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梁祝之殇
王有灵颤抖着双接过那锦匣子,抖抖索索打开,里面有几样首饰,还有几封书信。她翻了翻这些书信,捡出一封封皮上写着自己名字的拿出来,拆了火漆封口,读起来。
信有十几页厚,王有灵只读了一半,便是泣不成声,待她读完,将信放下,面朝夫人,磕个响头,哭道:“娘,女儿对不起你,求娘原谅女儿的无知罢。”
夫人早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见她如此,下座来,扑过去,抱住她,哭道:“你这个傻孩子,亏得此番有由大姑娘在,没有惹下弥天大祸,你弟弟捡回了一条命。否则倒叫我如何自处,这个家便也就要散了。”
“娘,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对不起你,对不起爹爹。都是女儿的错。”王有灵抱着夫人,哭的泪人一般。
夫人也哭,娘俩个抱着哭成一团。
侯爷坐在椅子上,也是垂头摸眼泪。
一时,文姿扶着王伯川进来。
王伯川见状,先是瞠目结舌一阵子,接着眼珠子一转,开口嚷道:“这是怎么了?抢糖吃打起来了?”
“放肆!”侯爷见儿子进来,一时收了泪,肃穆起面色,摆出父亲的威严来,怒喝他一声儿!
王伯川忙上前与他施礼,笑着问候。
“知道我回来了,也不早点过来问候,越发把你惯的不成个样子!”侯爷又喝一句。
夫人便是不愿意听,拉起王有灵来,指着侯爷道:“他病恹恹的差点没了性命,你不关心一声,竟还是这样喝三吆四的,非要他死了你才甘心么!”
王伯川忙过来扶着夫人坐下,苦笑道:“这怎么哭着哭着好好的,又冲我来了!我可冤枉啊!明明什么都没做。”
“什么叫哭着好好的!你这孩子怎么话呐!可觉着好些了?快别累着,回去歇着罢。也没什么事。”夫人摩挲着儿子的脸,柔声道。
王伯川靠到母亲身上,揪着她的发髻,笑:“都哭成这样,还叫没事?那什么叫有事?”
侯爷便是干咳一声,道:“这件事,也该让你知道。我就跟你了罢。”
着,便把当年的实情了出来。
原来,当年侯爷与王有灵的亲娘王焕是自幼定亲。两家一直是两地居住。侯爷一直在京城,王家一直在金陵。
到了成亲的年纪,老侯爷信守当年的承诺,令儿子去金陵迎亲。
王家也没多什么,陪了丰厚的嫁妆送女儿出了门子。
回京的路上,侯爷便觉着自己娶的这妻子不对。
这王焕一路上也没个笑容,总是满面凄色,唉声叹气。
侯爷问她,她却是什么都不。
侯爷原以为她是因为一时孤身离家,思亲想家,故才如此,便陪着心了奉应她,哄她开心。
可她只是不开心。
及至到了京城,拜堂成亲,洞房花烛。
王焕却是不肯让侯爷近身。侯爷问她原因,她却不,只是啼哭。
侯爷无可如何,又念她一个弱女子,千里迢迢远嫁,身边没个亲人,若再跟老侯爷夫妇破这事,老侯爷夫妇必定嫌弃她,到时候对她也不好。便一直不肯,只是曲意奉承,一直哄着她。
可王焕日日如此,就算老侯爷看不出破绽,老侯爷夫人必也是瞧得出来的。便叫来儿子逼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初时侯爷还能隐瞒,自己年轻鲁莽,惹得她不开心。又她离家千里,想家思亲。
后来渐次瞒不过,老侯爷夫人发了怒,要亲自责问王焕,若是不满意这门亲事,这就要儿子休妻,侯府也并不是非要上赶子娶她。
侯爷见王焕受气,便也开始追问她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天晚上,王焕终于对他出了实情。
却原来,她在金陵早已经与一个书生私定了终身。两人在一起三年有余,该做的都做了。
王焕让那书生到家里提亲。书生也去了。
可王焕的爹娘一来因为她与侯府早有婚约,二来因为那书生家贫如洗,抵死不同意,将那书生讥诮一顿,赶将出去。
书生连去提了几次亲,都无功而返。
王焕的父亲因他一再纠缠,与官府知会一声,令官府将书生一家以莫须有的理由驱逐出了金陵城。
王焕得知后,哭的死去活来,非要追那书生而去。
王焕的父亲一时性急,将她打个了臭死,又威胁她,若再敢这样的话,便将那书生一家赶尽杀绝!
王焕方不敢再哭闹。
王焕父亲见女儿不再哭闹,以为她已经回心转性,便急着求侯府迎亲。
此时,侯府见两个儿女已经长大,本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便也忙活起来,命儿子前去金陵迎亲。
那书生得知王焕要远嫁,趁天黑又混进王府与她见了一面,了无数绵绵情话,第二日便投江殉情而死。
王焕得知书生的死讯,本想随他而去,却意外发现自己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不得已,才勉强上了迎亲的花轿,来到京城与侯爷成了亲。
她原想着能混过去待孩子出生更好,若是混不过,大不了还是一死了之,一家人去阴间团聚也就是了。
“爹爹,这个孩子就是我?”
侯爷到此,王有灵打断他,哭着问道。
侯爷长叹一声,点头道:“当时我听你母亲完,也是万分震惊。实话,爹爹我生在侯府,自幼便被灌输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观念,因此对娶妻究竟娶什么样的妻子本无半点分外之想。
因与你母亲自幼有婚约,便就认定她是本侯的妻子。也并不有喜欢还是不喜欢。成亲后只以夫妻之礼相待便也就是了。
可偏偏遇到你母亲这样一个痴心女子。一时也不知如何应付。
若是你父亲尚在人世,为父倒是可以成全他们一对壁人。
可你父亲偏偏也是个情种,竟然殉情先死了!倒叫我又能如何救你母亲?
那天晚上,你母亲一直哀求我,让她生下你,也算是对得起你父亲对她的一片痴心。
我也只好答应她。
虽然你祖父祖母对于七个月就出生的你,心存疑虑,可因为我自认你是我的女儿,也并未深究,算是成全了你母亲的意愿。
我原以为生下你后,你母亲为了你,该好好活着。
可惜不然,她见侯府上下对你都是喜爱有加,你身边奶娘婆子丫鬟环绕着伺候,又有祖母和我的疼爱,便更是心存死志。
虽然我再三劝慰开导,她始终走不出你父亲殉情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