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我爹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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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石头香香。”

    走到两人面前时,司玉面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柔色。

    “嗯,真香。”他抱着石头在他脖子上闻了闻。

    石头听他爹这么一,就高兴的笑了起来。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睡觉了好不好?”云沐看了眼计时沙漏已经快九点了,孩子不能睡太晚。

    “娘亲不睡,石头不睡。”看见司玉回来,他就闹着要跟他玩。

    云沐有些无奈了看了父子两一眼,得,家伙今天心灵受了创伤,还是让他爹好好安抚他吧。

    “相公把他哄睡了,我先去沐浴。”

    “嗯。”

    云沐刚一去净房,石头就安静的坐在床上看着他爹。

    “爹爹,石头会读书。”

    司玉满目温柔的看着他。“那石头背给爹听。”

    石头挺直着身板一脸认真的开口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石头刚开口司玉就觉得孩子在你背书的时候口齿清晰,他以为家伙就背着玩,谁知道他背书的时候表情格外认真,三字经一字不漏的背完了才笑着站起身。

    “怎么还没有睡觉?”云沐沐浴进屋时石头还趴在司玉背上要他爹陪着他玩。

    “要娘亲一起睡。”

    云沐走过去把家伙从司玉背上抱下来。“不许闹你爹了,快睡觉。”

    玩了一会儿,石头也累了,乖乖的被云沐抱上床。“爹爹一起睡。”

    “好,爹爹一起。”

    司玉脱了外袍,在床沿外侧躺下。

    石头就躺在两人中间,时不时的转身把脸埋在云沐的怀里,一会儿又靠在他爹身上,怎么样都不消停,折腾了两刻钟才慢慢睡过去了。

    “真是个祖宗,一刻都不消停。”云沐看着家伙熟睡的模样,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现在他年纪渐长,云沐又让人给他重新了两张床,让他有时候在屋子里跟他们一块儿睡。

    偶尔吕氏想他也会把他抱到牡丹院,那边也放了一张。

    司玉看他睡得沉了,就将他抱到床上。

    “相公也快去沐浴吧,时候不早了。”

    “嗯,明天沐浴,我带你去看看那间酒楼。”

    “好。”

    司玉想好好的安抚云沐今天发生的事,可是他沐浴回来时,发现云沐已经睡着了。

    他将灯熄灭,在床上躺下将她抱在怀中。

    丞相府有人得以安睡,可有的人却久久无法入眠。

    殷氏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司芙蕖被了二十大板后让女大夫给她处理了伤口就被带到了祠堂跪着,这三天时间她都得在那冰冷的祠堂度过。

    夜色将整个丞相府笼罩时,一抹鬼祟的身影从天水阁后门溜了进去。

    “夫人可歇下了?”

    “还在屋子里,进去吧。”

    “诶。”

    冯嬷嬷推开屋门,让人进去。

    殷氏身上穿着的还是今天那件衣裙,被人从牡丹园带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

    “夫人翠喜回来了。”冯嬷嬷低声道。

    殷氏闻声,这才动了动转眼看向走进屋的丫鬟。“三姐都安置好了吗?”

    “回夫人,奴婢都点好了,不会让三姐在祠堂受一点委屈。”

    殷氏听了嗤笑出声。“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蕖儿当成掌中宝捧在手心,那个贱人,那个贱人一回来竟然就了蕖儿二十大板!这还不是受委屈吗?!”

    冯嬷嬷和翠喜都低着头,不敢应声。

    “她南宫莹算是什么东西,我当年跟老爷青梅竹马,原本这丞相夫人的位置就是我殷鸾的!”殷氏到后面声音渐渐拔高,表情也变得狰狞。

    “夫人……”冯嬷嬷怕隔墙有耳,想要劝慰两句。

    可殷氏是真的气极了,手上一扫“哗啦”一下将桌上的东西都扫落到了地上。

    “什么夫人?我若是这个府上的夫人我蕖儿还会受这么大的委屈?!”

    “夫……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我就是气死了,又有谁会可怜我?”殷氏低吼一声,眼中充满了怨恨的跌坐到椅子上。

    “夫人,您,您可别吓老奴啊……”

    “他当年的那些话,不过是哄我的罢了,若是我也有南宫莹那样的娘家,我又何至于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她原本以为司烨彬怎么样都会为她们母女撑腰的,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他最后竟然直接就走了,独留下她们母女二人被南宫莹蹉跎!

    殷氏心里恨呢,恨司烨彬,更恨极了南宫莹还有云沐,恨不能把他们都千刀万剐了。

    哭了好一阵,殷氏才渐渐止住了泪水。

    冯嬷嬷忙拧了帕子给殷氏擦脸。

    殷氏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哭得红肿的双眼忽而笑了笑。

    “南宫莹,你离开这么些年,有些东西你以为你想要拿回去就这么好拿的吗?你当真以为我殷鸾是吃素的!”

    冯嬷嬷看殷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心里也暗自呼出一口气来。

    “冯嬷嬷,张天家的那边催一催,我就不信这些年南宫莹在外面干干净净净的。”

    “是,老奴明日就该他们传信。”

    “再过几天就是老爷的生辰了,到时候丞相府宾客满棚,我到要看看,南宫莹要如何操办好这场宴会!”

    ……

    司玉沐休,上次他过他沐休的时候要带云沐去看看他朋友的那间酒楼,云沐一大早起来后就准备出发了。

    因为石头前一天受了惊,云沐其实也被吓得不轻,时刻想把孩子带在身边,就带着他一块儿去。

    无双昨天被了二十大板,虽然执行的人参杂了水分,但那二十个板子下来也不是开玩笑了,云沐便让她好好的养着,等到身上的伤完全康复之后再继续上岗。

    “大少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嗯。”

    司玉从云沐手中抱过石头跟云沐上了马车。

    现在想想好像他们到了京城后一家三口都没能像现在这样到街上去玩过呢。

    石头很久没到大街上玩了,今天出来整个公认的都很兴奋。

    “过了这个街段一会儿我们下车带着孩子在街上走走?”

    “嗯。”

    马车在酒楼所在的那条大街上停了下来,酒楼的位置在街心,他们走过去要一刻钟左右。

    现在街上的人不算多,云沐就放石头下来自己走,她牵着他的手,司玉就站在街外边护着母子两人。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诶……”

    “糖糖,娘亲要糖糖。”石头看着走过的糖葫芦贩,就跟着想要。

    跟在身后的大双就买了给他拿着。

    司玉见状就把他抱了起来。

    “到了。”

    几人停下脚步,抬眼看向眼前的酒楼。

    司玉的侍从徐累拿出钥匙上前开门。

    “我们进去看看。”

    “嗯。”

    云沐刚走进去,就有一股阴凉的风铺面而来,参杂着木头的香气。

    一进去就是大堂,这点凤国的酒楼差不多都是一样的,不过让她惊奇的是,不管是这间酒楼的装潢,还是已经摆出来的桌椅所有用具都是崭新的。

    “相公,你朋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突然不能做了?”

    “娘子怎么这么问?”

    “这里好像是新装潢的,东西也都是崭新的,看起来像是准备要开业了,可是却突然要卖出去。”

    司玉闻言眼神闪了闪笑道:“这么弄好了,卖的价钱更高啊。”

    云沐恍然,也是了。

    司玉带着她都看了一遍,这间酒楼虽然没有凉州府那间大,但总体在这样的一个黄金地段上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娘子看着可喜欢?”

    “嗯,挺好的,这里还坐北朝南风水也好。”

    “娘子看着合适,我便跟他一声,至于银钱的问题,你那份相公先帮你出。”

    “可是……”云沐嘴里的可是还没完,酒楼里突然跑进来一个穿着青色襦裙的女子,二话不的就跪到司玉跟前。“司大人,我爹是被冤枉的,司大人,求求你为了救救我爹吧……”

    “你做什么,离我家少爷远些。”徐累上前把人拉开,那女子挣扎着不愿离开。

    “司大人,我爹半生清廉,在马县兢兢战战的为了县里百姓又哪里来的银钱行贿?父亲是冤枉的啊司大人……”

    为了不引来街上行人的注意,云沐让大双被酒楼的大门给关了,隔绝了外面一切的视线。

    大双和思妍上前把女子拉开。

    云沐看了司玉一眼也没吭声,她知道他在查一个二品将军的受贿案,因为涉及到朝堂案件的事,为了防止泄密,就算是亲眷都是不能轻易听细节的,所以这些事情云沐只是大概知道一些,但从来都没有主动过问,毕竟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坏事。

    “你是何人?”司玉看着女子问道。

    女子看司玉愿意听她便急声道:“大人,女子是幽州府马县县官苗方的女儿。”

    幽州府马县,就是当初牵扯出叶平一案的导火线,当时就是苗方被查出贿赂后一路往上查才查到了叶平身上。

    司玉记得,苗方被抓之前就已经将自己的妻儿都赶出家门,就好像是知道自己有那么一天一般,但外面却传的是,苗方受贿之后,觉得自己要一路往上升了嫌弃糟糠之妻,就把他们赶出府,所以在苗方被抓时,圣上并没有牵连到他的家人,只是让人将苗方押送回京。

    后来沈从术接手这件案子后,也不是没有派人去找苗方的妻女,可都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这件事就被暂时搁浅了。

    “除了你,还有谁在京城?”

    “我娘,我娘还有哥哥都来了。”苗姑娘忙道。

    “徐累,去找一辆马车和几个人过来。”

    “是少爷。”

    “司大人,我爹真的是被冤枉的,这些年我爹除了身上那件官袍没有被我娘缝缝补补过之外,就连中衣都有好几个补丁,我爹又哪里来的银子受贿……”苗姑娘着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云沐抱着石头坐在后面的椅子上安静的看着。

    幽州府的马县她是知道的,有时候去太胥镇她也会经过那个地方,那里的粮食可以是那一带最便宜的了,她有时候也会到那个地方去收粮食价格都比别的地方低。

    对于马县这个地方,云沐只有一个印象,那就是穷。

    范老六曾跟她去过那里,他这地方他过去也跑过商,现在的马县已经比过去好了很多了,起码来要有点县城的样子了。

    按照云沐那个时代的标准来,马县就是一个钉板上的贫困县。

    在这样一个穷县里做县官何止是清苦,想要通上头的关系离开马县也得过去。

    “若是你爹当真没有受贿,朝廷也绝不会冤枉了他。”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很快,徐累就回来了。

    “少爷。”

    司玉看着她道:“现在带徐累找到你的母亲和哥哥,我会将你们暂时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们先在那里待着不要乱跑知道吗?”

    “好,好。”苗姑娘连连点头。

    徐累见状带着她到了酒楼的后门,那里已经准备好了一辆马车。

    人离开后,司玉才转身走到云沐身边。“坏了娘子的雅兴。”

    云沐嗔了他一眼,什么雅兴不雅兴的,又不是在蜜月约会。“相公的公务重要,不如我先带着石头回府?”她看得出,这个自称是苗方女儿的人出现,应该会给他要查的案件带来一些之前可能接触不到的线索。

    司玉摇摇头。“难得出来,我们再到街上逛逛,这间酒楼我回头就跟朋友要买下来,就当是我上交所有的私房钱。”

    如果不知道司玉的身份,一般人有个几万两云沐肯定惊得不行,但她相公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有他一个亿她都不觉得奇怪。

    嗯,老公有那么多钱,感觉还是蛮好的……

    “那我们再到街上去走走。”

    “好。”

    把酒楼的事情定下来,云沐心底也呼出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