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武夫的诗
夏侯楙、典青、徐盖三个家伙全被他的高风范惊呆了,眼睛里充满了仰望。
曹昂很享受这样的眼神,他负而立,至于金砖早收进了衣袖里,他很确定都没有看到他方才的出,这样很好呀,他终于能踩着甘宁的头坐实单挑吕布的威名了。
“一招制服了七品巅峰的武夫,跟吕布单挑的传难道是真的?”夏侯楙目露惊恐。
“恐怕是真的了,他竟是九品武夫,藏得可真深。”典青也生出浓浓的忌惮。
“以前听长者,善战者喜默,后来在屯田营听老兵,人狠话不多,可直到今日方懂,曹哥便是这样的善战者,不愧是能在屯田营留话的人,我,服了。”徐盖垂下头颅,心服口服。
其他两个纨绔沉默片刻也低下了头,摆姿势都快僵硬的曹昂终于可以换姿势了,很好,效果相当好。
他满足了,不过趁热打铁还有最后一步。
他冷峻的目光扫向冲来的甘宁兄弟,杀气十足,让这些人瞬息间止步,全都被凌厉的眼神吓到。
卧槽!
三大纨绔彻底对他顶礼膜拜了,用眼神退敌,这是多牛b的段啊,哥,请受老弟一拜。
成功收服了三大纨绔的心,曹昂心里极为兴奋,自从成了亲,又闹出回光返照的闹剧,如今的他心态变了,他开始刻意拉拢人心,而今日牛刀试效果斐然。
悄然收起对准甘宁的飞刀,对那些被逼迫不敢上前的水贼道:“我不会伤他性命,相反我是要帮他帮你们,往后都会是一家人,所以跟我一起走吧。”
他招了招,薛义带人背起甘宁就离开了客栈,起初水贼们充满了戒备,可当发现是住进了曹家庄后,戒备便放下了,杀人不至于要到自己家。
曹昂让丁伯给他们安排了房间,然后就离开了,遭到金砖重创的可怜孩子醒来是需要一点时间滴。
一个时辰过去,甘宁才悠悠醒来,脑袋又被孙扶伤包成了印度阿三的样子,这是他跟着曹昂学来的怪癖,觉得这样能让自己心情舒畅,当然这么包的也全都是对头,自己人这么做容易挨揍。
甘宁摸着自己的脑袋,忍不住要来镜子,这一看顿时苍白的脸都转黑了,咬牙切齿道:“此仇不报非豪杰,诸位兄弟告诉我,是谁暗算我又是谁把我包成这个样子的?”
几个跟随来的兄弟第一次没跟他同仇敌忾,对视一眼后反而劝道:“大哥,水没腰了,这事就过去吧。”
水没腰,这是他们锦帆贼的黑话,意思是踢到铁板了。
甘宁望向几位兄弟,皱眉道:“老实告诉我,咱们这次惹上的到底是谁?”
“是我,曹昂,曹子修!”
不待水贼们回答甘宁,曹昂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甘宁一见是曹昂进来,立马握紧拳头,踏步就挥了出去,同时怒吼道:“苟日的读书人,老子打死你。”
曹昂不闪不避,淡淡道:“本公子是武夫。”
一股内劲狂暴涌出,虽然伤不到甘宁,却让他的拳头终究停在了曹昂的面门前,他真的是武夫!
甘宁停下了,却没有收回,质问道:“可你那兄弟明明你是文人标杆,当世文宗,难不成是骗我的?”
那憨憨的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当听不见就成曹昂心底槽点满满,不过还得解释:“我的确是读书人,哎,你别急呀,听我完,同时我也是武夫,而且武夫才是我从到大的主业,文宗是生活技能而已。”
一通胡话让甘宁满脑袋朝外冒标点,他脑袋当了:“”
典满看不下去了,拉起甘宁就朝外走:“甘家哥哥别听俺哥胡诌,咱们先去吃饭,然后边吃边,您也是,怎么这么久才醒,俺都快饿昏了,怎么那么不经打。”
“”甘宁又愣了,他已经被眼前的两个人弄懵比了。
在饭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未曾见过的菜式,他很想问到底怎么回事,可桌上的人却都红着眼睛盯着那个白脸,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曹昂举起筷子道:“人都到齐了,就别客气了,吃完再谈事,开动。”
他的话音刚落,典满就率先下筷,刷刷的闪电速度在瞬息便塞满了嘴,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发生抢夺菜碟子的事,这便是曹昂饭桌上最大的规矩。
其他人也一个样子,下筷如飞,仿佛每一个都觉醒了干饭之魂。
甘宁被他们吃饭的样子感染,尝试着也夹了一筷子,然后
他招呼兄弟上桌,干饭之魂在这一刻迈入洪荒,张开了吞天大口。
“甘兄,来,我敬你一杯。”
曹昂举起了酒杯,甘宁放下恩怨举杯痛饮,烈酒过肠,他的脸不由浮出红晕,他紧闭着嘴好半晌才张开,大呼:“好酒,过瘾。”
吃吃喝喝,看似简单却是男人拉近关系最好的段,当然要想更近一步就要洗脚按摩那啥了
现下的条件不成熟,无法一条龙了,好在一顿美味至极的酒菜就让甘宁沦陷了,正所谓要想拿住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拿住男人的胃,这点上曹昂自认做到了,殊不见甘宁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柔情蜜意。
酒足饭饱,曹昂先让典满道歉,酒饱饭足的典满最好话,诚恳道歉,甘宁也不是扭捏之人,既然到了这一步,自然一笑泯恩仇,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疑惑的,不太相信曹昂真是纯粹武夫。
“大哥,我想起来了,曹八斗不就是那个做出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的曹王八吗?”一个水贼脑袋也不知是灵光还是不灵光的跳起来指认。
曹王八?曹昂的脸立马黑了,好嘛,你们敌视读书人我不什么,但私下里这么编排我,哼哼,此仇不报非豪杰。
这是甘宁的话,由此可见曹昂是多么心眼,可惜这几位水贼还未领教。
甘宁脸色尴尬,朝着曹昂拱致歉,训斥道:“别胡,不过曹公子,您如此高抬读书人,再自己是武夫可很难过去了。”
曹昂看着他质问的样子,心头鄙夷,本公子不做好完全准备,岂敢跟你正面刚,他慢条斯理地起身,含笑道:“且听我这首诗。”
甘宁洗耳恭听,桌上其他知晓曹昂能耐的人则赶忙竖起耳朵,只听内劲鼓荡的浑厚嗓音回荡在大堂内:“蜀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这是吹捧甘宁的,这货生自巴郡,长于蜀地,自古巴蜀不分家,故而称其为蜀客。
甘宁眉开眼笑,觉得贴合,曹昂见他这副样子,自然趁热打铁:“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甘宁整个人呆住了,这是他的,他行侠仗义那么多年,从未求过名求过利,他只求一个痛快,一个侠客风范,他看曹昂的目光更柔情更蜜意了。
曹昂故作视而不见,举杯敬之:“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一口气将诗中的豪气吐出,虽然因为修改导致一些地方词不达意,但对武夫嫖诗,他们能听出来才怪,这帮粗鄙武夫懂个屁。
他们真正在意的是诗中内蕴的那股豪气,诗词动人心的地方也在此,天地生壮心,付之于诗词。
诵之振奋人心,鼓舞肝胆。
甘宁忍不住念诵起来,曹昂怕他忘记,带着高歌。
先是甘宁附和,然后是饭桌上的所有武夫起立,诗词最能感发人心,这一刻他们沦陷在侠客行的豪气与洒脱中,写得是他们的侠骨,写得是他们的心胸。
而最主要,这是独属于他们武夫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