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周末, 最近被未婚妻击到喜静的楼玉白很想组个纯饭局,第一个电话自然给兄弟。
“过来品菜。”
“我吃过了,女朋友亲自下的厨。”林麓川特意强调的女友名头不知给谁听。
“行啊, 余欢她还挺会抓男人心的。”
楼玉白女人堆里滚大的, 早就知道一条要义。
和男人相处, 若他情窦初开,你就宽衣解带;若他阅人无数,你就灶边炉台。
瞧瞧, 余欢这丫头不就有这份心机。为了笼络住男人的心,先要伺候好男人的胃了。
如此吗...略一沉吟, 林麓川问他, “那男人和女人相处的要义呢?”
“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
楼玉白挂了电话, 画架前正临摹的周丽妃玩笑着接了句。
“若她涉世未深, 而他情窦初开, 俩人注定头破血流。”
都不是一张白纸善男信女。楼玉白一下明白她的意有所指, 笑着问道:“是你亲身经历还是心有所感?”
不想提年少犯过的蠢,周丽妃换了话题:“林教授看来很宠余欢呢。”
宠坏一个女人可以很容易, 一个包一个笑,宠坏一个女人可以很难,用尽心思去骗另一颗心。
“麓川的手腕比我高,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女人心,够狠。”楼玉白一点不避讳她, 哼了声摇摇头:“至于余欢,女人让男人心动和动心是两码事。”
心动是所有美好一瞬的生理跳动, 动心可是理智后坚定走下去的付出。
他们这样的家庭,动心动情也不够,就像他必须联姻,林麓川就算真爱余欢入骨,想给她个堂堂正正林夫人的名份也难着呢。
好在,以林麓川的品格性情,余欢做个没名没份的情儿也不算委屈。
楼玉白的纯饭局没了林麓川,就只有谈佳音一个贵客了。周丽妃也依然无聊作陪。
谈佳音刚病愈,神色还很憔悴。
许是看她脸色实在不好,楼玉白难得越界,提起了几句哥们私心。
“放宽心,不用把余欢那种姑娘放心上,麓川这样的人又从来纵情恣意的性子,不过把她当个新鲜消遣。”
谁让双胞胎是所有男人的情趣梦想,姨子更是。已调查清楚余欢身世的楼玉白笑得猥琐至极。
豪门里长大,谈佳音当然知道,余欢那样的出身,对于林家男人也只能是个玩意。想嫁进门做少奶奶,除非祖坟冒青烟。
按理,她不该往心里去的。但...
“麓川到也过,只会把她养着。”谈佳音涩涩一笑叹息了声。
“那不就行了。”楼玉白笑得漫不经心。
“这么多年,麓川也就放你在心上,为了护着你手筋都让人砍断...他就是一时和你别扭,等他想开就都好了。”见不得谈佳音笑容中的凄清,楼玉白轻言细语的安慰她。
雨水淅淅沥沥在墙外浓翠爬山虎上,一片片晃悠悠数下来,却怎么也数不清。就像少年时那些不清的爱恨。
想到林麓川为了她差点废了,如今还时时刻刻带着手表的右手,谈佳音终于从眼底泛出个笑。
不错,林麓川对任何女人都不会有对自己那么好的,谁让他们青梅竹马情份里还有着生死之重的牵绊呢!
“只是,余欢她...”和林麓川未婚妻太像了。闹出来林家那边怎么交代。
谈佳音没出口的话楼玉白听得懂,思忖片刻给了一句安心的话。
“成大事者不拘节,麓川自有算,你尽管放心。”
嗯?谈佳音脑子也不是白给的,转了转立时若有所思。
周丽妃在旁边听他们两聊天,恶心得心烦意燥。
厌烦死了这些有钱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尤其,还在她这个出身平常,余欢同学面前,毫不在意着这些对普通人家出身女孩的轻蔑。
好像因为她们这些姑娘家世一般,连爱情都必须卑贱。连存在都可有可无。
真是狗眼看人低,要不是为了画出头,自己别做被楼玉白包养的情儿,就是当楼家大少奶奶她也不稀罕。
可谁让她不会投胎呢。一命二运三风水都没轮到。
周丽妃心下恨得厉害,暗暗对谈佳音咒骂。
林麓川爱你,自作多情去吧!
世上哪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爱。
对男人来。抱谁亲。搂谁睡。钱给谁花。就是爱谁。还是实实际际的爱。不掺一分假。
嘴巴里多爱你有个屁用,姐等着看你竹篮水丢尽脸的一天。
尽管也明白,林麓川在玩弄余欢,周丽妃还是自我安慰般心下不屑,嘴巴却一点没张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不能为了余欢,葬送了自己一辈子的前途。所以,只能对不起朋友了。 ... 一城南北,话题难得相同。
“你怎么喜欢右手戴表...”
是天生左撇子,还是个性使然呢?是不是真如损友们的,强势男人习惯?
余欢握着亲亲男友的手,十分好奇,再一次提起这话题。
丫头到很细心呢!林麓川下意识攥了下拳,思忖了下没有在逃避。
男女之间只要有情爱的心,早晚会上床亲密无间。而男人只要有点怜惜之心,抱女人深爱时总会摘下表的。
与其到时候成为刺,不如此刻让丫头更感动,更爱自己...
定主意,他毫不犹豫的摘下右手腕表。
立时,白皙手腕上,黑润线条的草叶纹身跳了出来。
双茎四叶草,旁边醒目的0607,跟余欢左手腕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啊,怎么会?”余欢不得不失声。
位置相同,图案相同,甚至数字都相同的纹身,除了诧异缘份,余欢真不知能什么了!
隐隐的,她还有些所有女人不出冥冥中天注定般的欢喜。
只,自己左手腕刺青是为掩盖车祸疤痕,林麓川的又是怎么来的?既然刺了青又为什么要带表日日遮住呢?
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有着无法对任何人倾诉的难言苦痛和心伤...
丫头现在对自己真是信任依赖至极啊!七情都在脸上,半点不肯遮掩。
林麓川瞧着余欢清透如水的眼睛,还有眸光里不可错识的关切,心下一恸,犹豫了片刻,却到底没有实话实。
“十六岁时和人斗狠,断了手筋。为了提醒自己,作为男人不可不智,不可意气之争就纹了这个。”没有前因的解释过于简单。
他口气淡淡,受过人心诡异痛苦的余欢心下却疼得厉害。
手指在他纹身上摩挲好久,她才扯出个笑:“你还过架斗过狠啊?”
“没过架还叫什么男人啊,那时在训练营,得过我的寥寥无几。”林麓川口气难得露出少年狠气傲娇。
余欢却不信。
也许是他生得太好了,虽然高大却修长,不是五大三粗壮硕款,腹肌也是分明流畅型,怎么看都不是好勇好斗那种人。句君子如玉到贴切。
“那么厉害怎么还会受伤?”眼波一转,余欢故意调侃他。
“敢不相信你男人?”林麓川桃花眼一眯,把人压进怀里,重重吻了下去。
男人的吻太凶太烈,余欢迷迷糊糊中就忘了问一句,他当初好勇斗狠是为什么,又是为谁,是不是太在意的女孩。 ... 习惯成自然,在热恋期间最容易。
不过半月,林麓川已习惯只要有空就绕半个城去接余欢。
余欢也一样,下班就先看看男朋友是不是要卡送温暖。
之后,就是狗粮肆虐。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他们两的恋爱又毫不遮掩。
很快,有些消息灵通的同学朋友就都知道了。
这天实习结束,余欢习惯性走去停车场等林麓川来接自己。
没想到,电梯门一开,中国好前任乔意东的脸扑入眼帘。
“找我有事?”
好的前任就应该象死了一样,彼此体面埋葬自己不好吗,干嘛老诈尸。余欢口气有些不耐。
“最近,你跟你们学校的林麓川教授走得是不是太近了?”乔意东情急下没半点委婉,直接低声质问。
对于自己这个前任准男友,会找到自己公司来,还一见面就跟丈夫捉奸似的可笑行径,余欢真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在男多女少的大学里,自己顶着美院之花的名头,还能没男生敢追,两年都是单身狗,可全拜他死缠烂的痴情所赐呢!
“我跟谁走得近不近是我的自由,你是大海吗?”管得未免太宽了。
周围还有同事,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八卦下酒菜,余欢也低声回了句,随即大步回转。
“你们学校里有人看见他开车接你上下班。”他还不要脸的摸你头发,摸你脸,我都看见了。乔意东强压着妒火中烧,尽量放缓语气。
怪不得网络时代没有秘密。余欢暗暗翻了个白眼,可那又如何。
不等她干脆出和林麓川已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乔意东已沉声提醒。
“男女之间就算朋友也要注意尺度,何况,他是老师你是学生,有些人就爱造谣生事。”
“造什么谣,男未婚女未嫁,我和他光明正大。”余欢推开他,跑进电梯。
男未婚?乔意东望着紧紧合上的电梯门,浓眉深锁。
而在他身后数米,落下的车窗里,林麓川的脸阴冷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