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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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叶天邺产生了强烈的动摇。

    他看着秦介洋和程六逸那散发着学习事业光辉的脸,恍惚间有种他穿书是为了要到这里好好学习、替书里的叶天邺走脸学业线的错觉。

    ……叶天邺朝程六逸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至于做不做那套押题卷,学不学习再。

    现在离期末分班考试还有那么长时间,不定学校一抽风就不要冲刺班了也不是不可能对不对?

    叶天邺觉得非常有道理,然后继续不学习。

    他最近创业企划书那边有点懈怠了,进展不大,到现在也只完成了第二部 分的组织管理。

    组织管理对有经验的人来也非常简单,管理制度、组织架构、激励机制、约束机制这些东西早就深入大脑了,怎么做使公司更有效率?叶天邺对此再清楚不过。

    反倒是上次被老师撕掉的具体发展计划还没写,但也没什么好写的,初期、发展期、冲刺登顶期就是些发挥吹牛才能的地方。

    随便写写就好了。

    最主要的部分还是经营业务和市场环境分析。

    经营业务他大概心里有数,但市场环境分析他必须进行实时调查才行。

    到底书里的世界和他原本的世界差在哪里?短短十年不到就“商界一片天”是怎么做到的?他一直没想出来怎么操作。

    但不定……他可以在这里更加现充。

    原世界里没能做到的“商界一片天”,或许可以在这里实现?

    毕竟起点就是一个有10年创业经验的叶天邺啊!

    叶天邺摩拳擦掌。

    三分钟后,他冷静下来。

    他真的很想摇晃自己的肩膀: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穿到书里吗!

    你不谈恋爱对得起出钱让人写定制文的“情敌”吗!

    你能不能在脑子里装点创业以外的东西?!

    不过想归想,叶天邺还是没算找对象。

    他又不能逮着人“我年满25,不是未成年,我们可以放心谈恋爱”。

    退一步讲,对方信了。

    那他还要考虑对方是不是想对高中生下手还是脑子有问题。

    所以还是创业好。

    有能力就可以做。

    叶天邺一边唾骂自己活该单身,一边又继续做着让自己单身的事情。

    到了放学,秦介洋、程六逸一人揽着叶天邺一边肩膀,勾肩搭背地来到了商业街。

    到了店里叶天邺拿了衣服就往秦介洋身上比划。

    他想得很简单:

    邬白槐和秦介洋比虽然要单薄一些,但身形差不多,与其自己瞎想象还不如找秦介洋能穿的。

    但导购员看起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几位同学感情真好。”姐姐的声音含着笑意,看着几个少年比划衣服。

    叶天邺总觉得手上的衣服没有感觉,一件接一件地在秦介洋身上比划,“我只跟那个戴眼镜的好,这个,呵。”

    一定是秦介洋平时健身搞太多了,他才会才想象不出邬白槐的样子的!好好一件衣服整得还不如昨天电视里那件红绿鸳鸯棉袄好看。

    “叶子……”秦介洋委屈地撅着嘴,“你不能拿我当工具人就剥夺我当朋友的权利。”

    叶天邺把衣服盖到秦介洋头上,“那还不是你当得不称职!”然后转头把卡递给导购姐,“那件包给那个傻子。”

    程六逸觉得他们这种相处模式很新鲜,因为平时很少有人跟他这样闹,他笑着跟在叶天邺身后出去了。

    秦介洋也想追出去,回头看看导购姐正在包的衣服又顿住了脚步,朝两人背影大喊:“叶子、橙子等等我啊!”

    导购姐觉得好笑,加快了速度。

    秦介洋一拿到手就跑出了商场,跑到门口,他听到叶天邺:“你怎么那么慢?”

    “我这不是给我战友拿衣服么……”秦介洋把卡还给叶天邺,“你们也不等等我,下次我不帮他拿了啊!”

    叶天邺赏他一个看智障的眼神,“那么丑的衣服怎么会是给邬白槐的?”

    完也不管秦介洋听没听懂,就往下一家走去。

    秦介洋抱着衣服呆站了一会儿,高兴地追了上去,“所以这个是给我的吗!我果然还是你最好的朋友!”

    叶天邺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秦介洋什么衣服没有,他不过随手送了一件高兴得跟个傻子一样,虽然本来也是傻子……

    “学委,”叶天邺决定寻求正常人的帮助,“你帮我想想什么更适合邬白槐吧。”

    程六逸想了一下,“第一名他长得好看怎么都好看啊。”

    “喂!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这次可是我第一名啊!”秦介洋嚷嚷道。

    程六逸笑道:“对我来,他是第一名,你是班长。”

    “……班长?”秦介洋突然安静下来心地确认道。

    “嗯。”程六逸笑着点头。

    秦介洋又高兴起来,第一名虽然是他追求的,但是作为班长能让班上同学承认……他“嘿嘿”傻笑着偏过头吹了声口哨。

    叶天邺看到秦介洋这幅样子也没忍住笑了。

    怎么有这么好哄的人。

    嬉笑着来到了一家学生专卖店,里面都是适合十六七少年的衣服。

    一进去三人就受到了店长的热情欢迎,“几位帅哥,想要买什么样的衣服,这边可以试穿!”

    “帮朋友买的。”叶天邺描述了一下,“跟他差不多高,但是稍微瘦一点,也不是很瘦,就……很帅的那种。”

    “很帅的瘦……”店长偷笑着拿了件卫衣下来,“这个怎么样?瘦的男孩子的话穿这种主体白色的衣服很好看的。”

    “嗯……”叶天邺拿着那件衣服,确实挺好看的。

    主体是白色,带着黑色线条和薄荷色,既不会过分张扬又不会泯然于众人。

    重点是,叶天邺能想象到邬白槐穿着这件卫衣的样子。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穿着这件衣服的少年把帽子戴起来,瞥见他,把视线收回去,染上笑意后又对上了他的眼睛,低下头却勾起了嘴角。

    叶天邺被自己的想象力震惊了,快速地眨眨眼深呼吸,待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后,他对店长:“就要这件了。”

    “叶子,你脸有点红。”程六逸面露担忧,“是不舒服吗。”

    叶天邺:“……可能吧。”

    脑子不太舒服,总在想桃子。

    “不舒服?”

    叶天邺身后响起一个略带迟疑与关心的声音。

    他条件反射地转过去,看到了平静中带了点严肃的少年。

    叶天邺被他的眼吸引,呆呆地站着。

    邬白槐伸手去探叶天邺的额头,似乎是没感觉到体温差,为了再确认他的手放到了叶天邺的后脑勺上,稍稍往前压了一下,与他额头相抵。

    叶天邺鼻尖都是少年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很好闻的,皂香。

    没等叶天邺反应过来要推开这件事,邬白槐便松开了他,“没发烧。”

    语气平静又自然,就像做那件事的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反倒是叶天邺开始紧张,店长刚把衣服装到袋子里他就着急地抢了过来,塞到邬白槐怀里就跑了。

    什么计划,什么避嫌,叶天邺通通都忘了。

    “叶子!”秦介洋呼唤了一声,拍了一下邬白槐的肩膀,“邬老师好!战友再见!”

    然后一溜烟儿地跑没影了。

    程六逸迅速地鞠了一下躬,“邬老师再见!邬同学再见!”

    店长量了一眼新来的的两人,大帅哥和帅哥。

    帅哥和刚才的帅哥们年纪差不多,比他们都高一点,和刚才最高的那个差不多。

    “刚才帅哥要给一个瘦得很帅的朋友买衣服,没想到都让我碰上了。”店长注意着帅哥的神情,看不太得出什么,只是感觉他周围的气场比刚进来时柔和了很多。

    “嗯。”邬白槐轻应了一声。

    邬明葵看到弟弟温和的反应,很快就明白过来:弟弟喜欢的人是天邺。

    他没有什么,弟弟既然还没有和他明那他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左右也不是什么坏事,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

    “有没有什么兄弟装?”邬明葵问。

    店长点头,“有的,按两位的身形……”

    邬明葵断道:“按我弟弟和刚才的男生来。”

    邬白槐看向自家哥哥。

    回应给他的是邬明葵温柔的笑,“没想到天邺那么害羞,你多主动点。”

    邬白槐:“……”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看出来了?”

    “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呢。”邬明葵接过店长递过来的两件衣服,偏过头问:“天邺穿这个尺码合适吗。”

    “……不知道。”邬白槐有点别扭地转开头,脑海里却是叶天邺落在教室里的那件外套还有上面的味道,“应该可以。”

    嘴上逞强,大脑却在叫嚣着就是这个大。

    “既然你可以那就可以吧。”邬明葵调笑道。

    他买下了这一式两款的运动外套,两者唯一的不同就是白与黑。

    它们是相对应的。

    “……”邬白槐耳尖微微泛红,“你不要逗我。”

    邬明葵接过店长装好的衣服,“谢谢。”

    回头顺手揉了一把弟弟的头,“不逗你,你去试试?”

    这一次邬白槐沉默得更久,他:“他们要考同一所大学。”

    “哪所大学你考不上?”邬明葵的想法很简单,他们去哪弟弟去哪,反正他弟弟最厉害。

    邬白槐手指微微用力,攥紧了手里的纸袋,“而且他向天邺告白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可他们看起来不像有这个意思啊?

    邬明葵再怎么宠弟弟也不会鼓励去介入别人的感情,他想了想,折中道:“哥哥给你个任务,你去向天邺亲口确认这件事,然后把衣服也送给他。”

    “……”邬白槐没有拒绝。

    他不喜欢他现在知道的真相:

    “他们要考同一所大学。”“而且他向天邺告白了。”“他们可能在一起了。”

    他想要的是:

    “他们要考同一所大学。”“而且他向天邺告白了。”“天邺没有谈恋爱。”

    看弟弟不反对,邬明葵便接着这个事聊,“不过那只是我的想法,你有什么算?如果他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会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邬白槐回答得很快似乎心中早已思考过千百遍一样,“他太好了。”

    短暂的停顿过后,邬白槐的眼睛里是细细碎碎的光,温柔至极,“只要能见到他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