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午有课，中午从食堂买饭给你，想吃什么？”厉行抱着头问。

    “麻辣烫。”

    “No，不能吃辣的。”

    何须归回忆起欧阳豆对他的褒扬，便：“那你给我做，你不是颇善厨艺吗？”

    “实话吗？”厉行坦然一笑，“目前我只会烧水、焖饭和柿子炒鸡蛋。就这一道菜，发挥还相当的不稳定。”

    “那我也要吃。”不知为什么，何须归很想看到他为自己忙前忙后，哪怕结果并不可口。

    无意中流露出的依恋，被厉行尽收眼底，心里如流淌着蜂蜜般甜滋滋的。或许，林照那坏子真的猜对了：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但他真的喜欢那个和尚。

    和外甥走在去往阶梯教室的路上，厉行感觉后背被衣服磨着，疼丝丝的痒，如蚁群在边搬家边蹦迪。

    何须归能赤膊在家，可他总不能赤膊上课。自己身材那么好，得收获多少姑娘的青睐啊，太影响学习了，啧啧。

    他在路旁驻足，皱眉对外甥道：“我歇一下，你先去占座。”

    此时，路过两个同专业其他班女生，先后瞥来一眼，低议道：“他好像真的很虚哎，一到冬天就明显了。”“是啊，过几年大概更严重吧。”

    厉行怔了一下，不知她们在谁。虚？虚什么？反正，不可能是自己。

    “呦，钻研菜谱呢？”上课时，欧阳豆凑近低声，“我让你做饭，就是柿子炒鸡蛋。我舅妈开口，你就搞创新了，重色轻外甥。”

    厉行瞄了一眼老师和周围同学：“你永远都是我外甥，而你舅妈……还不是你舅妈呢。”

    欧阳豆推来一张纸，上面列着创业总结：“刚才，我做了一下总结。发现自己忙活几个月，啥也没得到。银子呢，多半是丢了。”

    “我不也是吗？”

    “你还想要啥？家里可有个大帅哥在嗷嗷待哺呢，还是时下最流行的纯欲风。”

    厉行扬起嘴角：“那你还认识了好几个姐姐呢，有能耐就把桥本环奈带回来。”

    “不，我要在那头还俗，然后妻妾成群。”

    “靠，你TM还是大学生吗？思想太腐朽了。”

    “哪条单身狗没想过开后宫？”欧阳豆一脸坦荡，“只是不出来而已，你看我就很诚实啊！”

    厉行轻嗤一声，白他一眼，听着课琢磨等会儿该买什么菜。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不得不承认，在看上何须归之前，自己也幻想过。

    中午，除了柿子炒鸡蛋，厉行还做了一道白菜炖豆腐。烹饪期间，咸了加水，淡了加盐。重复几次后，便成了汤。

    这可比做肉松和蛋白|粉难多了。

    还没上桌，厉行就知道菜很难吃。上桌后，何须归也知道了。刚吃一口白菜，他就猛然鼓起脸，一手捏鼻子，一手捂喉咙，但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若不是亲眼看见厉行在厨房里忙活，他还以为有人在里面洗脚之后又洗了抹布。

    “受伤之后，就得吃的清淡一点，所以我没放太多调味品。白菜是蔬菜之王，豆腐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完美。”厉行强行找补道。

    “嗯嗯。”

    “多吃点。”

    “你也是。”

    “元旦，就是公历的新年，到我家吃饭吧，我姐夫厨艺好。那时候你的伤口应该结痂了，就能穿衣服了。”

    尽管难以下咽，何须归却还是期待晚餐。旁观这个高大的少年，在逼仄的烟火之地辗转，是当下暗淡生活中的唯一火光。

    洗完碗，厉行赶回学校上课。然而，关门声刚落，何须归就开始盼着他回来。想和他聊天，又把费劲编辑好的内容全清空了。因为这门课很重要，老师要划重点，不该扰。

    他难以自持地去想师兄在想什么，是否在担心自己，又觉得这是对厉行的某种背叛，和自轻自贱。

    为了把这个念头压下去，只好想办法跟自己玩儿。现代人娱乐方式那么多，可除了网络，他竟找不到一点可玩的。

    糊里糊涂，他下载了一款同性|交友软件。登录时，软件问他，想认识什么样的人。

    他自然想和厉行那样的人聊天，便写道：

    “短发，硬得扎人，笑起来有点坏。开朗幽默，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他。让人相信，世界上会有人既正直又下流，既油滑又可靠。有八块腹肌。”

    若非受限于字数，他还想很多。

    至于师兄……除了惊为天人的容貌，他竟想不出太多特点。优秀，出众？太过笼统。师兄把自己敛藏起太多，甚至从没大笑过。

    他用自己的照片做为头像，开始“交友”，立即有人发消息问：“头像是你本人吗？”

    “是啊。”

    “很少见到男生留长发还能这么帅，晚上出来玩？”

    “只聊天不行吗？我受伤了，不方便穿衣服出门。”

    对方发来一个很暧昧的表情。

    他抱着炫耀的心态问：“要不要看看我的剑？很长很漂亮哦！”

    对方再次发来一个很暧昧的表情：“好啊。”

    他把落霜摆在阳光下，找好角度拍照发过去。可那人却骂他有毛病，并拉黑了他。

    “你才有毛病，聊得好好的，凭什么骂我？”

    他又试着跟几个主动留言的男生聊天，剑一发过去，对方就不高兴，有人还：“我裤子都解开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什么交友软件，一个朋友都交不到。”他扔开手机，缓缓抽出剑。阳光落在剑刃，倏然变得冷冽。它是怎么过来的？师父，有些剑是有魂的，它大概也有吧。

    下午，那舅甥俩下课回来，问他做了什么消磨时光。他答：“我下了一个同性I交友软件。”

    “哈哈哈……”

    欧阳豆倒在沙发上狂笑不止。厉行神色一凛如临大敌，夺过手机看了看，当即把账号注销了，皱眉道：“你倒是跟我聊啊！”

    “期末不是很紧张吗？我怕影响你学习。”

    “你这样更影响！乖啊，无聊了还是找我，别下乱七八糟的软件。好男孩比如我，都不用这种东西，所以你在上面交不到我这样的朋友。”

    预告：

    老舅准备了什么新年礼物？豆子看见后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