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好省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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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只听王有灵又哭道:“姐姐,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今儿你也瞧见了,母亲因为弟的病,又是疑神疑鬼,若再这样下去,妹妹就真不要活了,只出家当尼姑也罢了。”

    由明儿不由叹口气,心想也不必瞒她,便将自己也怀疑有人将王伯川所服之药换了的事告诉出来。

    王有灵听闻,一时无语,半晌方才勉强笑一声:“这也难怪母亲如此形状,却原来是心有芥蒂了。可我怎么会害弟呢。自从金陵回来,听弟中毒,也一直心急如焚,不知如何能帮他,没想到,母亲竟然会怀疑到我身上来。”

    “夫人也不曾就是怀疑你,你何必把事自己揽上身。我自告诉出来,不过是要你心留意,瞧瞧究竟是什么人在挑拨离间,欲要破坏你们母女的感情。”由明儿道。

    “姐姐,若你的药无误,这内奸不是我就是弟媳。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出入娘亲的房间,有会调换那瓶药,弟媳自然不会是害弟之人,那这个欲要害死弟的内鬼不就是我么!”王有灵灰心的道。

    由明儿一时怔住,她并不相信是王有灵换了药。可也更不能相信是文姿换的药。

    既然她们两个都不是,那就一定别有他人。

    夫人的贴身丫鬟和婆子也是有会调换的。

    “灵儿,许是那些别有用心的,想方设法进入夫人的房间搞的鬼,这种事总是要慢慢查访。”由明儿道。

    王有灵点点头,声音分外嘶哑:“多谢姐姐如实相告,我们姊妹总算是没有白交往一场。既然你肯告诉出来,就证明你是相信我的。这份情意,妹妹会好好记在心上。”

    由明儿也情不自禁长叹道:“原以为只有我家里乱成一团麻,扯不开理还乱,直没想到,一家一台戏,你们侯府也并非清静之地呀。”

    王有灵又掉了一会子眼泪,方才慢慢平复,又了些无关紧要之话,方才告辞离开。

    她离开后,垂灯过来伺候由明儿就寝。

    由明儿卸了钗环,洗漱一番,却是拥衾而坐,叹道:“垂灯,你知道我有择席的毛病,今晚上横竖是睡不着了,不如把我带来的那个荷包拿过来。我把它绣完也就是了。”

    垂灯将绣了一半的荷包拿将过来递给她,边笑道:“这半年只绣了这个荷包,却到如今还是没有绣完,不绣也罢了,里面缝的干花药材怕都已经失了效,绣好了也得拆。”

    由明儿白她一眼,让她把烛台拿近点,举起绣花针一板一眼的绣起来。

    于这绣活上,她确实不行,绣的慢不,还绣的不好,不由她不认输。

    她看着垂灯等人皆能送给心爱之人自己做的帕子荷包汗巾子之类的贴身物,着实羡慕的要命。

    轮到她自己,想做却又是做不好,也曾跟文耘抱怨过,自己除了会写几诗酸诗,其它的却是一无是处。

    文耘倒是不以为意,反而,那些个物什哪里都有,算什么贴身之物。唯有她写的诗词,够他记一辈子的。有了她这些诗,他便是夫复何求了。

    可由明儿有时候偏偏想不通,偏偏想送他些自己做的这类针线。

    也曾送过几个帕汗巾子,却也不见文耘使用。慢慢的,她这心便也淡了。

    可自从看见严金腰上挂了个驱虫的荷包之后,便又想做个荷包送给文耘,想是想了,做也做了,只是做了有半年,依旧没有做好。

    也难怪垂灯要笑话她。

    “姑娘,你究竟是不是大姐把药给换了?听她今晚上这意思,并不是她做的好像。”垂灯挑着灯烛芯儿,把蜡烛挑亮些,边问由明儿道。

    由明儿哏一哏,摇头:“我觉得不会是她。我认识她也有几年了,觉着她并不是这样的人。再了,她也没理由这么做呀。于她有什么好处?”

    “怎么能没有好处?句不吉利的话,若是侯爷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偌大的家业不就都是大姐的了?况且她的亲娘还是被夫人逼死的。难道她心里就没有恨?不想报仇?”垂灯道。

    由明儿被垂灯这话问住。

    她都想替母亲报仇雪恨,王有灵为什么就不能这么想?

    “夫人能进出她卧房的只有大姐和少夫人两个,少夫人肯定不会害自己的丈夫,除了大姐还能是谁?依婢子看,大姐今晚上过来就是讨问姑娘口气的。姑娘也是糊涂,当真便就都告诉了出来。”垂灯又道。

    由明儿不由又怔上一怔,按理,确实是这么个理。

    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

    一夜无话不提。

    次日清晨,略打了个盹的由明儿起身洗漱更衣,梳妆打扮好后,院子里一时竟安静如斯,竟没有人过来请她用饭之类的。

    垂灯去门口瞧了好几回,回来诧异道:“姑娘这可是奇了,之前咱们也不是没来过,从来没有这么怠慢过咱们,今儿是怎么了?”

    由明儿也是待不及,起身拉着垂灯往外走:“过去瞧瞧罢,难不成侯爷的病情又有了反复?”

    着,便一径朝夫人的卧房走来。

    行至院门口,便听闻里面传来夫人边哭边骂的声音,中间夹着一两声轻轻的忍泣。

    由明儿心里一紧,步进院子里来。

    夫人卧房外间的门敞开着,王有灵跪在地当间,夫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一个垂泪,一个哭骂。丫鬟婆子乌压压跪一半个院子,见由明儿走进来,略让出点地方来让她过去。

    由明儿走进屋里去,顺将门关了,先与夫人请了早安,方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便是摸着眼泪道:“明儿,家丑不可外扬,今儿却是让你看笑话了。”

    由明儿过来欲拉起王有灵来,王有灵却是死活不肯起来。

    “夫人此言差矣,明儿岂会瞧您的笑话儿!哪家没有点家务事儿,开了也就好了。”由明儿拉她不起,无奈之下,只得讪笑一声回道。

    “明儿,川儿在里屋,我已经遵你的吩咐,给他服过药,果然是好了许多,面色不似之前那样煞白,泛出些血色来,丫鬟送来了参汤,竟然喝了大半碗,又嚷着肚饥要吃些干饭。我依你的吩咐,没敢给他多吃,只吃了一块糕和半盘子水煮菜。”夫人换了话题,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