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周年纪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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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是什么?

    是溽热的风,喧闹的夜市和酸梅汤里碰撞的冰。是扫过冰淇淋的舌尖,少年颈间的汗珠和大雕萌妹的裙摆。

    地摊货穿在柳苗苗身上,倒也不显廉价,反而很清新。他一颠一颠地走在欧阳豆身边,嚼着炒酸奶,频频勾起对方的伤心事:“你同学他们,还没忘记我进男厕所的事吗?有人给你介绍对象吗?”

    欧阳豆轻轻“切”了一声,负气地答:“有啊!我看不上眼而已。”

    柳苗苗哂笑一声:“牛栏挂风扇,吹牛B。”

    “我靠,”欧阳豆五官扭曲,掏掏耳朵,“你怎么如此粗俗?你穿裙子呢兄弟,淑女一点。”

    “舅妈教的。”

    “别胡,我堂堂掌门,可没教过这么低俗的!”走在前头的何须归转过头来,狠狠啃向手中的冰淇淋。

    同为长发款少年,他较柳苗苗英气得多。裸|露在外的手臂、腿虽细瘦,却有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胸肌的轮廓隐约透出白T恤,穿鞋也能逼近一米八。

    从夜市走回公寓的路上,何须归侧目看向街旁一间明亮的屋子,是间理发店。他想,要不要把自然卷彻底拉直?犹豫过后还是消了念头,娘很喜欢自己的头发。

    况且,新发长出来后,根根半弯半直,很是怪异难看。厉行,男人身上只能存在一种状态,要么弯,要么直。弯直共存,那是流氓。

    正想着,身旁的厉行忽然驻足,转身对欧阳豆:“对了,宣布一件事。我和你舅妈要去伏龙寺走一趟,把冲乾大师的舍利交给冲直方丈。考虑到路上会有危险,到了伏龙寺之后也是吉凶未卜,你就和苗苗看家吧。”

    “吉凶未卜?我眼前已经有预告片了。”欧阳豆的表情诧异且担忧,“一进山门,唰冲出来一群光头,咔一下把你们包围,嚓嚓几下把你们擒住。”

    厉行点头:“没错,会是这样。但我深思熟虑,这不仅关乎人性道义,也不失为一次危机公关。而且,冲直方丈老成持重,和风晚山那个凶手不同,他会听我们解释的。”

    “我……我也去,”欧阳豆半吞半吐,“虽然我胆子不大,但是与其留在家里胡思乱想、担惊受怕,倒不如共患难来得痛快。”

    柳苗苗看了他一眼,立即道:“那我也去。”

    何须归眼中忽而闪过睿智的光,猛地拍掌:“我有办法让冲直方丈信我!到时候看我的。”完,唇边扬起一丝得意的笑。

    “到时候?看你的?”欧阳豆似笑非笑,无情嘲讽,“舅妈,自从使用过地牢体验券后,我就觉得你太容易翻车了。咱就别搞悬念了,先把你的办法出来吧,大家一起分析分析,是否靠谱。该不会是撒娇卖萌?那只对我老舅一个人好用,别人不吃那一套。”

    “咳,其实我也不是非常吃那一套。”厉行没反驳外甥的话,暗中认同何须归容易翻车,用饱含爱意的目光瞥着他,“你敢再当独行侠,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哪怕你满地滚。”

    “好吧,”何须归见大家对自己缺乏信心,只好不再卖关子,“冲直方丈是武林泰斗,只要能见到他的面,我们略一交手,他定能分辨出我的内力源于师父。那么在他眼中,一切污蔑不攻自破。”

    厉行微微挑眉,极为认同这个办法,目露赞许。人生如棋,冲动莽撞的独行之旅后,他舅妈不再走一步看一步,偶尔也会一步三算了。他问:“不过,他怎么分辨得出任掌门的内力?”

    何须归脸上黯然几分:“雪师叔死后,当世曾与我师父切磋过上百招的,恐怕就只余他一人了。”

    走到楼下,柳苗苗却想看电影。欧阳豆嘴上嘀咕着“真烦”,却立即掏出手机,问他想看什么:“你这个文化水平看不懂字幕,外国电影都没法看原声的……”

    厉行眼珠一转,嘴角划过色气下流的笑意,建议道:“附近有间学生常去的影院,几十块能挨个厅看一宿,特别划算,快去!刚放假,晚了就没位子了。”

    “那你们呢?”

    “我也想——”

    厉行断何须归的话:“我们回去收拾卫生。”接着揽住他的肩膀,劫色般飞速闪进单元门。

    “我也想看电影。”等电梯时,何须归轻声。

    声控灯熄了。黑暗中,指示数字在徐徐下降,暧昧却借着湿热的暑气升腾,他们谁也没有跺脚。

    忽然,何须归感到滚烫的体温罩了过来,一股灼热的气流伴随低哑的声音冲进耳道:“我们可以演电影。”

    他微微缩了下脖子,躲避着热度:“什么类型的?”

    “你呢?”

    电梯门开启,厉行略显粗暴地把何须归推进去,本欲壁咚强吻,却见角落站着一个手提垃圾袋的大婶。他慌忙刹车,不得不顺着惯性扶住电梯侧壁,捂着头摆了个Pose。

    “伙子上电梯还带出场造型哈!”大婶走出电梯,回头笑笑。

    何须归缓缓鼓起脸,最终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厉行言出必行,进门后还真的开始收拾卫生,拖地后又整理废旧物品、书本和塑料瓶。这让何须归有点诧异,他还以为“卫生”是自己呢,暗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有点失落:原来,演电影,演的是环保纪录片啊。

    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羞愧。他给师父的牌位敬上三柱清香,默念:“大仇未报,冤屈未洗,弟子却还在想这些奇怪的事,真是丢人。待我到了伏龙寺,定要让冲直方丈相信我。他不信,我就不走了,哪怕原地出家。”

    “这盒口香糖拆开不用,会不会有点可惜?”整理物品的厉行忽然道,原来收拾东西不过是为承上启下,让邪念的溢出显得顺理成章。

    用?口香糖不是拿来嚼的吗?何须归回过头,只见一盒色彩瑰丽的物品怼在眼前。他微退半步让视线对焦,认出是当初自己误拿的“口香糖”,蓦然涨红了脸,故意:“要把它们都吹起来挂在屋子里吗?”

    厉行被逗笑了:“去年今日寝室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啥?”

    “我是去年今天捡到你的,当时你发着高烧,脸很红。这么重要的日子,不想留点纪念吗?”

    何须归垂下眼,掰着手指算了算:“才一年而已吗?我总觉得,似乎已经认识你很久很久了。”

    “既然如此,就更该深入了解一下了。”

    “那你先去洗澡吧。”

    何须归的平静淡然让厉行惊讶地扬起眉毛,嘴角大幅舒展,立即冲向浴室,像饿狼终于等到动物园开饭,边走边把衣服丢了一路,营造暧昧氛围。

    听见淋浴水声响起,何须归毫不犹豫,推门将“口香糖”扔在楼道,在其成为作案工具前丢弃。他认为继续弘扬传统手艺就挺好,犯不着大动干戈。

    预告:

    舅妈の内伤.mp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