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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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卿压住她的,眼睛睁得圆了些。

    沈青雉:“嗯?”

    他怎么又在害羞了?

    她认为夫妻是亲密的,不无话不谈,至少该更亲昵些。

    可玄卿他好生疏

    “哦!”想起玄卿那套关于“楚倾玄是楚倾玄,玄卿是玄卿,他们俩不是一个人的理论”。

    沈青雉想,或许从前的自己只亲近过楚倾玄,而从未与“玄卿”亲密过,所以他才这样。

    “你可真生涩。”

    她声吐槽,才又,“转过身去,你后面受伤了,我刚刚看见红了。”

    玄卿伸一捂,也不知捂得对不对。

    “我没受伤。”

    玄卿脸都绿了。

    白日时,冥老让那些黑衣人扒了许多人的裤子,那一地白花花,全是面朝下背朝上。

    当时两人开过玩笑,他不过是嘴快,顺口一句,意思是我也有,你不必看别人的。

    她当时大咧咧回答,让他晚上给她看。

    难,难道玄卿咳了一声,知道不可能,毕竟才刚开诚布公谈论过。

    赶紧抓回跑偏的思想塞回脑袋里。

    “我真的没事。”

    “可是我不放心呀。你这人一看就很不灵,兴许受伤也不会主动对我讲。”

    “我怎么就不灵了?”

    “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灵。”

    两人竟然拌起嘴来。

    最后在沈青雉的坚持下,玄卿脸庞通红地转过身。

    “你要看就看,但别扯我裤子。”

    沈青雉凑近些,认真研究,“可是裤腰遮住了,我得往下拽一拽。”

    着就上了。

    玄卿又一僵,之后,就感觉自己被戳了下,她柔嫩的指腹先是轻轻一碰,然后用力一蹭。

    “好像不是伤,是胎记?”

    粉红粉红的,刚才惊鸿一瞥没看清,但以为他是磕了碰了,才撞伤的。

    这位置是真尴尬,算是臀部,但也贴近腰线。

    玄卿忍了忍:“我就没受伤。”

    裤子只被扒下来一点而已,并未全露,他连忙提上,捏紧自己的裤腰。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了。”

    楚倾玄并未和沈青雉住同一个帐篷,这帐篷是沈青雉的。玄卿拿起衣裳,匆忙披上,他落荒而逃。

    “唔”

    沈青雉望着他背影,若有所思。

    “他可真纯情。”

    玄卿大步流星,红的脸都快要冒烟了。

    他一直冲回自个儿的帐篷才停下,帘子放下来,他大喘几口气,才又试着扭头,努力看一眼身后。

    但那胎记长得太隐秘,他自己看不见。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有个胎记?”

    他像是在问楚倾玄。

    但自从进入这个杀生大阵,受此处疯魔阵法影响,楚倾玄就像沉睡了一样,没半点反应。不然他早就出来了。

    楚倾玄还是安安静静的,玄卿皱了一下眉,才深吸一口气。

    夜已深了,他想找面镜子,但帐篷里没找到,本来想出去,可又生怕惊动沈青雉

    他这会儿是真的怕了沈青雉。

    当夜色越发黑甜,玄卿合衣躺在床上,他睡得并不安稳。

    以前总是和楚倾玄来回切换,像这种自己出来过夜的情况少之又少,这个身体通常都是楚倾玄做主。

    楚倾玄,你到底怎么了?

    子夜时分。

    皎月从云层后探出头,雪白的月光洒落大地,营地这边已是万籁俱寂。

    帐篷里,玄卿突然睁开眼。

    但他样子变得很奇怪。

    既像玄卿,又像楚倾玄,清冷又狂放,可眼底不知何时涌起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乍一看,就仿似外面那些受阵法影响,正在杀戮的那些人一样。

    他痛苦的抱住头。

    “你这个贱种!”

    “楚倾玄,你生来就是个贱种!”

    “谁让你没娘,谁让你娘死得早!”

    “楚战心里压根没有你,就算我弄死你,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若想活命,就先从爷胯下爬过去。”

    “嫡长子?大哥?笑话!”

    那些声音无孔不入,泛黄的记忆涌入脑海。

    他好似在做一场梦,时而是那位继室夫人徐氏。

    “你娘是个贱人,竟胆敢和我抢元帅,你是那贱人生的贱种!”

    “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来人,将他绑了!”

    时而是一脸冷漠的楚东尘,和冲他嬉皮笑脸轻蔑不屑的楚西城。

    那些全是他幼年的回忆。

    “为什么”

    父亲为什么还不回来,父亲走了好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打完仗?

    他所经历的这一切,父亲可知晓?

    徐氏她怎敢,她怎敢如此对待他?

    为何从前祖母也曾疼过他,可自从徐氏进门,便骂他孽畜,对他总是刻薄冷漠。

    为什么,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不,他没有错。

    他没做错任何事,是那些人不好

    杀!

    若杀光了他们,是不是就不用再被那些人欺负。

    如果她们死了就好了。

    如果她们全死光了,就好了。

    年幼的孩子曾这样许愿,也是那一日,楚倾玄有了另一个名字,玄卿。

    为将惶恐无助的自己区别开来,他称呼那个新诞生的自己为,玄卿

    翌日天亮。

    沈青雉晕乎乎睁开眼,突然一惊。

    “玄卿?”

    她纳闷地看过去,男人顶着两个黑眼圈,茫然又恍惚地站在她床边,仿佛梦游一样。

    “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沈青雉坐起来,拍拍自己的脸颊,他这才回过神来。

    “我”

    什么时候来的?不记得了,当时天还很黑。

    那些暴念占据了他,他只想杀生见血不对。

    他现在,他现在,究竟是谁?

    是玄卿,还是楚倾玄?

    他头痛欲裂。

    他发现自己想不清楚,思维很慢,头脑也变得很迟钝。

    各种杂念一一升起。

    或许下意识想自救,他来到了沈青雉这里。

    “你脸色好苍白,是不舒服吗?”

    “我没事,没睡好。”

    沈青雉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懂一点点医术。不算多高明,但看个头疼脑热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捏住他脉门,顿时脸一垮。

    “我修行不到家,这脉象太乱,我看不出来。走!我们去找大夫。”

    不知哪来的自信,直觉认为这里有大夫。

    她牵着玄卿的腕往外走,玄卿再次恍惚了。

    垂眸一看,视线落在她上,很白,很纤细的,青葱玉指,但又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