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只手压瑜亮
东南风骤起,于曹营不利。
荀攸急寻老曹出担忧,老曹却摆无视,只是着人唤来曹昂,问道:“东风起,瑜亮备,可曾准备好?”
曹昂看了一眼荀攸只是点头却不曾言明,荀攸眉头微蹙,猜到了什么,忽然脸色大变,他退下了,寻到了曹丕,只了一句话:“一切皆假,看紧大公子,尽可能多的捞功。”
“先生何意?”曹丕追问,荀攸却扭头不回。
目送荀攸远去,曹丕不由深思那句话,忽然他想通了什么,整张脸惨白无血
东风渐狂,阚泽再次乘船而来,只不过这一次迎接他的不是老曹的迫切,而是曹昂的冷酷。
“第五个。”
随侍身旁的魏延、赵云二人脸色都变得难看,因为葫芦娃救爷爷的故事里他们是七分之二。
“你们要做什么,我是来”
“你是来给黄盖铺路,火烧连船的。”曹昂帮他出了心底的秘密,阚泽大惊,曹昂却摆道:“送上船,让他跟凤雏作伴。”
“凤雏先生也被你抓了!”阚泽骇然失色,心中再无侥幸,领略了命运的残酷。
带着于禁等人赶到的曹丕也色变了,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成真了,曹昂大哥,最是人间清醒。
黄盖的火船如期而至,上书先锋黄盖,他来“投降”了。
水寨打开,十数只船迎去,黄盖傲立船头,他已经准备好如何应对盘问以及如何发难,可来的船根本没有搭话的意思,只是抬出木箱,从中取出了捆绑好的竹雷!
“不好,中计了。”黄盖大骇,知道被识破了,但事已至此,无法回头,何况借着东风,未尝不能一试。
他抱着侥幸心理,大刀一招,备足火物的船只张帆齐发,火势趁风发威,烟焰涨天。
“火攻,连船,好毒的计。”郭嘉突然出现在曹昂身旁,“看穿能破才是本事,风势如此之猛,火势如此之雄,如何破解?”
曹昂瞥了他一眼:“浪子,不妨猜猜。”
郭嘉略作沉吟,淡淡道:“火药炸船。”
“郭浪子沉寂这么久,还以为是脑子生锈了呢。”曹昂抚掌而笑,旋即又低声了一句:“谢谢。”
聪明人不用点透,郭嘉这些时日将自己透明化,为的就是给曹昂表现的会,这已经涉及更深远的夺嫡之争,他不该插的,却终究在情感上向曹昂偏移了。
“不客气,但草包,止于此了。”
这是表态,到这一步已经是他能帮的极限,不会再进一步。
曹昂笑着点头,但作为心理学也深耕过的医生,哪里不知晓郭浪子你堕落了。
出这番话就已经不再是老曹的孤臣,有情便是牵绊。
火船如离弦之箭,距离水寨不足一里,这个距离就算想要拦阻也失去会了,黄盖傲立船头,提着蔡中首级,长吼着对曹军示威,望着还在舍命靠近火船的曹军船不屑一顾,并露出得逞之容。
忽然一声轰鸣响起,他眼睁睁看着一艘火船沉没江底,距离曹寨只有百米距离呀。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黄盖难以置信。
轰轰轰
接连的爆炸响起,当火船冲到曹军水寨时只剩下零星带火的木板,所有船只都被炸沉了。
这一刻黄盖知道完了,他们所有的谋划都毁于一旦了,他脚冰凉,蔡中首级掉入水中,他自身也差点栽下去,好在被亲随急忙搀住。
黄盖甩开他们,清醒过来,大吼道:“都回去,能走一个是一个,告诉大都督,这是曹贼奸计,速撤。”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曹军船汇聚在他不远处,为首将军披黄金甲,负三铁戟,头插鸟羽,身配铃铛,对着黄盖大喊:“黄盖老儿,甘宁等你多时了。”
三铁戟呈现一条线,激射黄盖,甘宁从船上跃起,踏着铁戟,追到近前,脚踏一戟压落,两抓戟砸落,施展出与典韦切磋领悟的新武学。
“三戟流!”
黄盖心神失守,反应终归是慢了一步,以大刀荡开脚踏的铁戟,探又抓住甘宁一条臂,可最后一戟却未能挡下,天灵盖被狠狠砸中,血柱顺着面颊狂流,一代江左豪杰如此身陨,实在可悲可叹。
曹昂在寨墙上看到,只吐出三个字:“第六个。”
站在身后的赵云、魏延、庞统、徐庶、阚泽全部脸黑,同时心生戚戚焉,最难受的自然当属阚泽,他与黄盖虽无深交,却文武不离心,算得上志同道合之人,如今看到他惨死,悲痛难掩。
战事还在继续,韩当作为第二梯队又来送人头了。
只见甘宁大一招,寨墙上战鼓擂动,操练许久的水军一齐掩杀出来,十万荆州水军,三千锦帆营乘艨艟巨舰跃然水面,好似巨兽一般,将韩当的兵马一吞而下。
甘宁指挥若定,十万水军撞破韩当,逆风破浪迎着接应的周瑜而去。
韩当死战不退,想要拖延甘宁的进军,可惜登上巨舰的甘宁无视于他,战争不是杀将,而是通盘大局,懂得轻重,甘宁已然是一员合格的水军大将!
周瑜此刻也知中计,苦涩之余只能断臂求生,下令撤退。
可惜东风好借,却难还。
来时顺风,撤退逆风,想要摆脱甘宁难上加难,十数万水军在江面上纠缠一团,杀作一团。
箭雨滔天,火龙四窜,鏖战不休。
甘宁一边指挥水军穿梭分割,一边指挥清理面前的巨舰,这是他跟周瑜之间最后的阻碍。
见久攻不下,他拉开士卒,亲自顺着勾梯攀上敌舰,斩下敌将头颅,而后指向前方,杀毕露。
“周瑜便在前面的艨艟上,火药给我集中,冲上去炸毁它。”
三千锦帆营领下这艰巨命令悍然杀向周瑜的坐舟,四周烈焰熊熊,三千精锐无畏无惧,兵仗火威攀上了艨艟巨舰,在无尽的喊杀声中火药燃起最刺目的火光
江东水军全线溃败,甘宁亲自擂鼓追击,韩当陷入绝望,眼中流出血泪,凌操乘舟而来,扯起他就走:“败了,必须走了。”
“怎么能败,怎么能败呀。”韩当血泪横流,“此后该如何办?”
“死了便不用操心了。”一船撞来,勾梯挂住了船板,无数曹军涌向韩当,为首一人扛大刀,仿佛生来高傲,鼻孔朝天。
“汝是何人?”士可杀不可辱,韩当快气炸了。
“魏延。”
“无名卒,既然送死,那某便成全你。”
韩当挥刀上前,心中难免有轻视,魏延心中冷笑,他要的就是这效果,刀锋挥过,大好头颅飞起,他终于证明了自己,他还是很牛b的。
曹昂乘船来到近前,道:“第七个,葫芦娃凑齐了。”
“啊啊啊,尔等该死!”
凌操悲吼向天,挺枪冲杀,却被甘宁从后一箭射杀。
甘宁单膝跪地,向曹昂汇报水军战绩,可曹昂已经没兴趣听了。
江东水战败了,陆战又岂能讨得好去,郭嘉跟老曹为他们织了一张大,撞进去有死无生。
这一次,江东惨败,不知能撑几年。
刘备也再次成了丧家犬,或许川蜀是他最后的容身地。
此战对老曹来,是圆满的,借助此战之威回转京城能更进一步。
至于他曹子修,更将声望冲天,只压瑜亮,这是何等荣耀何等功勋。
当为不世之功,今日过后他的名望势必一飞冲天,继文宗之后再成名将,只是他的心情却并不高兴。
眺望江面,血色成了主色,不知是多少人的性命才荡漾起这般血花,不过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因为自己总算少死了一些,或许也算得上功德无量。
他将颤抖的缩进袖内,如此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