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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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途很遥远,貂蝉的脚都磨出了血泡,却依旧没有喊出一声疼,她骨子里的倔强让曹昂都为之动容。

    但她却不认为是倔强,而是心气,是属于她貂蝉的心气。

    他几次都忍不住劝,可貂蝉连话腔都不搭,只是默默丈量着脚下路,她在想自己的路,以前的路,现在的路以及将来的路。

    她从来不是一个蠢笨的女人,相反聪慧无比,但越是聪明的女人在这时候越容易钻牛角尖,若换作以前的她,逆来顺受便是活下去最好的段,可在曹家庄生活的这些日子,她再不是以前的她,貂蝉还是貂蝉,但也找回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她还年轻,只有二十出头,起来也只比曹昂大一岁,只不过她更不幸,十四岁时就被社会毒打,所以如今的她向往自由,向往浪漫,向往一切美好的事。

    严氏的设计,稀里糊涂的关系,这些都是她所不能接受的,也让她缺乏了安全感,所以她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她跟曹昂的关系做一个交代。

    她推开了院门,走进去关严实,安全感终于回来了,原来只有在自己的家才能让心有安放的地方。

    她靠在门上听着远去的马蹄声,整个人依着门板坐倒在地上,她听到了曹昂在京城的话,他的确如承诺的那样,作为男人挡下了一切,她虽感动却依旧无法从容,想到这些,她抱着双膝,埋头下去,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曹昂是目送她回去才离开的,在风中隐约听到了哭声,他的心莫名很痛,却强忍没有回去,这时候他们两人更需要冷静。

    刚回家,就看到严氏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想要无视,却被严氏拦住去路,低声道:“怎么样,是不是要感谢我?”

    “是,太感谢您了。”曹昂言辞讥讽,笑着拱。

    严氏却完全没听出来,反而用眼神示意他,要感谢别来虚的,来点实惠的东西,曹昂心中暗笑,直接送了她一句话:“岳母大人,你好像青楼的老鸨子。”

    “什么意思?”

    “逼良为娼。”

    扔下一句话再不理会,至于气得跳脚要追打他的严氏完全被无视,加快脚步直接甩开。

    他终于到了自己的院子,在里面见到了仙儿跟安宁,他吩咐典满封锁院子不让人任何人进来,包括严氏。

    典满就这点好,对曹昂的命令从不打折扣,按住双戟死死守在门口。

    “怎么今儿回来的这么晚?”仙儿跟安宁迎出来,不让下人插,亲自给他擦脸净,又问要不要准备酒菜,曹昂粗暴挥赶走了所有下人。

    两人全都不解,曹昂也不想开口,直接投入了她们的怀里,两条臂如铁箍一般牢牢搂住两人。

    “发生什么事了?”仙儿跟安宁没有挣扎,只是心疼的问询。

    曹昂没有回答,直到心情平缓下来才坐到对面,将今日自己跟貂蝉的事和盘托出,安宁虽然撅嘴却没什么,而仙儿则脸色铁青。

    “你知道我一直把她当成姐姐的,就算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我也这么看,你怎可如此,你怎可如此。”她泫然欲泣。

    曹昂忙脚乱的,有一种睡了老婆闺蜜被抓的愧疚感,就在这时,院外响起了争执声。

    “典满你个混子给老娘让开,刚才跟你好要是不听,信不信老娘抽死你?”

    “俺不信,哥了,谁都不能进那就谁都不能进,您要是硬闯,俺就只能送您一句话。”典满顿了一下,以吼出来的声调道:“老娘们,再撒泼俺抽死你。”

    死寂,整座庄院都死寂一片。

    这话太彪悍了,典满还是一如既往的憨憨,不过听动静还是起了争执,但马上就平息了,听着严氏骂大街却不再跟典满争执就知道吃亏了。

    正所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偏偏典满三者全占了,他愣、横、不要命,总结起来就是有点虎还有些二。

    这样的人任谁碰上都要头疼,仙儿蹙眉要出去却被曹昂拉住,之前他没把严氏出来,但现在为了不让典满遭罪只能将她所做之事一五一十道出。

    听完这一切竟然是自己的娘亲严氏一策划,甚至连药都是她下的,仙儿彻底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怪曹昂?她再没了借口。

    怪貂蝉?不仅寻不到理由还带着浓浓的愧疚。

    曹昂把严氏不成理由的理由出,仙儿仰面吐血,外刚内柔的她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的结果。

    曹昂叹息一声抱她回去休养,还请来孙扶伤给开了药调理,安抚好她出来送孙扶伤的时候,这位弟子压低声音,道:“师父,道长又来了,暂在医馆落脚,想跟你见一见。”

    “张老头出海回来了?”

    “是出海一趟,不过看他老人家的样子,结果不太理想。”

    曹昂听到老道吃瘪,立马心情好了,拉着孙负伤急问:“什么样子,是不是灰头土脸,衣衫褴褛?”

    孙负伤不敢跟他话了,忙跑开:“想知道您自己去见他吧。”

    “切,这么胆如何跟我学医。”

    曹昂背着出了门,他牵着赤兔朝医馆行去,沿途不少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尤其是穿过坊市的时候,无数双眼睛几乎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各种低声的议论更是散了开来。

    “他就是大公子曹昂,听刚刚霸占了貂蝉,貂蝉总知道吧,吕布的妾室,而他刚刚才娶了吕布的女儿,这人品,啧啧。”

    “还不止,据这对狗男女苟且的地方还是京城吕府,真是一点也不避讳,文宗嘛,就不了,可貂蝉配不上天下第一美女,改名天下第一荡妇还差不多。”

    “哈哈,兄台言之有理,先跟董卓,后随吕布,如今又傍曹昂,此等淫妇当浸猪笼。”

    “听她就住在这坊市间,抓她出来,浸猪笼。”

    群情激奋,誓要捉拿貂蝉。

    曹昂刚要出面拦阻,却见数骑从坊市外冲来,一路狂奔一路撒下传单。

    “貂蝉,三姓贱女,专勾男人,古今第一荡妇,为妇人之耻,男人之悲,国朝之邪风,不浸猪笼难还朗朗乾坤。”

    伴随着骑的呼喝,传单撒得到处都是。

    曹昂眼皮狂跳,好狠的段,这是要逼死貂蝉的节奏,看骑的方向,应该是从许昌而来,恐怕京城之中更加汹涌。

    “曹宪,若是你做的,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曹昂神色狰狞,这门段他以前教曹宪心理学的时候曾经提过,简单粗暴却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摧毁一个人的心理防线,若当事者本身就心理脆弱,很可能会承受不住走向自杀!

    这一刻,他无比的后悔,后悔曾经对妹妹的无私传授,若不然也不会造就出一个这么棘的敌人。

    可归根到底还是怪老天,怎么偏偏让曹宪爱上自己,一千道一万,这便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