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不一样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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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菰勒勒听完女子的话,觉得她这法也是很有意思了。但不得不,确实很对自己味口。



    对付自家那个老爹,还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自己又不是什么老狐狸,心有那么点儿,任性也有。然父女做到现在,哪有不了解自己父亲的人?



    玩阴谋她是肯定玩不过他,就连上次她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怀疑她爹什么都看穿了,只不过心情好陪自己玩。



    穿了,是笃定自己掀不起多大浪。



    既然自己掀不起,那干嘛还要吃力不讨好?掀不起那就让掀得起的人去掀,这不就很好?



    于是她瞬间来了主意,问水月:“我爹这会儿都在忙什么?”



    水月掰着指头算了算,道:“听勇王刺伤天主,四殿下非但不救驾还闯进瑞锦宫把人带到梅坞藏匿。



    今儿宫里来人请家主入宫,好像为了就是这件事。”



    菰勒勒听罢,挑了眉头。



    有这么简单?她爹就没干点别的?



    道:“府里有没有来过客人?”



    水月摇头,道:“不曾听闻。”



    女子感受到她的视线,也是慌忙的摇头。自己刚才这番话已经够骇人了,她哪里还想的起别的来?



    看架势,自己这半条命算是拉了回来。



    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会出这些话。



    她就是个每天拔草的丫头,顶多有点无畏的妄想。幻想哪天能有会飞上枝头当凤凰,出人头地一把。



    但同时她很清楚,一切



    都是自己妄想。想想可以,不能当真。



    自己有多少斤两,心里有数。



    可现在冒出的话,是她这辈子都不敢的。尤其那什么阳谋不如阴谋,智高不如智浅,这事打死她,她也做不到的。



    可偏偏这话就是从自己嘴里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



    这让原本甘于认命的心,砰砰的跳动起来。



    有无数次,她在角落偷偷观看水月的一举一动。她羡慕着,渴望着,甚至幻想有哪天自己可以取代水月。



    起码,比脑子她觉得比别人比不过,比水月还是有余。



    凭什么水月可以是近身丫头,她只能每日负责除草?



    凭什么同样是下人,水月却高她们一等?



    凭的不就是姐的宠爱?



    有了姐的宠爱,谁都可以是祯园的人上人。



    乃至整个菰府,都会被当个人。



    顿时好似开了窍,不用谁帮忙自己再度爬到菰勒勒脚下,匍匐着亲吻其脚趾头表达自己的敬意。



    赞美道:“我美丽高贵的姐,奴婢天亮前有看到些许事情,不知能不能帮上姐?”



    菰勒勒对下人亲吻脚趾的事情习以为常,毕竟她觉得自己天生美得不可方物。给她们亲吻脚趾,那是莫大的恩赐。



    不是谁,都有这资格。



    她也不在回到软榻歇着,而是一旁坐下,让水月替她捏捏肩膀。



    跳舞累不死人,好歹她也是出了力。



    当然需要好好放松,放松。



    水月欠身,答到:“是。”



    然后就走到她身后开始替她按



    捏,接下来就听见她问:“来听听。



    的好,你以后就不用回去拔草,留在本姐身边。



    的不好,想来不用本姐重复。”



    女子欣喜抬眸,完全不顾自己身体有伤连忙磕头感谢,道:“多谢姐,多谢姐!”



    菰勒勒让她先别急着磕,能不能留下,还得看她稍后的话有没有用。



    女子千恩万谢,道:“奴婢晓得,奴婢此前有看到朱翁大人曾带了两个人进府,因为隔得远,也是怕发现,奴婢不敢靠的太近。



    可还是能看出是一男一女,他们不是府上的人。



    这点奴婢可以脑袋担保,倘若有半字奴婢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菰勒勒问水月:“你知道这一男一女是谁吗?”



    水月摇头,蹙眉道:“奴婢不知。”



    菰勒勒顿时泄了气,道:“没劲儿,你不知道,她又没看清。



    以前还有个丁繆、槐尹可以问问,现在什么都没有。



    唉”



    闻言,水月提醒道:“丁繆是死了,可槐尹不还活着?



    姐若想要人用,还怕找不着人么?”



    菰勒勒却道:“这厮同爹闹掰,岂能真心为我所用?万一他要是骗我,或者拿我的话透露给百里素鹤,那我岂不是亏了?”



    水月直呼她怎么可以糊涂,难道忘了这女子刚刚了什么?



    附在耳边声道:“姐难道忘了,那百里素鹤可不就是家主的敌人?



    槐尹若一条心向着姐,自然不会拒绝姐的提问。



    他若



    起了异心,那可以通过他的嘴把咱们要的百里素鹤听。



    再不济,可以给那些追随百里素鹤的人听。



    这样,咱们不是都不吃亏?”



    菰勒勒听罢大喜,捏着水月的鼻头夸道:“你可真是个灵。”



    水月瞬间羞得满脸通红,难为情抱住自己滚烫的脸,娇嗔道:“姐,你太坏了。”



    罢,一跺脚一扭身:“人家不理你了。”



    菰勒勒心情好,性子由得她使,转而看向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不记得见过你?”



    女子羞涩拘谨的跪坐好,垂眸道:“奴婢贱名依兰,是拔草的粗使丫头,污不得姐慧眼。”



    “你抬起头,把伸出来。”



    依兰依言而作,慢慢抬起姣好的脸蛋,伸出如嫩葱般水灵灵的十指。



    对上菰勒勒眸子的刹那,旋即把头低下。



    不得不,她有双含情话的眼睛。



    那纤纤柔荑,更是深得其心。



    道:“看你这般,也不像个做粗活的。别不是为了野心,故意做给本姐看的吧。”



    依兰忙称不敢,眸中泫然欲泣。



    那模样配上嘴角的鲜红和衣襟的血渍,端的是我见犹怜。虽然不是什么大美之人,但还是让见惯美人的菰勒勒心头涌起一阵怜惜。



    水月听着这话,再看姐的反应,莫名有了危感。直觉告诉她,依兰没有表现的这么简单。



    但是姐似乎铁了心要收她,自己反到不好置喙。



    只能将这不快咽下肚



    ,然后一个人绞着指生闷气。



    这让菰勒勒心头不快,自己要用谁是自己的事儿,岂是丫环能干预的?



    念在其伺候自己尽心,姑且算了。



    遂对依兰道:“以后你同水月一起伺候本姐,她负责起居,你负责打探消息,祯园之外所有风吹草动你都要及时告诉本姐,懂了吗?”



    依兰自是感激不尽,再三叩谢!



    很快她就不再疑惑自己之前的话语,转而期待起来。



    觉得可能这是上苍垂怜,听到了她的心声特地给她暗示,诸如神授,然后救她脱离苦海。



    从此,只需要看一个人脸色活而不是看所有人脸色活。



    菰勒勒很满意收了这么丫头,道:“起身吧。”



    依兰叩谢,道:“依兰谨遵姐之命。”



    随后莲步轻移,走到水月面前欠身施礼,柔声道:“依兰伺候姐日浅,不及姐姐聪慧。



    往后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姐姐多多指教,依兰将感激不尽。”



    水月霎时气到顶肺,可她不是依兰,做不来她那般做派。明明气到炸了,拿她却没有半点办法。



    闷声闷气的别过脸,不想再看。



    依兰登时珠泪潸然而下,抬轻轻抹掉,含笑同菰勒勒作礼道:“姐,奴婢下去了。”



    菰勒勒点头,是个知进退的。



    道:“你去告诉她们,可以进来了。”



    “是。”



    素鹤在窗外看着这一幕,没想到这个女子心竟是无师自通。不拘她心思如何,至少事情往自己预



    期的发展。



    这对自己而言,是好事。



    看看日头,离天黑还早。



    他决定先回九曜楼一趟,免一枝春等人担忧。



    随即摇身离开,菰勒勒看了眼窗外,园里风景还是原来的风景,要有东西,也是多了一缕不甘寂寞的风。



    撩拨的花儿轻颤,叶儿娇羞。



    至于找槐尹,就这么给耽搁了。一个忘了,一个赌气不提。



    



    素鹤来到九曜楼,正好云把古明德得知情况大致和一枝春了,以及她和许久吟在百里家的发生的事,墨如渊在少真府遇到了神秘人等粗略讲了一遍。



    一枝春对古明德的举动,并不喊到讶异。确切地,意料之中。



    百里流年那边也都还算好,倒是箕鴀这边的神秘人有些难搞。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惧意。



    这是不该的,反常的。



    云有些担忧,夫人少有露出凝重。看来这回的事,不一般。



    道:“夫人,要不要找上君问问?”



    一枝春丢下中瓜子,蹙眉道:“还不用,他有他的事。”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素鹤求见。



    他现在算是楼里的常客,一来就会有人把他领到一枝春所在。



    领路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的牛二。



    对牛二而言,素鹤真的是这辈子的贵人。



    不管是初见还是现在,一直都是。



    因为他,自己得了夫人提拔,专门负责给他接引的工作。



    事情轻松不,逢人都硬气了不少。



    见到云来开门,作礼道:



    “云姑娘,公子到了。”



    罢,侧身给素鹤让出道。



    素鹤颔首致谢,但见其作礼离开。



    云看着他,想起了之前的事。但他表现的好像没事人一般,她反到不知如何开口。



    她不知浥轻尘那番话究竟是什么,但大抵可以猜测与寅的死有关。



    寅的死,必然与什么有牵连。



    然他自那晚离开后,就仿佛忘了所有。



    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



    这使得她徒生愧疚,总觉得自己当初如果拦下不闻,是不是事情就会朝不同的方向发展?然事实已经铸成,她再怎么放不下也是枉然。一番愁思,刹那间百转千回。



    见他目光澄净,只能叹道:“进来吧,夫人在等你。”



    素鹤道:“多谢!”



    一声多谢,听的云心头抖颤。



    她不晓得素鹤这声道谢,是谢自己开门还是谢自己没有戳破那件事?



    或者,替他在夫人面前守住了秘密?



    毕竟,事后夫人也曾问及他的反常。自己当时只是道他骤逢变故,难免有所改变。



    那事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