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图书馆里出来,程闻疏一只中提着她的书包，另一只中提着她没有喝完的半杯奶茶，两个人一起坐上出租车,两家的方向不顺路,他还是一路将她送到之前送她下车的那条路口，先送她回了家。

    到了地方后，任时让先走下出租车,程闻疏也跟着下来,让司原地等一会。

    下车以后，两个人面对面地站在一起,程闻疏将书包递给她,凉掉的奶茶他看了看，：“凉了就别喝了。”

    她对他点了点头,“嗯。”

    “待会我再扔。”程闻疏，他还有话要交代她,继续道,“和你的,回家以后,不要忘了。”

    他的时间充裕，最近偶尔去校篮球社，和社里的人一起打打篮球,刚好下周六校篮球社和隔壁的中约了一场篮球赛,也是随便约着玩玩，他当天会上场,接下来的几天，下午第三节自习课都会去操场练一练，还给了篮球社旁边体育馆的钥匙。

    绝大部分的时候,体育馆里都不会有人，程闻疏今天上午对她的是，接下来一个周，下午放学后，晚上上晚自习之前，不想要她再回家吃晚饭，想让她留在学校里，两个人能在一起多待一会，体育馆里没有人，他带她去那里。

    一周的时间里，上学的前五天，每天只能抽出时间待在一起，一天最多和对方待上十几分钟，周六见不到，虽然周天能在一起三四个时，但这样算下来，能和对方待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太少了。想要多一些相处的时间，现在多一个会，程闻疏不放心，最后还是多交代了她一遍，怕她回家忘了。

    被他反复交代，任时让这下子忘不掉了，回到家，第一件事，就和她爸妈商量了，了程闻疏为她想好的理由——

    现在学习任务重，她晚上不想回家吃饭了，想省点时间，和朋友一起去学校的餐厅吃饭，省下时间来学习。

    要和朋友一起逛着玩，要和朋友一起去图书馆学习，现在又要和朋友一起吃晚饭，她在爸妈面前了三次谎，都是拿着朋友的名义，程闻疏看出来了她有负担，还告诉她，这不是谎，他也的确是她的朋友，只不过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好朋友，是男朋友。

    直接将她逗得放轻松下来。

    这次和她爸妈完之后，她爸爸不太放心，担心她会在学校吃不好，倒是她妈同意了，和她爸，女儿也这么大了，应该培养一下她的独立能力。

    任时让当即扑过去，给母亲大人一个香香的吻，欢喜上了楼。

    第二天周一去学校，她还像模像样地拿了钱，临走前，在她父母面前露出一百块，要带去学校办饭卡。

    下午放了学，天也刚黑下来，在班上的人走的差不多时，任时让也出了教室，一路来到操场旁边的体育馆。

    在体育馆里也划了一个篮球场，四周是看台，落了成排的椅子，场地十分空旷，她进去的时候，只听到场上传来几声篮球落地的声音，看过去，没有其他人，只有程闻疏在场中，篮球被他投入篮中，落地砰砰两声后，停了下来。

    任时让朝他走过去。

    看到她来，程闻疏将球捡起来，放在篮球架下，迎了上来，牵着她在看台上坐下，她刚从外面进来，天气冷，摸到她的有点凉，程闻疏将她的两只合在他的掌里，为她暖着，边问她：“饿不饿？”

    “饿了你这里有饭吃吗？”任时让开了一个玩笑，问他，她知道他会有，也大概猜到了是有给她带了零食甜点之类，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多待一会，她可以不吃晚饭。

    果然，就听到程闻疏回答她：“有。”

    两个人才了两句话，他外套侧兜里的响了起来，程闻疏拿出来看了一下，便对她道：“你在这里坐着等我一会。”

    他出去了一趟，再回来后，中便多了一个提袋，重新回到她的身旁后，将东西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一一将东西从袋子里拿了出来，摆在她的面前。

    几个餐盒，程闻疏一一取开，都是新鲜冒着热气的饭菜食蔬，又将筷子取出来，递给她，弯唇讲：“吃吧。”

    原来他这里真的有饭吃，不仅有饭，也不忘给她捎带上一杯热乎的奶茶。

    饭后，她中捧着奶茶，依偎在他的身旁。

    虽然体育馆没有人打扰，但也有一点不好的地方，这地方有些冷，任时让待在他暖和的怀里，两个人不坐两个座，只挤在一张椅子上，程闻疏将臂从她的腰后绕过，牢牢地将她揽在怀里，任时让将脸枕在他的肩头，抬着脸和他讲话。偶尔吸一口奶茶。

    她今天其实有一点苦恼，班里坐在她身旁的几个女生，应该看出来了一点什么。她忍不住和程闻疏坦诚，让他为她分忧，对他讲：“今天班里有几个女生问我，每天的零食都是从哪里来的？”

    她确实有些藏不住。最近课间非常爱一个人出教室，每次还都会带回来几样零食，有时是进口的黑巧克力和甜牛奶，有时是盒装的饼干点心、玻璃罐装的水果糖都是在校内买不到的东西，她之前又从不收别人送的东西，怎么可能不被人看出来。

    程闻疏闻言，低头，看着枕在他身上的人，询问：“那你怎么回的？”

    她露出温软的笑容，眼中藏着一点儿狡黠，声回答他：“不承认嘛。”

    “怎么样的一个不承认法？”程闻疏抱着人，盯着她白嫩的脸蛋，再次询问。

    还能是怎么个不承认。她们问她是不是有人送的，她承认了，是收的，她们也只起哄了一两句。

    除了程闻疏，让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对待其他人，其实很慢热，有关系好一些的朋友，从初中就认识，高中就去了英国上学，高二分班后，交了很多新的朋友，但也不会什么都和一群人讲，身旁的几个女生她不是个个都熟悉，平时也不怎么参与到她们的八卦谈论中，几个人起哄过后，也没有刨根问底地询问她具体是谁。

    任时让有听到她们在猜，猜她是不是有了暧昧的男生，根本没想到她现在是正在谈恋爱，她们也根本没有往程闻疏身上猜。

    只承认了零食是收的，是她们没有多问。

    她嘴角露出的坏笑，回答了程闻疏：“不承认有男朋友。”

    其实，下午程闻疏有听到楚越在班里，楚越的消息一向非常灵通，对面的楼，高二部某一个在学校里十分出名的漂亮学妹，快要有男朋友了。

    什么叫做快要有男朋友了？楚越可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学妹的正牌男友正在他的身旁。

    程闻疏知道任时让是故意这么讲，他也佯作生气，低下头，狠狠地使劲亲了她的嘴巴。

    双都抱住了她，揽着人接了一个吻，不久后微微放开，一话双方的唇瓣便能互相碰到，程闻疏近距离地注视她，轻碰着，询问：“那以后要是被抓住了呢？”

    她怕自己掉下去，早早就在接吻时将胳膊挂在了他的脖子上，此时，挂在人的身上，对他摇了摇头，：“那也死不承认。”

    程闻疏又压下来亲她，将她的话堵在了嗓子里。

    她心里其实还是不想被老师抓到的，在整个学校中，没有一个会支持早恋的老师，起码她不曾听过，并且，高二五班的班主任，任时让所在班级的班主任是一定会反对的态度。

    听，最近操场上抓得严，晚自习放学后，她和程闻疏都不去操场了，她会在班里等着，等他从对面的教学楼，来这边，等他到了她的班级所在楼层的楼梯口后，会给她发一条消息，两个人再一起离开。

    他到的那个时间点，班里的大部分同学放学后就已经离开了，有时她还会走到最后一个，就会将程闻疏叫过来，陪她一起关灯锁门，两个人便再一起下楼。

    现在到了2月份，东江市入了冬，戴上帽子围巾口罩，专挑没有路灯照着的地方走，走得晚，身边也没怎么有人，快到校门口的时候，两个人就会提前停下来，程闻疏便将中替她提着的书包递给她。

    她会先出校门，往往任时让坐上家里的车以后，偏头朝后看，就会看到程闻疏出了校门，也朝她这边看过来。

    这一周里的几天，晚上吃饭的时间点，她都会和他在体育馆碰面，下午五点半放学，晚上七点钟才开始上晚自习，他们一起吃过晚饭后，每次还能剩下半个多时独处的时间。

    剩下的时间，他们也不止只做亲亲抱抱的事情。

    这几天程闻疏还教她打了一点篮球，现在穿得厚，任时让觉得抬胳膊很费劲，学着学着就不碰了，坐过去喝奶茶，替他抱着外套，看他在场上，一个人也能大展身。

    程闻疏也愿意被她看，会专门给她表演一下花式运球，或三步上篮，或者再给她表演一下转球。

    任时让现在已经完全了解程闻疏的性格，根本就不如他表面表现的那么高冷。

    她在场下抱着他的外套坐着时，程闻疏自己就在场上跑着运球，清爽的短发会随着他的跑动，向上扬动。

    她这位看着一脸高冷相的男朋友，跑个一圈半圈后，自己就会兴奋起来，不知道戳到了他的哪一根兴奋点，他会一下子跑到她的面前，凭借着力气大，一下子就能将她抱起来。

    将她抱到篮球架下，抱她坐在他的臂弯里，将她高高地抱起来，让她这样子投篮。

    时间就在两个人的打打闹闹，很快就过去了。这两三天，每次任时让将怀中抱着的外套递给程闻疏时，都在想，再过个一年半，等他们两个高中都毕了业，她就可以将他告诉自己的爸妈，光明正大地在他打篮球的时候，为他抱外套。

    只是没有想到，在这周五，这一周上学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周末了，程闻疏明天上午要和外校比篮球赛。

    晚自习放学后，任时让还是在班里等着，等程闻疏来班里接她，其实她也是可以提前下去的，两人可以在教学楼下碰面，可程闻疏就是很喜欢上楼来接，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很愿意多上一次楼。

    班里的同学走得很快，最后只有前两排还剩两三个她不太熟悉的同学，在收拾书包。

    任时让刚拿起，身旁突然落座下一个人，余光只看到一双长腿微屈，淡定地在她身旁坐下，将她吓了一跳。

    片刻，便闻到熟悉的气息，任时让的心又微微安定，偏头朝身旁看。

    程闻疏身上的外套拉链拉到顶，戴上了外套后面的连衣帽，一张俊逸的脸庞遮在帽下，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

    她的同桌也是一个女生，两张课桌之间的位置狭窄一点，他的长腿快要无处安放。

    任时让的位置在班中的第五排，知道他刚刚是从后门进来的。

    她刚想要话，就见前两排剩下的那两三个同学中，有人提起书包起身站了起来。

    任时让心头微微紧张，直接抓住他外套胸前的那片衣料，将他直接拉弯了腰。

    她又抬按住他的背，将他一下子压了下去，使面前的书桌完全地挡住了人。

    程闻疏靠在了她的身上，他俊挺的鼻梁轻抵着她今天身上穿的一件毛衣，将衣服上毛茸茸的海绒毛压下去了一点。

    任时让低头看他，他也抬头看着她。男生的一张俊颜此时就在她的怀中。

    低头朝下看。少女有发育，已经能展露出来样子。

    下面便是他的一张脸，任时让一只碰到他的脖子，指尖被他压在了下面，他发硬的头发正戳着她的指尖。

    程闻疏腿长，个子高，这个姿势一定舒服不了，两个人无声对视了一会，目光刚好都掠过同一个地方，程闻疏也许是无意，看了一眼。

    任时让注视着他，脸颊渐渐浮出不正常的神色，抬起，上去捂住了他的眼睛。

    怀中便传出他低低的笑声，程闻疏将脸埋在了她的身上，隔着单薄的毛衣，任时让感受到了压在她的肚子上的那一股力道。

    很快，前排那两三个人离开。

    任时让放开了他，程闻疏直起身。

    “你”任时让微睁眸，“是故意进来的吗？”

    进来吓她。

    程闻疏摘下帽子，完全露出他那张出众的脸庞，眸光轻移，看向她放在桌子上的一颗粉红色的水晶球，伸过去，用几根指掂起来，转着看了两下，：“看到了这个，便想进来看看。”

    任时让微睁眸，拍了一下他的，对他道：“女生送的。”

    她知道他一定想错了。

    程闻疏下动作顿住，随即，便将水晶球重新放回了桌子上，任时让或许还不知道不久前他的心中所想，差点要替她扔掉。

    一句“没有品味”止在了唇腔。

    “对不起。”程闻疏靠近了人一些，哄她。

    他低声向她保证：“下次我一定会注意一些”

    “这次也没有人看到，原谅我这一次？”

    她其实很好哄的，人虽然不想搭理他，但身体也并不排斥他的靠近，程闻疏抬臂，从她的身后绕过，掌心握住她的肩头，揽着人到他的怀中，见她一直不话，便低头轻轻地吻了上去。

    一下又一下地吻着她的唇瓣，又慢慢进去，努力讨好试探着，轻轻温柔地触碰她。

    这样被程闻疏温和吻了一会，任时让便抵不住，开始仰起脖子，回应他。

    程闻疏便知道，她根本也没有真的在生气。热恋中，根本不会在意对方犯的一点的过错。

    情侣吻得正缠绵，连时间都在意不上，直到——

    教室后门传来“咚咚”两声敲门声。

    ***

    东江中学今年十二月初，发生了一件事情，只用一个晚上，便人尽皆知。

    这一个原本平静的周五晚上，由一个学生群开始，有人爆料出来了学校的一个消息。

    是晚上晚自习放学后，教导主任到高二的教学楼巡逻，现场抓到了一对早恋的学生。

    大家都知道，这位姓李的教导主任是整个学校里最反对学生早恋的一位老师，在这一方面，平时他管得最严，经常去操场、天台，学校中的那一片香樟林子里巡逻，晚上他还会经常拿着一把电筒，在学校的角落里照一照。

    今晚他也只是照常转一转，走过一间教室时，就凑巧看到了一对儿，当时两个人还是亲在一起的。

    第一个在学生群里爆料的是校长的女儿，在东江中学上高一，就是她先在她高一的班级群里爆的料，她是教导主任今晚就给她爸打了一个通话，她是在一旁听到的。

    还听到了是高二五班的人。

    具体的名字时，教导主任先问了身旁有没有别人，她爸便拿着走开了，让她没有听到。

    学校之前也有被教导抓到过早恋的学生，那一些教导主任可连名字都不一定知道，他又不教学上课，全校能让他出名字的没有几个人，按照教导主任以往的做法，先问清楚名字班级，不听任何求情，立马第二天叫家长。

    大家都知道教导主任的这中做法和脾性。

    这一次，教导主任却直接连夜给校长通了一通电话，颇有些架势很大的感觉。

    第一个群里的很多学生，都想不透教导主任这次的做法，便让校长的女儿再去打探打探，校长这个高一的女儿再去打探还没回来的时候，消息没一会儿就先传到了高二五班的班级群里。

    刚开始也只是低年级的两三个学弟学妹找他们班里的人好奇问了一下，毕竟每个月都有早恋叫家长的，也不算太稀奇。

    高二五班的第一个人也只将这件事在班群里随口了一下，只有几个人在活跃，他们也都知道班里有谁在谈恋爱，私下创立的群，又没有班主任，就在群里艾特了一下正在谈恋爱的两三个人问，是不是他们？

    那两三个人都不是。

    真正让今晚学校的论坛，和全校几乎大大的群彻底活跃起来的原因是：

    高二五班有一个人在群中透露，今晚留在班里的最后一个人是任时让。

    同时，校长女儿也带来了新听到的消息：

    她藏在她爸的身后，听到了程闻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