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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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的时候, 李云深已经带着秦云柔上了去往大理寺的马车。

    秦云柔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秀气的下巴搁在膝盖窝上,她软嫩的双颊泛着粉色, 黑葡萄似的眼瞳像是泡在一汪清泉里, 湿.漉.漉的惹人怜爱。

    “干嘛不话?”李云深靠过来, 俯身观察她。

    秦云柔抱着膝盖,哀怨的瞅她一眼。

    李云深被她看?的血脉偾张,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 眸色渐暗。

    下一刻,他双臂撑在秦云柔的两侧, 俯身压过来吻她的眼睛。

    秦云柔抬了双臂挡住, 哀怨地瞅着他。

    “本官警告你,莫再用这样的目光瞅我!否则,惹得本官兽性大发, 等会你别喊疼!”李云深凶巴巴的警告她。

    秦云柔收回视线, 敛起眸光, 声道:“刚才……那是练吗?”

    “怎么?不是练, 教你防身术啊!”李云深反驳道。

    秦云柔撅起嘴,红着脸蛋别开脑袋。

    李云深擒住她巧的下颚, 把她的头扭过来:“你倒是同本官好好,怎么?就不是练了?你到底在使什?么?性子??”

    秦云柔盯住他,指控道:“教防身术需要上下其手的吗?”

    “你下盘不稳,站姿不直,还有前刺的时候出手也不够力道!”

    李云深从后面?抱住秦云柔,一手扶了她的软腰, 一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往前刺,正色道:“我这样给?你指正, 是动手脚吗?”

    “不是吗?”秦云柔被他的疑惑起来。

    “当?然不是了!”李云深端起架子?,露出严肃的表情,认认真真道:“正所谓,严师出高?徒。我对你严格,是希望你能够学?有所成!你却误以为我在占你便宜,当?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李云深着,抬手惩罚地捏了捏秦云柔软嫩的脸颊,重复道:“白?眼狼。”

    秦云柔抱住右脸,被他捏过的地方发烫,她半信半疑道:“真的?”

    “当?然了。”李云深老神在在的背过身去,用力点头。

    国公府的马车停在了大理寺的门口。

    李云深领着秦云柔进到大理寺里,刘浩领着一波人已经等在了公廨里,见到李云深进来,便率先上前同他禀告昨日的情况。

    “启禀大人,昨天按照你的吩咐,让身形和周海差不多?的人戴着黑布头罩子?给?那老妪指认,那老妪就是他了!”刘浩禀告道。

    李云深颔首:“看?来,周海已经早就知道了冯虎和薛梅偷.情的事?。”

    “周海的杀人动机最重,但他又?有不在场证明。”刘浩很疑惑。

    李云深沉思片刻,才道:“如今看?来,还是周海的嫌疑最重。”

    刘浩问:“大人的意思是?”

    李云深:“你去给?周海去蜀地所经的六座城池,每个城池的郡守都写信一封,用飞鸽送信,让他们把周海每日出入城池的具体时间,所见何人,所办何事?,事?无巨细都禀报到大理寺来。”

    “是。”刘浩回道。

    李云深吩咐完刘浩,转过身来,对秦云柔道:“陪我去城西的裁缝铺一趟。”

    秦云柔点头,跟着李云深往公廨外走,轻声问道:“大人可是要再去走访周海一趟?”

    “嗯。”李云深回身牵住秦云柔的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

    “好。”秦云柔温声应道。

    ……

    马车来到城西裁缝铺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三刻了。

    这个时辰点,裁缝铺里没几个客人,刚走了最后两个女客,此刻裁缝铺空荡荡的,两个伙计正靠在一起闲聊,另一个躲在隔扇后头哈欠。

    国公府的马车停在裁缝铺门口的时候,裁缝铺的老板娘正洗漱完,穿了一件新做的贴身长袍低领口的罗裙,从里间出来。

    她先把店里偷懒的伙计数落了一通,正准备把新做的几个款式挂到门面?上去,就见李云深牵着秦云柔从马车上下来,正往店铺里走。

    梅娘心中一喜,赶紧跑着笑?脸出门迎客:“李大人,您来了!”

    李云深瞅她一眼,问道:“周海在吗?”

    “在的在的!”梅娘对旁边店伙计喊:“赶紧让周海过来!”

    那店伙计便去喊周海。

    梅娘笑?的妩.媚,把李云深和秦云柔往雅室的方向领:“李大人,你们进雅室等罢,雅室烧了地龙,暖和着呢!外头太?冷。”

    李云深牵过秦云柔的手,跟在梅娘旁边,往雅室的方向走。

    雅室里面?烧着地龙,梅娘又?亲手燃了两个火盆子?,令雅室里温暖如春。

    李云深替秦云柔解开大氅,挂在一旁的施架上,又?在罗汉床上垫了一个明黄色的软枕,给?她靠背用。

    梅娘看?着李云深对身边女子?的体贴入微,心中不禁泛起酸来。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李云深,可这女子?,虽有倾城绝色,却穿着丫鬟的衣裙,想来地位应该不高?才是,想来,不是通房就是妾侍了,不过一个玩物而已。

    虽然,梅娘自己?也是贵人的外室,也是一个玩物。

    但既然大家都是玩物,那谁也不比谁高?贵!

    可她酸就酸在,自己?是玩物,贵人想起她,就宠幸一回,不记得了,就十天半个月的晾在外面?,眼前这女子?呢?李大人破案公办,都还把她带在身边,下马车的时候扶着她,走路的时候牵着她,进了雅室先替她解大氅,入座的时候还给?她垫个软枕。

    莫是个玩物了,即便是正妻,也未必有几个丈夫能做到这般细致入微的。

    就算是宠,也宠的过了头!梅娘心中妒意横生。

    秦云柔倒是没有注意到梅娘的眼神,她正拿出随身携带的绣花荷包,翻出里面?的竹简,低头整理案情的一些细枝末节。

    李云深亲密地靠过来,抬手握住她腰间挂着的荷包,用指腹细细摩挲荷包上绣的白?色鸢尾花,低声耳语道:“上次同你过,让你也给?我绣个鸢尾的荷包,你开始绣了没有?”

    秦云柔当?然没绣,若不是李云深提醒,她都忘了这事?儿。

    可是她肯定不能明,只抬起头瞅一眼李云深,巴巴道:“大人,奴婢回去就绣。”

    “好。一言为定。”李云深抬手,伸出拇指来。

    秦云柔看?着李云深伸向自己?的拇指,愣住。

    “拉钩啊!”李云深动动拇指,挑眉。

    秦云柔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也伸出自己?的拇指,同他的勾住。

    李云深见自己?的拇指里勾着秦云柔软白?的指,忍不住勾起唇畔来,眼中的笑?意渐深。

    秦云柔觉得李云深这种?行为,有点幼稚,但她不敢明。

    李云深勾紧秦云柔的指拉了两下,这才满意的放开她。

    雅室的门被敲响,传来一个店伙计的声音:“周海来了。”

    “进来。”李云深收回看?向秦云柔的眸子?,坐正身姿,双手搁到微微敞开的膝盖上,神情严肃。

    秦云柔把竹简卷上,遮住前面?写了字的几行,只露出后面?的空白?。

    周海闻言推开雅室的门走进来。

    他躬身来到李云深和秦云柔跟前,因着上回李云深让他不用下跪,只需站着回禀,这回他便没有跪下身去,而是低着头道:“大人。”

    “本官问你,乐民街豆腐铺对面?卖绣品的贵嫂,你可识得?”李云深沉声问周海道。

    “识得。”周海弓着身子?回话。

    “你在周根死后,可有单独去找过贵嫂?”李云深又?问。

    “找过的。”周海回禀。

    “详细些。”李云深。

    周海于是道:“人的哥哥周根平日里身体康健,忽然暴病而亡,人心中存疑,便趁夜去寻过那贵嫂一回,问她实情,那贵嫂同我,我嫂子?薛氏和那城东的富商冯家之子?冯虎,有私情。”

    “然后呢?”李云深冷声问道。

    周海摇头:“没有其他了。人听到这些,非常震惊,但是当?时哥哥已死,也早就盖棺入坟了。”到这里,周海或许念起哥哥觉得伤心,低着头抹了把眼泪。

    李云深见他伤心,却愈发刺激他道:“你既知道了薛氏和冯虎有私情,是不是恨他们,甚至想要杀害他们?”

    周海闻言这才抬起头来,惊恐地看?向李云深:“大人明察,的虽然心生恨意,但是当?时我哥哥已经入葬了,人死不能复生啊!杀了他们又?有何用呢?而且,当?时梅娘让我去趟蜀地采购蜀锦,我不日就出发前往蜀地了,等我回京都的时候,在城门口的布贴栏上看?到了冯虎和薛氏的讣告,才知道他们死了。”

    周海的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李云深听后拧眉沉思。

    秦云柔也陷入了沉思,周海的解释合情合理,他既没有隐瞒私下见过贵嫂的事?情,也承认了知道薛氏和冯虎的关?系后,对他们怀恨在心,可是,他的哥哥当?时已经死去,他又?即刻前往了蜀地,这中间根本没有行凶作案的时间。

    李云深沉思片刻后,对周海摆手道:“行了,你可以下去了。”

    周海应了声诺,弓着身子?,低着头转过身去。

    在他转身的同时,秦云柔抬起头来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