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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周末,夜空清朗风凉爽,海边隐约传来?游人嬉闹,听在耳畔更显室内宁静。

    电视里放着剧,茶几上搁着茶,沙发上直挺挺躺着一男人,男人睁着双眼动也不动看天花板。

    项林珠给阳台的植物?浇完水,第一次从他身边路过时,他保持那个姿势。等她切好水果从厨房过来?时,他还保持那个姿势。

    “你怎么了?”

    她躬身拿了水果塞他嘴里。

    谭稷明嚼着水果挪了挪腿,给她让了个座儿。

    “符钱失联了,半点儿消息没有。”

    他皱了皱眉,有些?发愁。

    项林珠想了想道:“你问问路之悦吧,也许他们在一块儿。”

    “早联系过了,一直关,她爸路广博也不知道她在哪。”

    “你急着找他有什么事?吗?”

    他抻开腿往她膝盖上放着:“他也是股东,有些?事?他必须出?面才?能解决。”

    她只好劝:“或许碰上什么着急事?,都是成年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却不料,这大问题就发生在隔天上午。

    当?时谭稷明刚送完项林珠返回公司,那会儿还不到上班的点儿。他开了办公室的窗户换气,又烧水泡茶,将往大班椅上坐着,外?间却忽然传来?一阵巨大动静。

    接着,便有几人拎着棍子闯进来?。

    为首一人拿起棍子指着他道:“赶紧的掏钱,不掏就把你们公司全砸了!”

    谭稷明倒没觉着怕,只是心情不好的皱了皱眉。也是,大清早碰上这种事?,谁心情能好。

    他一句废话没有,拿出?准备报警,可下一刻却被一记射击弹飞了,身撞上身后的书?柜,碰碎了玻璃橱窗,噼啪着全落在地?上。

    那极速的轰鸣震感还在耳旁萦绕,对?面的人举着面无表情看着他。

    真碰上事?儿了,他想。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要我掏钱不是不可以,可我得?弄明白为什么掏这钱。”又指了指沙发,“坐。”

    这些?人来?者不善,且人数不少,外?间被包抄了个全部,门口的卷闸被压下,前来?上班的员工被堵在外?面,而在里面的两三个人已被控制不得?动弹。

    那人把枪收回,看了看谭稷明那副极淡定的样子,一时有些?拿捏不准。

    谭稷明已坐上沙发,翘着二郎腿看他:“你来?不就是为钱么,不和我谈谈还怎么拿钱?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口气十?分不羁,惹人弟又拿起棍子对?准他的脸。

    他依旧维持淡定,伸将那棍子拨开。

    “什么年代了,别拿这招吓唬人。就我一人也罢了,你整这么大动静,屋里屋外?,楼上楼下,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瞧了个准儿。弄死我就几秒钟的事?儿,你是出?了口恶气,可这枪子儿加上一人命,判不了你死刑也是个无期,不划算。”

    那人闻言竟笑?了,走去和他并肩而坐。

    “符钱确实没撒谎,你还真是个有胆量的。”

    这些?人竟和符钱有关系,谭稷明凛了凛眉,掏出?支烟递给那人。

    “符钱得?罪你了?”

    “做生意而已,没有得?罪不得?罪,我也是按规矩办事?。”

    他大一挥,有人递来?一张白纸黑字的书?面协议。

    “这是他按过印的合同,月息百分之三十?,这都快半年了,欠我三百来?万却一分不还。我找不见他人啊,但他把公司抵押了,我只能找来?公司了。”

    谭稷明看了看他递来?的一系列有关公司的复印件。

    “月利率超了银行十?倍,你这不合法。”

    “高利贷讲什么法,要讲法我就找法院去了,找你有什么用。”

    他随口又问:“他借钱干什么去了?”

    “在我这借钱还能干什么,不是溜冰就是赌钱,他不是你兄弟嘛,他干什么你还不知道?”

    他脑中闪现前段日子符钱弱不禁风的样子,蓦地?恍然大悟。

    接着合上文件交给那人。

    “谁按的印谁负责,你找我没用。”

    那人急了:“你不认账?”

    语毕,几人又开始摩拳擦掌。

    谭稷明:“不是我不认账,这合同不是我签的,钱也不是我借的,凭什么给你钱。”

    那人道:“你要这么,我可就砸了啊。”

    “砸。”他,“砸了咱就法庭见,我正好一块儿把你俩都告了。你放高利贷是一罪,掏枪子儿恐吓人是第二罪,你带上人跟这

    儿祸祸半天了,我一个员工都不敢进来?,第三罪就告你个妨碍生产经营吧。至于符钱,甭他欠你债跟我没什么关系,你要找着他了,我还想请你和我通个气儿,他一声不吭以公司的名义借高利贷,我正好告他个诈骗。”

    那人冲着钱来?,咋呼人倒很在行,真轮到动时却不敢轻举妄动。

    谭稷明知这些?人的门道,接着给他台阶下:“这事?儿你再缓缓,合同上的还款期不还没到么,不如趁这时间抓紧找人,人找着了想怎么办不都由你了算。”着,他又递给那人支烟,“不打?不相识,我谭稷明不是不通人情的主儿,今儿大家就算认识了,往后有什么困难还请兄弟行个方?便,当?然,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也能来?找我,喊打?喊杀这事?儿我办不了,但找个关系办些?事?还勉强行得?通。”

    那人接了烟,猛抽了几口,顺着台阶下去:“我要不是看在你也是个爽快人的份上,这事?情还真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是。”谭稷明道,“您就干这行的怕过什么。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中午我请大家吃饭,就当?压压惊。”

    话再到这份上,那人也不能再嚣张了,和和气气应着,叫弟兄们都撤了,中午还真和他一起吃了饭。

    谭稷明请他们吃饭倒不是为了笼络谁,哪都有这类地?痞无赖,他虽然不怕事?但也不至于去惹事?。这帮人专门打?压好欺负的老实人,和他们对?着干并不可取,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人来?了就哄哄,哄走了该干嘛干嘛,保个太平过清净日子罢了。

    这一来?二去耽误不老少功夫,等送走这帮瘟神?已近下午四点。

    而那时候,本该在图书?馆或者实验室待着的项林珠,却登上了科考船,且那船已航海远离岸边一个来?钟头?。

    这事?儿是这样的。

    早晨她从谭稷明的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回宿舍就被通知去开会。去了会场才?知道,原先计划的新船因为故障来?不了了,等修好再运营至少耗费三个月时间,可学校的项目等不了,就从别的单位借了船给他们用。

    那船虽然旧点儿点儿,不如

    新的完善,但也有好几个实验室,够他们用的了。导师和船务领导当?即拍板,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走吧,再拖下去指不定又有新的状况。

    她一个学员能什么,只能回到宿舍收拾包袱准备出?发,收拾东西时她什么都不惦记,只惦记谭稷明知道这事?儿后会不会不高兴,不高兴是肯定的,她还得?好好儿安抚安抚。

    想想也觉着无赖,这都是校方?决定的,她身为学生本就该服从指挥,怎么反倒事?事?都要去安抚他了。

    她往包里塞着衣服,本想收拾完再打?给谭稷明,但始终惴惴不安,于是先打?了过去。

    可那会儿,谭稷明的将被那个地?痞头?子打?飞,摔书?柜上磕得?关了。

    她于是接着收拾东西,可等她收拾完东西,再去食堂吃完午饭,直到登船的那一刻,他的仍然保持关。

    她有些?不安,以往几乎顿顿饭谭稷明都会打?来?电话,今儿不仅没了电话,给他打?过去竟然还是关的。

    他们的船虽开得?不快,却离岸边越来?越远。

    几个同学都回房间休息了,项林珠却还抱着在甲板上找信号。

    她扎着马尾,穿着白色防晒衣,海风将她的马尾高高抛起,连带着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抛进海里。

    同船的一位女?科研员和她开玩笑?:“你那么瘦,再叫风刮跑了,可就喂鲨鱼了啊。”

    她在斜阳下眯着眼睛着急:“我想打?电话,可没信号,你的有信号吗?”

    那女?科员:“不是的问题,海上本来?就没什么信号。要是原计划那新船,我们还能指望蹭个无线上上微信什么的,可这船都多少年了,哪有那些?新设备,上你就别想了。”

    她又:“没有信号没有,我们要是失联怎么办?”

    “怎会失联啊,科考船都有卫星电话呢,不过轮不着我们用,那都是领导用的,领导也就碰上危急性命的紧急情况能用一用,一通电话要好多钱呢,不能随便乱用。”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