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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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隙到家后收到了来自申屠崇的转账,他退回去又转了过来。

    附加上了申屠崇一如既往的狮吼咆哮,大致的意思就是不收就绝交。

    那语音听得时隙眼抽,所以申哥其实是七八岁,不是七八百岁吧,这不是人类幼崽朋友的威胁语录么?

    拗不过大狮子的脾气,时隙最后还是收下了。

    他这两天没什么事情,还帮大虎同学搬了家,其实没什么好搬的,主要是去暖房,参加了乔迁之喜。

    庆祝大虎同学以后就是一个独立的妖怪啦!

    从大虎房子里出来已经是晚上了,时隙独自开着车回家。

    春节过后,宁城的天气逐渐变暖,路边以前的积雪也渐渐融化……

    万物复苏,春天要来了。

    植物系的妖最后喜欢春天这个季节,春暖花开柳暗花明间那是生命的象征。

    晚上的夜风还带着微凉,但也不是那种刺骨的冷,时隙开着窗户感受着春风,微风习习仿佛也吹来了生命的复苏。

    车内静谧的氛围很是惬意。

    一道铃声破了这宁静,时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自吕茆,很是稀奇,他们其实很少联系过。

    这么晚来电话,难道他那调皮的弟弟又架把壳裂了?

    时隙想到这个可能有点想要,那位绿毛龟妖怪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接通电话后,那边语气很是急切:“时先生,很抱歉扰你,不知道你现在有空吗?我弟弟状态有点不对,可以麻烦您过来看一下吗?”

    时隙被这急切的语气弄得也有一丝焦急,简单的沟通过后,他就开着车驶向了另外一条路。

    二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吕茆家。

    吕茆脸上全是焦急的神情,甚至来不及做礼貌的寒暄,他领着时隙进了门。

    客厅里,一个绿毛的少年被困在椅子上,神情看上去很是痛苦,双目赤红无神,看上去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一直在用力的挣脱那捆着他的绳子,整个妖浑身散发着暴躁的情绪。

    一点也不像之前见到的少年模样。

    时隙被这场景惊到了,他心翼翼的靠近:“他怎么了?”

    吕茆表情严肃,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我不知道,昨天就已经有迹象了,他突然开始发脾气,我以为是他又欠收拾了,结果刚才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不停的摔东西人,六亲不认的见人就,下手还没个轻重,我没有办法只能把他先绑了起来。”

    时隙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脸上逐渐变得谨慎起来,他缓缓的靠近吕珪,还没走到跟前,对方龇牙咧嘴的开始发出低吼,像只护食的兽。

    吕珪的手臂被绑着不能动弹,时隙抓住了那手腕,灵力顺着掌心进入了吕珪的体内,没过多久就碰到了几缕黑乎乎的东西。

    时隙眉头一皱,这东西……

    “魔气?”

    吕珪身上为什么会有魔气?

    魔气会扰乱心神,让其失去理智,变成一个只会喊喊杀的怪物。

    时隙收回了手,脸上全是严峻,事情严重到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他这段时间接触过什么人吗?尤其是陌生的东西?”

    吕茆摇了摇头:“他平时接触了哪些人和妖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吕珪已经这么大了,交友自由,他并没有过多的干预过。

    时隙严肃着一张脸,“我只能先帮忙稳定心神,让他暂时不被魔气侵扰,但是完全驱除的话我还没有办法,我回去找敖哥商量一下。”

    出现了魔气侵染妖族,那是大事!

    他得赶紧回去!

    时隙暂时先用灵力稳住了吕珪的心神就匆匆告了别,他给他家男朋友了一个电话,对方似乎像是已经知道了一样,在家里等他回去再。

    时隙不放心,又给申屠崇了一个电话,上次出现了三个魔族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不知道是不是它们做的乱,得到的答案也是否定的,申屠崇很明确的给了答复,三只魔族还好好的在牢里关着。

    那这就很奇怪了。

    难道还有别的魔族冒出来不成?

    时隙一路上都心神不宁的,好几次差点跟别的车追了尾,经历过万年前大战的妖才能更加体会到和平的可贵。

    这个场景很像当年魔尊的手段,他四处散发着魔气,让魔气扰乱心神,种族之间自相残杀。

    时隙一路忧心忡忡,到家后几乎是跳下来车,直直跑向自家男朋友。

    敖景御在电话,对面不知道是谁,锋利的脸庞带着严肃。

    时隙心里咯噔一下,看来问题真的很严重。

    敖景御挂断电话,看到的就是眉头皱得都快结的朋友,他伸手在那额间扶了扶:“朋友操这么多心干什么”

    时隙仰着脑袋:“你知道了是吗?我今天也去看了,吕珪的状态真的很像当年魔尊的手段,是他要卷土重来了吗?怎么办啊??”

    妖怪急得都要哭了。

    敖景御手扶着朋友的脸庞,轻轻安抚道:“你别紧张,事情没那么严重。”

    只是有些事情,出了一点意外……

    据那个狐狸提供的消息,受到侵扰的妖好些都跟朋友接触过,未免有点太巧合。

    敖景御眼神一冷,随即又变得正常,他直接上手把朋友脖子上的十方玉摘了下来。

    时隙:“嗯??”

    敖景御揉了揉朋友疑惑的脑袋:“乖,没事。”

    他着握住了时隙的手腕,朋友灵力很干净,感觉不到一丝魔气。

    那就只有两种解释了,要么是他想多了,要么就是有些蝼蚁已经跑了。

    十方玉再次被戴在了脖子上,一通没头没尾的操作,傻子都能感觉到不对劲。

    时隙摸着十方玉,抬头看向自家男朋友:“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敖景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当时醒的时候是在祥宁山是吗?”

    “旁边有别的东西吗?”

    时隙眼睛骤然睁大,他想起来了!!!

    想起之前那次在幽市那骷髅头花朵一般的标志是在哪里见过了!

    战乱中他逃跑的时候,有一个东西凭空而降到了他的跟前,他想也没想就钻进去了,那个塔一样形状的东西,上面分明画了一个骷髅头的花朵。

    他醒的时候也看到了,但是那会他太激动了,都没有注意。

    这……

    是魔尊的东西啊!

    那他……

    成了载体吗?

    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吗?

    时隙怔怔在那里久久没能回神。

    敖景御仔细量着朋友的神情,自家朋友是聪明的,一点拨就能明白前因后果,他强迫那双无神的眼睛往上面对着自己,语气无比坚定:“时隙你看着我,这不是你的错,不关你的事,就是一缕残魂罢了,翻不起什么波浪,你不要乱想。”

    呆滞的妖怪过了好久才回神,眼里满是自责和懊悔,眼眶红彤彤的在隐忍着眼泪。

    敖景御直接在卷发上揉了一通:“我们现在去祥宁山看看。”

    找点事情做,朋友才不会瞎想。

    -

    夜晚,微风在山林间穿梭,此时的祥宁山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山林深处亮起了点点火光,空气中散发着烤鸡的味道。

    一道黑色的身影坐在地上,血红色的眼眶看向那木棍上的靠近,满眼都写:我想吃!三个大字。

    魔四把烤鸡翻了一个面,看向不远处的白色身影:“飘飘你要吃吗?”

    那飘着的女鬼:“……”

    “我过很多遍了,我不叫飘飘。”

    魔四憨憨的挠了挠脑袋:“我记性不好,老是忘记”,着还附上了一个不好意思的憨厚笑容,看起来更加傻乎乎了。

    “那飘飘你要吃吗?”

    “……”

    “我不吃。”

    魔四又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看我又忘记了,你吃不到。”

    “那我跟你描述它的味道吧”

    魔四拿起了那烤鸡,还有一点烫,他吹了吹才能入口,飘飘吃不了,他就跟飘飘好了,这样就等于飘飘也吃到了。

    油滋滋的鸡皮入口,他很是陶醉的蹦出了两个字:“好吃。”

    “真好吃,超级好吃!”

    女鬼:“…………”

    这个场景每天都要上演,自从上次这个憨憨跑到祥林山以后就一直追着她不放,一直她是他见过最好看的飘飘。

    她生前到死后都没听过这种话。

    憨憨也确实憨到了极致,差点把自己饿死了。

    后来学会了猎才好了一点。

    魔四傻乎乎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喜欢的飘飘在暗中想些什么。

    这烤鸡可真好吃,还有飘飘陪着……

    他的魔生圆满啦,就是……

    有点想哥哥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怎么不来找他呢?

    “唉……”

    魔四一边伤感一边把烤鸡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而在他不远处的一座高石旁边,忽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时隙神情有点恹恹的,敖景御一直紧紧牵着自家朋友,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这里还是老样子,高石的下面露出了一点点黑色的东西。

    敖景御抬手就取了出来,空旷的地方呈现出了它完整的样子,上面明晃晃的画着一个骷髅头花朵。

    “溶骨塔。”,淡漠的声音蹦出来三个字。

    猜测得到了真实,时隙心底一沉。

    ……

    而就在他们出现的一瞬间,那边一坐一飘的两个身影,瞬间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威压,魔四手里拿着烤鸡一下挪到了女鬼跟前,他紧张的盯着不远处:“别,别怕,我保护你!”

    他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引力直接把他往不远处拽去。

    黢黑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一只烤鸡在地上抖了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