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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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接到谭然的消息当即赶了过去。

    “倘若叫爷来是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情,谭然你死定了。”

    梁景珩画画的好兴致被谭然断,心里不爽,马车刚在谭府外面停下,他扔下一句话,撩了帘子便急急下车。

    走了一步想起还有人没下来,他又回过身过去,手伸出来,给余颜汐搭把手。

    余颜汐刚撩起车帘,正猫着腰欲出来,迟疑片刻后将手放到梁景珩温热的掌心。

    “梁少爷请随的来。”一厮迎来。

    两人跟着谭府厮一路进来院子,这厢,只见谭然急冲冲走了上来。

    他边走,嘴上边抱怨,对两人的来晚颇有怨言,“前前后后快一个时辰了,你们怎么这么慢。”

    梁景珩见谭然来势汹汹直朝这边,他下意识拉着余颜汐往后退了一大步,支着下巴问道:“惊喜呢?”

    他虽然没和谭然见面就掐,但是并不代表能和他和好如初,语气中任然带着几分不悦。

    “人早一刻钟便走了,谁让你不早点来。”睨他一眼,谭然扇子一张,不冷不淡,“不过他留了件东西在我家。”

    挥手让厮离开,谭然带着两人朝谭伯元书房走去。

    “那日叫卖会可还有印象?”谭然卖了个关子,边走边问。

    余颜汐性子急,不喜欢别人有话一半。

    她跟在梁景珩后面,直言道:“谭公子有话不妨直,吊胃口可不好。”

    “弟妹真性情,爽快!”谭然很少见有哪个女子这般话,她直来直往的性子,让他又一次高看了她一眼。

    他驻足,扇子一端点了点梁景珩,言归正传道:“最后拍下玉雕的神秘外地人露面了。”

    梁景珩眸色亮了,“露面了?”

    白玉浮雕,梁景珩从叫卖会放出消息后,便一直留心着,不曾想在叫卖会当日被人截胡了,至于那神秘人,他抛掷脑后,也没托人听。

    话间,三人已经到了书房外面。

    四周无人,书房外面大门紧闭,谭然比了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他猫腰,蹑手蹑脚推开房门,探头进屋张望一番,确认里面没人后松了口气。

    挺身开房门,他朝后面招了招手,“快进来。”

    书架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纯白玉雕,确实是那日叫卖会展出了物件。

    梁景珩围着桌转了一圈,细细量那玉雕。

    缕缕光线透过窗缝,玉雕通透莹润。

    “哇,果然是好玉。”

    余颜汐手肘戳了梁景珩一下,他收了视线,正经道:“莫不是那神秘人买了玉雕讨好伯父?”

    谭然想了一下,道:“算是吧。”

    他背身,有模有样着,“平常我爹只要在书房,都会将门开,今儿书房门关的严严实实,我路过听见里面有动静,以为是进贼了,正想叫人,仔细一听,好像是我爹在里面跟人谈事情。好奇之下我就在窗上戳了个洞眼,借着那的洞眼一探究竟……”

    顿了顿,谭然又卖了个关子,回身缓缓看向两人:“嘿呦喂,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你哪儿来的瓜子?”梁景珩愣了愣,才发现余颜汐不知何时寻了个椅子坐下,嘴里正磕着瓜子。

    “吃吗?”

    余颜汐手摊出来,一掌心的瓜子。

    抓了几颗,梁景珩长衫一撩,索性便坐在她旁边,一边同她嗑瓜子,一边等着谭然切入正题。

    谭然:“……”

    这里不是茶馆!

    听书看戏嗑瓜子去茶馆!

    没人理他,谭然很失落,恨不得把两人手里的瓜子全扔了。

    他语气不悦,语速极快,“那人把玉雕送给我爹,找我爹谈生意,还给了我爹一个请帖吧好像,隔着窗户我看不真切,没被发现已是万幸。”

    “早点一口气完多好呢。”

    终于到了点子上,余颜汐收了瓜子,见梁景珩还磕着,一把将他手里的瓜子拿走揣进衣袖。

    手里落了空,梁景珩不高兴撇了撇嘴。

    余颜汐瞪了他一眼,她正想将他耷拉的嘴角抚平,不料手指险些被他咬住。

    “梁景珩你属狗的啊!”余颜汐缩手大骂。

    好心,反被人咬,这少爷不知又哪根筋不对。余颜汐咬牙切齿,在心里从上到下狠狠骂了他一通。

    “爷我属兔的。”梁景珩头一仰,道不尽的意气风发。

    “别对爷我动手动脚。”

    “我属狗,那你岂不是属猪。”

    本在气头上的余颜汐一听他这话,更恼了。

    蹙着眉头,她双手环胸,若有所思盯着他看,“好啊梁景珩,你背地里听我。”

    她很少向梁景珩提及自己的事情,甚至没同她透露过自己的年龄。

    呸呸呸,他的臭嘴。

    被余颜汐中了,梁景珩有些心虚,他别过眼去,正巧看见谭然一副津津有味看好戏的模样。

    他收起心思,开始把话题转到正轨上,于是狐疑道:“刚才你什么?素不相识给请帖?”

    谭然道:“按理你爹是安和侯,虽然没什么实权。”

    梁景珩:……

    谭然没注意梁景珩脸色,仍然继续着,“但是在临州的地位比我爹高多了,那玉雕理应是送到你家去,可偏偏送了我爹,我爹就是一个的矿监,那人这般讨好我爹,图什么?我只听到后半截,两人似乎在谈一笔生意。”

    梁景珩想了一下,“图你家的铁器铺子?”

    谭家除了祖传的山脉,在临州还开了一间铁器铺子,生意红红火火。

    “不知道,我来的晚,只听见我爹要考虑考虑,事后我问他他也不同我,还让我不要管这事。总之神神秘秘的。”谭然摆摆手,听到的、看到的他一字不落全告诉了两人。

    “铁器铺能有什么生意犯得着让那神秘人从外地赶来?还出高价买玉雕送到谭府?”余颜汐心里猜个七七八八,望着谭然道:“估摸着是瞧中你家的山脉了。”

    谭然本来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家能有什么生意可谈,但听余颜汐提了一嘴,恍然大悟。

    他一激动,抬手想去拍余颜汐肩膀,手悬在半空意识到不妥,复儿转向梁景珩肩膀,夸赞:“弟妹真知灼见,还真是瞧中我家的铁器铺了。”

    梁景珩肩膀吃痛,拿起折扇嫌弃地挑开肩上的手。

    “……我夫人的是山脉,我的才是铺子。”

    “铁器铺造的上等刀剑用的就是矿山中难能一遇的玄铁,”谭然一副“你不懂,我不想同你多谈”的表情看眼梁景珩,“造几把好刀也不是没有可能。”

    梁景珩:“不造好刀我不清楚,但是你真不如爷我聪慧,这点不假,就是。”

    瞧瞧,余颜汐眼光独到,一个女子都能看清局势,一针见血点出关键。

    谭然这个傻子,送到嘴边的答案都不知道照念。

    念书时没他聪慧机灵,现在长大了依旧没他聪明。

    谭然不悦,“去去去,你聪慧怎没见有何作为?”

    话言至此,余颜汐突然挺身站了出来,挡在梁景珩跟前。

    好不容易让梁景珩和谭然关系没那么僵,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她头痛。

    “谭公子方才请帖,这是怎么回事?”

    余颜汐故意岔开话题问谭然。

    谭然:“隐约听要设宴,我也没听太真切,我想这事肯定不简单,才让厮去安和侯府请你俩来。”

    谭然叹息一声,拐弯抹角两人动作慢,“结果你们慢悠悠来,现在黄花菜都凉了。”

    可不是因为某人换衣服慢了嘛。

    余颜汐心照不宣看一眼梁景珩,梁景珩扇子一张,挡了大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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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揽月苑,余颜汐换了身男装,梁景珩准备出门,见她这副模样,当即便问:“你也要出去?”

    “嗯”了一声,余颜汐被梁景珩拦了去路,这才反应过来,她凝眸看他,“也??”

    梁景珩摇了摇扇子,俯身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想来我们出去办的事情是同件,不如一起?”

    “各办各的。”余颜汐单手抵开面前的人,退后一步拉开距离。

    梁景珩对她的反应很不高兴,抬脚跟了上去,臭着一张脸,道:“你有事瞒着我。”

    “你都这般了,我也不好再让你知道,就这么定了,各找各的,各找各的。”余颜汐笑着拍拍他肩膀,从他旁侧绕开,唤了声半夏扬长而去。

    又一次被无视,梁景珩气急败坏,叉腰望着那两道男装背影,“爷我听到的事情指定比你多,不同我一起去,你会后悔的!”

    衣袂飘飘,余颜汐听到他话没有回头,背手在后,单手朝后面挥了挥,摇摇摆摆出了院子。

    背影潇洒。

    梁景珩紧紧攥住双手。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余颜汐无视,他很不高兴,隐隐感觉余颜汐是嫌他碍事才不同他一起去的。

    徒然生出这个念头,梁景珩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心中更难受了。

    今天他一定要让余颜汐后悔!

    “少爷,少夫人是个女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消息不灵通,少爷您见识多人脉广还有钱,要什么消息没有?这次您赢了。”

    从安不声不响,突然在他身后出声,梁景珩着实吓了一跳。

    梁景珩扇了扇扇子抚平心绪,被从安这般一夸,他很受用,顿时心情大好。

    “爷今天就让她为自己的言行后悔!”

    “去去去,快备马。”

    梁景珩催促从安,一刻也不想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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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梁景珩:狠话,我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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