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看月亮,还是看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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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秋予砍了绳子,那几个人一下子松绑了,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那白衣服的人又拿刀砍过来,几个人瞬间成一片,难舍难分,最后白衣之人难敌众人,纵身一跃,跑了,几个人得兴起哪肯放他走,旋即跟了上去。

    “啧啧啧,就这种架技术看都不想看。”苏卿白失望至极。

    “月神山有野人?公子,我想去看看。”

    “看月亮,还是看野人?还是在月亮底下看野人野合?”

    南秋予:“……”

    “罢了,带上我一起去。”

    南秋予怔怔地看着苏卿白,“皇上你不要了?”

    “嗯?”

    “没什么。”

    天黑风大,一路昏暗,南秋予找了匹马带着苏卿白一路摸索过去。

    冷风嗖嗖地灌进领口,苏卿白寒毛直立,忍不住咳起来。南秋予让马跑慢了一些,忍不住道:“我不该带公子出来。”

    苏卿白抓着南秋予的衣服,道:“为什么我们要大半夜地去月神山找野人?”

    南秋予略一思索,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合理的解释。

    马突然越跑越快,南秋予怎么都拉它不住,两人风驰电掣般来到了一片旷野,马大概是跑累了,终于肯停下歇口气。

    “胆子还是你南少卿的胆子大,连月神山在哪里都不知道就出来了。”苏卿白下了马,看了一圈。

    南秋予立刻跟在后头,四周黑乎乎的,却能闻到一股青草的味道,像是一个草料场。

    南秋予找了几根枯树枝,摸出火石点燃了,借着火光看见一个牌子,的确是个草料场。

    乌啼城易守难攻,加之草料场,囤积了大量供养军马的草料。战略位置上乌啼城简直比兴元镇还重要。

    冷风直入肺腑,呛得苏卿白不停地咳嗽。心口已经愈合的伤又开始蠢蠢欲动,像要立马破出个口子似的。苏卿白按下疼痛捂着胸口四处观察了一圈,见不远处有星星火光在夜色中欢快地跳跃。

    两人上了马走到一座广阔的院子跟前,看见院子里堆满了树木,苏卿白纵身一跃,跳到一根粗大的树干上,看了一眼,眉头紧皱。四周还能闻到一股油漆的味道。

    他顺着油漆味摸索到一间屋子跟前,见里面堆着许多作战用的盾牌。

    苏卿白脸色冷了下来,望向南秋予,南秋予一脸茫然哑口无言。

    “一个草料场无故多了如此多的盾牌,兴元镇城外的橘子树是你放火烧的?”

    冷风中响起苏卿白的声音。

    “公子,我不是我,你也不会信吧。”南秋予叹气。

    苏卿白不答他。

    只见一个人提着一盏油灯开了门出来,他朗声问道:“两位是何人?到这里做何事?”

    灯光映照出他左脸上的好几条伤疤又粗又长,从眉角连到嘴边,看起来无比狰狞。

    “我是大理寺少卿,叫南秋予,来乌啼城查案。我身旁这位是大理寺司直,李锦城。”南秋予沉静地答道。

    “外面风大,两位进屋再吧。”

    屋内依旧是一股很浓的油漆味,夹着野兽毛发上特有的腥臭味。

    苏卿白不动声色地坐下来。

    那人倒了两杯热茶推到两人跟前,语气和善地道:“在下是这个草料场的监管,叫王冲。”

    茶水热气腾腾,冒起的白烟里除了月神草的气味还带有一股芦荟汁的气味。苏卿白刚想端茶杯,就被南秋予先夺过,一口喝了下去。

    苏卿白扶额无语,自己分明没有算要喝,他倒是眼疾手快。 也不怕茶里有毒。

    “王监管既然只是看管兵马草料的,那外面那些树木又是怎么回事?”苏卿白不想周旋,眼睛倏然盯住王冲。

    王冲淡定地答道:“冬天需要大量木材做柴火用。”

    “哦,多到需要从兴元镇运过来吗?”苏卿白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已紧握金刀。

    王冲脸色稍变,语气却依旧沉稳,垂眸道:“我听不懂李司直在什么。”

    “那就让我得通俗易懂一些。外面的树木以及屋内的油漆都是用来造仗时士兵用的盾牌,王监管私自制造兵器,这是谋逆。”

    王冲当即顿住,眼里泛起两道浑浊的绿光,使得这张脸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苏卿白握紧金刀,半天不见王冲有何动静,只是若隐若现地听见不远不近处野狼的呜咽声。王冲盯着苏卿白倏然冷笑起来,笑着笑着,那张脸变得比哭还难看。他吹了一声口哨,门立刻就被冲开了,一群雪白色的狼涌入屋内,一只只绿色的眼睛透出诡异的光。狼跟人的眼睛竟是相同的绿色。

    南秋予拎起苏卿白踩到桌子上,凝眉提气,腾空而起,破出屋顶,从屋顶上跳下来跃上马,踢了一下马肚子,马立刻跟发了疯似的狂奔出去。

    论轻功,这皇城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苏卿白和南秋予,只是苏卿白想不明白,自己的轻功妥妥的在南秋予之上,为何是被南秋予拎到马上的。

    风在耳边呼呼地吹,马在地上没了命地跑,后头还有一群吃错了药似的狼,人、马、狼,在无边的旷野上撒野。

    “我南少卿,你若是再不跑快点,那群狼要咬住马屁股了。”

    南秋予又踢了一下马肚子,狂奔中的马突然停了下来,这一变故险些让马上的两人颠下来,马怒气腾腾地转过马头朝狼群跑去。

    南秋予头皮立刻炸开了,见都没见过这样的马,大半夜发神经。他拉住缰绳,努力地掉转马头,这次他不再踢马肚,而是喊了一声“驾”,马似乎领会了他的意思,撒腿就往前跑。

    “乌啼城不仅人自由散漫,连马都如此不着调。”苏卿白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