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生闷气的小怂蛋
日子还是一如往常地过着,早上最后两节课有数学测,程沐这科的成绩向来是不好的,而且数学老师很凶,如果考试不及格的话一定会被他念叨很久。
考前他可怜巴巴地求了江霖许久,一再承诺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可江霖铁面无私,无论如何都不答应给他抄答案。
其实程沐知道江霖是为了自己好,可教育他这种事情可以放到以后再做嘛,现在这种关键时刻,就该把帮朋友渡过难关放在第一位。
他是这么想的,可江霖不是。
考试的时候,江霖神色自若地答题,他没同意给程沐看,程沐也没好意思去抄。
过了几天,趁课间休息,数学老师来发批阅完的测卷子。
果不其然,这次测程沐没有及格,虽然不是倒数第一,但那分数确实也让人看不过去。
江霖不出意料的是第一名,他只被扣了两分的步骤分,其他全对。
身为同桌,这成绩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数学老师发试卷给江霖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笑的,到了程沐这儿,他看着试卷后面几乎全部空白的大题,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
“程沐,你不会答题,那连个解字都不会写吗?一分都不想要了?”
他把试卷放在程沐桌上,叹息着摇了摇头,“人倒是长得又高又帅,怎么成绩会这么差,营养全供外貌上去,脑子不重要吗?”
“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家江霖科科全能,你怎么就没有学到一星半点呢?真是奇了怪了。”
数学老师感叹完,又去教训另一个同学了,程沐等他一走,刷一下就把试卷揉成一团塞进桌洞里,脸上的表情极其不爽。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考差,之前比这还低的也不是没有,可那时他没心没肺的,根本不把成绩放在眼里。
但现在为什么又在意了呢?
特别是刚才数学老师教训他,江霖还直勾勾地在旁边看着的时候,程沐心里的羞愤感达到了顶峰,恨不得站起来把数学老师嘴给缝上,让他不许再了。
程沐在脑子里把那个想法付诸的千万遍,但他到最后都没有动手,甚至都没有顶几句嘴,耍个嘴皮子之类的。
不仅是因为之前答应老妈要乖,更是因为江霖现在在他旁边。
只要一想到他,程沐所有的冲动都会大大地个折扣,从一只凶猛的狮子变成只能挥挥爪子的猫咪,他自己也很无奈。
程沐自己跟自己生气,一上午都心绪不宁的,课听不进去,连午饭也不想吃。
中午他把天台的钥匙和饭盒交给江霖,低着头自己要去篮球,也不等江霖回复,转身一步三阶梯地就跑下了楼,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程沐主动要篮球,许泽他们当然肯奉陪,几个人和校篮球队的了一个时,秦岩这个胖子累得脸红脖子粗,一屁股坐在地上就不肯起来了。
许泽和白宁也累了,两人拖着秦岩去观众席休息,一瓶冰水喝下肚,顿时疲惫都去了一半。
“阿沐今天是吃兴奋剂了吗?干嘛这么亢奋啊,都一时了,他一句累都没喊过。”
许泽用冰水敷脸,看着程沐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矫健的身姿纵身一跳,又是一个漂亮的三分进篮。
白宁撩起衣摆擦了擦汗,摇头道:“不懂,你看他表情严肃的,这哪是在球啊,这是在泄愤吧,不知道是谁惹他生气了。”
“应该不是吧。”终于喘过气来的秦岩趴在椅子上,目光直直地看向快要把篮筐砸下来的程沐,像是对篮筐感同身受一般猛地哆嗦了一下。
“你看之前惹他发火的,哪个不是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程沐可不是个受得了委屈的人,老杨都管不住他,谁还敢给他闷气受啊?”
许泽和白宁同时摇头:“谁知道呢……”
程沐是踏着上课铃声进的教室,他球服都湿透了,湿发一缕一缕地垂在额前,抱着个篮球从后门进来,一身落拓不羁的风范惹得其他同学、特别是女生频频回头偷看。
他坐下时江霖侧过脸看了他一眼,然后把一瓶全新的矿泉水递了过去,程沐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接下。
整个过程两人没有过一句话。
老师上完一节课就被临时叫去开会,他让班长组织大家自习。
燥热的下午,头顶的风扇呼呼地转着,窗外蝉鸣阵阵,教室里有学生轻声着话,这是独属于夏天的喧嚣。
因为阳光刺眼,窗帘早就被拉上了,这时一阵风吹来,窗帘被扬起,眼看就要扑到程沐身上,却被江霖及时抬手拦了下来。
然后风停,窗帘重新垂下,程沐依旧睡得安稳。
他从老师走后就趴下睡了,脸埋进臂弯里,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热。
写完最后一个公式,还有半时才下课,江霖把笔记本收进书包,难得地没有再去做其他功课,而是扭头看着睡着的程沐,神情平静。
运动完的程沐看起来一点都不脏,身上也没有汗臭味,反而是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奶香味,就是江霖最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
江霖盯着他暴露在自己视野里的白皙细腻后颈,漆黑的眼眸微眯。
他磨了磨牙,为了抑制住内心的某种冲动,开始想别的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比如,这个怂蛋好像生他的气了,要怎么哄才能哄乖呢?
晚上洗完澡,程沐坐在床上看石佩发给他的消息。
石佩好像看出他不太高兴,连发了好几个笑话给他,可程沐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因为他的注意力就没有在这个身上。
今天一天他都在躲着江霖,连柳妈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问他是不是和江霖闹了别扭,程沐怕她担心,连忙否认了。
其实也是,他的确没有和江霖闹别扭,他就是在生自己的气而已。
就在程沐哀叹的时候,他的房门被敲响。
开门,江霖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笔记本里夹着一张皱巴巴的试卷。
他问:“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