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深夜的大床,不做点?什么?,总怕辜负这夜色的努力撮合。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深渊一样炽烈的吻,在寂寞了二十多?年的原野上点?火,年轻热情?的身体,精力充沛,花样繁多?,如树与枝条,是相依相偎的关系,紧密缠绕着,仿佛永不疲倦,至死方休。
哪怕已经被炙火融成了一滩沸水,抓心挠肺地想?要眼前这个温柔到极致的男人,但夏渔在最后一刻,还是清醒地喊了“咔”。
总是不甘心,不甘心他那么?轻易地得到她的所?有。
更不甘心将自己这样轻易地交付出去,哪怕这个晚上他们已经敞开了心扉互述了衷肠。
滚烫的额帖在一起,江枫气息不稳地问?:“怕疼了?”
刚才情?热之中,夏渔透了底,她跟前男友周一鸣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就一刀两断,所?以她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完璧,让他悠着点?,把他踢下床这种事她是真的做的出来。
听她这个秘密,江枫显然更激动了,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被生吞活剥,心跳快得以为自己要猝死。
畏惧,也是喊“停”的原因之一,虽然她不认为是最主要的。
她浅浅地“嗯”了声,终于还是禁不住满腔的好奇:“这几年,你和谁在一起过?”
问?出口后她又?后悔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又?是吃的哪门子飞醋,他消失在她生活里的那四年,她也重新开始,找了男朋友,一心奔着结婚,以为那就是她想?要的最好的生活。
那时和她是平行线的他,又?怎么?会没有过去呢?
自己也和别人你侬我?侬花前月下,却斤斤计较着他的过去,明明那是不可?控的,可?她偏要较劲,夏渔咬着下唇,知道自己?气到没救了。
房间很?暗,没有开灯,只有莹白的月光穿透窗帘的细缝,两人被包裹在深重的黑暗里,哪怕他就伏在她身上,她依然庆幸他看不清她那张?家子气的脸。
他的一双眼睛却很?亮,仿佛能照亮黑暗,也能令她的灵魂战-栗。
他轻浅地笑了,并不直接回?答:“吃醋了?”
那就是有过别人的。
夏渔心里乱糟糟的,虽然知道这并不值得大惊?怪,他这样的男人有过几段恋情?都不奇怪,但想?到他在异国他乡也曾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热恋过闹过,那些女人体会过他的好他的坏,也做过许多?他们没有做过的事,想?到这些,她的心口就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酸,活像水果店里的那个最酸的柠檬。
他扑腾在她脸上的鼻息太?过炙热了,热得要命,额角的发丝和汗粘在一起,她将脸扭到一边,想?要一口新鲜口气,要离热源远一些。
这是拒绝的身体语言,江枫当?然一眼看穿。
他低沉地笑了,黑暗中笑得那么?愉悦,低首凑到她耳边,也不管她会不会痒,会不会热,反正就是要用这样霸道的无?孔不入的方式告诉她,他现在是她最亲密的爱人了。
而同样的,她也是他最亲密的、唯一的宝贝。
“是同学,她追我?的,谈了半年,回?国就结婚了,跟别人。”
他这样的坦诚已经很?难得,但夏渔贪婪地想?要知道更多?,别别扭扭地问?:“那……做过了?”
她已经在心底认定他曾和那个女孩如胶似漆过,声线里有她自己未曾察觉的失落。
江枫已经躺下,和她面对面,漆亮通透的眸子定格在她脸上,语调有一点?点?轻佻:“这么?想?知道啊?”
“那你猜啊。”
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戏耍,夏渔被他的目光逼到无?所?遁形,懊恼地翻身过去,拿后脑勺对他,赌气道:“我?才没兴趣猜。”
假装哈欠。
“我?困了,睡了。”她闭上了眼睛。
“不行,我?睡不着,陪我?醒着。”他低沉又?霸道,“我?可?以把你吻清醒。”
身后的热源如一团黑影笼罩在她头顶,不由分将她扳过来,一个热吻汹涌袭来,带着令人溺毙的温柔。
一个旖旎的吻结束,唇已经分开,眼睛却不想?离开彼此,牢牢地胶在一起。
江枫点?着她的鼻子:“以后再闹脾气,我?就亲你。”
“我?哪有闹脾气。”夏渔别扭不承认。
脸又?被强悍的力道扳回?来,有他在的地方,他不许她看其他的,当?鼻尖碰到鼻尖,有些热腾腾的话要掏出心口,对她。
“差点?就做了,都脱干净了,我?看着她,突然意识到我?好像找了个跟你很?像的女朋友,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难过。”
“难过到继续不下去——”
夏渔细致地抚着他的脸,声音柔柔的,有填补人心缺口的力量:“为什么?呢?”
“因为躺在我?下面的不是夏渔。”他眼中星星点?点?,一点?点?捂烫她酸涩的心口,“不是那个坐在我?身边三年,不?心碰到她的胸,会让我?做一星期那种梦的女孩。”
夏渔心绪荡漾。
同桌三年,每天他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可?能比她父母还多?,年轻人性子急躁毛糙,他个子又?高,两人平时身体上的磕碰总是难免,他确实有那么?几次不?心碰到过她的敏感地带,都不是故意的,但就是这样尴尬地发生了,少男少女都窘得要死,特别是夏渔,往往一天都不会跟他讲一个字。
有一次她印象尤其深刻。
只因为他离谱得过分。
那是经期的前几天,她本?来就胸口胀痛心情?烦躁,偏偏他不长眼睛,对着窗外的人吼话,一边手给她递卷子,偏偏夏渔那个时候站了起来,他手一伸,就这样往她胸口方向重重擦过,当?时就痛得她眼泪水在眼眶里转。
两个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然后她就白着脸跑掉了,在女厕所?的隔间里莫名其妙擦眼泪。
一半是因为痛,一半是因为羞,恨不得马上死掉算了。
那种地方,都被他碰到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最夸张,要不是皮肤有弹性,怕不是要被他撞出洞眼了……
她在心里祈祷快点?换同桌,接下来的两天沉寂的像块没有感情?的木头,对他各种有意无?意的示好都表现得十分冷漠。
总之把他当?空气。
两天后的放学时分,她留下做值日生,结束后被他堵在了空无?一人的楼道口。
“对不起。”他双眸很?沉,吞吞吐吐出三个字,然后青春清俊的脸突然闪过一丝不自然。
“咳……”
他做作?地咳了一下,霍得拉开校服拉链,双手掀开下摆,露出里面的白T恤:“那里,咳,我?让你,不是,你怎么?样都行。”
夏渔花了好几秒才明白他的“那里”是哪里,红晕爬上娇嫩的脸庞,骂了声“流氓”,很?凶地拿书包撞开他,逃跑了。
这天以后,两个人又?莫名其妙地冰释前嫌,不再冷战。
原以为他忘了,原来在异国他乡的那几年,他还记着这样细碎却又?温暖的往事。
夏渔眼眶有点?热。
其实她又?何尝忘记。
同样在感伤的还有江枫,他依恋地拂过她的发丝,一寸一寸,是珍爱的目光:“我?又?难过又?特么?生气,穿上裤子出去喝酒了,特别没劲,第二天醒过来我?就提了分手。”
“经过这件事以后我?就决定了,老子这辈子第一次,一定要给夏渔那个瞎眼的女人,她不要也得硬塞给她,我?就是想?乱搞,也得是被她睡了甩了以后。”
“你才瞎眼呢。”听完他的故事,夏渔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嘴角甜蜜地弯起来,这次不用他主动,她成了热情?献吻的那个。
江枫自然满意她的投怀送抱,两人交换了一个格外热情?的吻,即将处于失控的边缘时,夏渔又?煞风景地喊“咔”。
“天空之城练好了才可?以。”她意志坚定地用手封住了他的唇。
“嗷……”
江枫烦躁又?沮丧地躺平,被她的油盐不进整得头疼:“鱼丸,我?们商量——”
“没得商量。”夏渔才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别以为做了几年柳下惠,就可?以把我?感动到任你为所?欲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什么?都在算计我?,哪!是不是想?马上把我?这样那样,你就可?以放开出去乱搞了?”
“我?没有!”江枫急得解释,拥着她,“没你的时候我?都从没想?过乱来,有了你了,那就更不可?能了。”
“你不信?”他猛地坐起来,举手,“我?江枫要是谎,我?天雷——”
一只娇柔的手将他的嘴捂住,“劈”这个字眼到底没有漏出来。
夏渔和他面对面坐。
“我?信你,今天晚上你每个字我?都无?条件相信你。”她在黑暗中跟他对视,“信任这种东西,我?和你以前可?能没有,但以后,可?以慢慢有。”
她继续下去。
“江枫,你把天空之城学好吧,你当?初服我?教你,你为了你的女神豁出去了,再难都要学。”
“自己立下的fg,你就是哭,也别让它倒下来,知道吗?”
“我?想?让你知道,抱得美人归很?难的,得到夏渔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所?以以后咱们人到中年,我?人老珠黄你开始惦记路边野花的时候,麻烦你想?想?清楚,放弃了夏渔,夏渔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头的。”
她绵软的手环住他的脖颈,亲昵地坐在他腿上,欣赏黑暗中沉默如山的他,嗓音轻飘,手指在一寸寸纵火:“谢谢你爱我?很?多?年,不过我?要告诉你,我?的性格一点?都不好,每年都比上一年要凶一点?,趁你练曲子的这段时间你想?想?清楚,能永远忍受这样有缺点?的我?吗?”
“如果可?以,你就给我?拉上这首天空之城吧。”
江枫唯一的回?应,便是更紧地拥住她,两人在纯粹的拥抱中,交换真心和信任。
“还有一件事哦,嘿嘿,跟林疏朗有关。”夏渔知道重头戏要来了,有点?忐忑,在他额头主动啄了一下,“你听了以后不要紧张哦。”
江枫骂了一声“草”,口气不善:“我?能不紧张吗?”
上次吵架他就预感很?不妙。
因为夏渔脱口而出“他可?比你坦率多?了。”
他事后反复琢磨,他们两个根本?不认识,没有交集,她突然莫名其妙蹦出这么?一句,难道他们私下有交集?
他脸色黑沉,夏渔觉察到他的情?绪变化,双手捧着他的脸,好声好气地哄,声音也是撒娇味十足:“那我?不了,你不要生气了嘛。”
江枫“哼”一声:“你刀都伸出来了,捅一半又?抽回?去,啊你流血了那我?不捅了,你是人吗你?”
“谁要捅你了啊,我?这不是跟你坦诚布公吗?”
“坦诚布公”这个成语都用出来了,江枫整个人都快被架到油锅上煮了,深呼吸又?深呼吸:“行了,我?今天不捅你,换你可?劲捅我?,你跟林疏朗怎么?着了?吧,我?准备好切腹了。”
夏渔气咻咻地拍了他一下:“得好像我?要给你戴绿帽一样。”
“我?跟林男神什么?事都没有,他侄女现在在夏果上一对一,喏,就是上次坐我?们车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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