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人如此做，也是为了一家和睦，日后能好好过日子，我又何必去破坏，惹的大家都不开心。”王有灵哭道。

    由明儿心里一抖，僵了僵，面色发了白。

    “姐姐，求求你不要再问了。宋堪也同意我这么做。借着这个由头，离开侯府，于我也是件好事，不用再受这样的煎熬，一面想着我样娘的冤屈，一面又没办法面对夫人对我的恩情。”王有灵道。

    由明儿站起来，神色凄凉：“有灵，真的是文姿把药换了么？”

    “没有，没有，并不是！你不要多心！不是她，是我，真的是我。是我。”王有灵闻言，一个激灵跳起身来，连连摆摇头否认道。

    由明儿苦笑一声：“你不要因为我是国公府未来的儿媳妇便就不敢在我跟前实话。这事关人命，就算你不，我也势必是要查出真相来的。否则我也不会跟着夫人来府上这一趟了。”

    王有灵垂下眼：“姐姐，你就当是我换的罢，这样对大家都好。等爹爹回来，我自跟他请罪。要打要罚，我都受着，就算是还了他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从此也能过的自在些。不用总被他们对我的恩情压着透不过气来。”

    “糊涂！若当真是文姿换的，你这么维护她，岂不是害了侯爷！他可是你亲弟弟！”由明儿喝一声。

    “不会的，她也是为了大家能和睦相处，为了缓和两家的关系才出此下策的。”王有灵摆道，完发现自己漏了嘴，懊恼的伸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昨天晚上见到文姿了？她承认是她换了药？”由明儿追问道。

    王有灵见无可抵赖，只得点头。

    “她为什么要把药换掉？侯爷的命可是她舍命救回来的，当初在庄园她是想着殉情的，为何回到侯府，又想着弄死他？”由明儿诧异问道。

    王有灵长长叹口气：“文姿是个好媳妇，也是个好女儿，好妹妹。她救弟是真心。可她也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让自己的娘亲和哥哥去受死。自从弟中了毒，她便一直思前想后想这些事，越想越是没有主意，原本想陪弟一起死，一了百了，便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可阴差阳错，偏偏弟就又醒过来了。因见你给了瓶救命的药，她一时计上心来，才出此下策。”

    “什么下策？”由明儿问。

    “把真药给了国公夫人，等弟因为吃了这假药病情没有好转的时候，让国公夫人再把真的送过来，既救了弟的命，又缓和了国公府和家里的关系，她以后便也不用夹在两府中间难做人。”王有灵道。

    由明儿闻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苦笑一声：“那这岂不都成了我的不是。若不是我争强好胜，不肯承认我的药无效，非要亲自过来给侯爷治上一治，如今你们两家已经修好，一切可是功德圆满了么！”

    “宋堪他自相信药不是我换的，那就只有是文姿做的。我是抵死不肯相信。可宋堪，查案子就是这样，排除所有的不可能，那剩下的这一种，无论看上去怎么不可能，就都是真相。既然我没有换，那就一定是文姿换的。

    她让我去你那里，趁你不注意，偷一粒药丸子出来。我便去了，我是趁你起身出去开门送我的工夫，从桌子上的药瓶子里偷了一粒药丸子。拿了回去给宋堪。

    宋堪有种奇异本领从未对你们言讲过，那就是他的鼻子异于常人，能闻到常人闻不到的细气味。

    他闻了闻那药丸子，便斩钉截铁的，定是文姿换的药，因为他在文姿身上闻到过同样的药味儿。

    我虽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可还是依他之言去找文姿。

    我去找她的时候，她正要躺下睡。见我来了，殷勤的起身招呼我喝茶。

    我假意不心打破茶盏，趁她出去拿扫帚进来收拾的工夫，翻了她穿的衣裳，果然在腰间的一个荷包里摸出了两颗药丸子。

    文姿见和如此举动，知道我怀疑是她换了药，便跪在我跟前，了实话。又要我替她保密，若是泄露出来，她便也不用活了。

    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爱我弟，也是真心想跟弟过一辈子。

    我能怎么办？只能承认是我做的，也好让母亲平息怒火，勿再怪罪他人。

    其实句我自己都不愿意听的话，在母亲心里，怕是早已经认定这药是我换的罢？我承认了这件事，正是遂人所愿。从此以后，大家也都可以安心过自己的日子。”王有灵哑声道。

    “她怎么能够这样做！她怎么能拿侯爷的命作赌，去缓和两家的关系，她怎么能这么做”由明儿不解的喃喃自语。

    王有灵便又道：“明儿姐，你不要再怪文姿，她怎么会拿弟的命去赌呢，她身上藏着几颗真药，就是为了在弟身子不适的时候给他吃的。她不曾拿着弟的命去赌，只是不得已让弟多受几天病痛而已。”

    “我头一回听见，一个无辜之人，竟然会替真正的恶人来情的。”由明儿道。

    王有灵也是一声苦笑：“姐姐，宋堪早就不想让我在这家里住下去了，再这么住下去，我怕我真的会疯了。却也一直没有会能出去。这也算是个会，不管背负怎么样的恶名，以母亲的心肠，必也不会对外宣扬。我也算是完满了。到底，我是为了我自己。”

    “你不要给恶人找借口，你替她顶了罪，只会让她更猖狂！但凡她还有良心，怎么会让你替她受过！”由明儿道。

    王有灵扯起她的衣袖，哭道：“姐姐，我能理解文姿的苦衷，因为我们都是那么深爱着一个男人。

    她爱着我弟，想跟弟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这件中毒案发生之后，明眼人一瞧便知，下毒的必是国公府的人。虽然一时因为没有证据，查不出真相。可不管查不查，两家人哪个心中没数？

    母亲自从庄园回来，虽然也张罗着成亲的事，可只管我们府上自己张罗，从不曾请国公夫人过府商量。

    文姿回过国公府几趟，母亲也从不曾过问，既不打点礼物，也不遣府里的丫鬟婆子跟随。

    文姿那样一个聪明人，岂能不明白母亲的心思？

    母亲那人的性格，姐姐也了解。嫉恶如仇，心里藏不得一点阴霾，她既然知道国公府的人曾经下毒害过弟，那这个仇便是要记一辈子的。

    文姿也是没有办法，既想跟相爱的人在一起，又要调和好两家的关系。

    她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都是她的长辈，她的话又有谁肯听？也只得想这样的馊主意了。”

    由明儿觉得自己的头好疼。

    王有灵见由明儿无语，正要话，只见丫鬟来回，侯爷回来了，正在门外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