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夏子英刚因为害他花粉过敏的事情被《故关》剧组辞退,他就成了男主,你觉得网上的舆论会怎么?”
徐助理背后一凉:“还是傅总思虑周全……”
现在夏子英故意设计陷害剧组新人演员的事情看着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但是还是不乏一些粉丝替他辩解洗白,坚称夏子英绝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害什么人,一定是有人抹黑他们的哥哥。
若是这时候,《故关》剧组官宣让路望鹤顶替夏子英成了主演,网上一定会有铺天盖地的阴谋论涌现,是路望鹤有后台有背景有金主,夏子英是因为挡了他的道才被故意泼脏水。
这样一来,夏子英不仅会很容易就洗白,还能卖一波惨圈粉,路望鹤的演艺生涯也就差不多要到头了。
“选角的事情让许导再多多费心吧,人品不好的,任他再有流量也别招进剧组碍眼。”
“是,我明白了。”
“赵宇怎么还没有来医院?”
“赵经纪人听有您在医院陪着路先生,就他暂时不过来了,忙着理路先生的微博账号做公关,傅总您看……”
“好,就先这样吧。如果有媒体想来病房采访一律不准,等他病好了出院再。”
“是……那公司的会议?”
傅京墨睨了他一眼,额前的碎发下茶褐色的浅淡眼瞳里涌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嗓音隐隐带了些冷沉:“你呢?”
“我马上把会议延后,不重要的就让总经理代劳。”徐助理急匆匆地闪到一旁电话安排去了。
傅京墨转过身,开门重新走进了病房。
走廊上的穿堂风微有些凉,将他的西装外套都裹上了一层冰冷潮湿的气息。
青年关上房门,把门上的一扇玻璃窗的帘子拉上,没有立即走到病床边,只是安静地在原地站了几刻,一直等到周身的寒凉一点点散开,重新透出暖意,才走进洗手间用热水湿了一块毛巾,走到路望鹤身边坐下。
一瓶点滴刚完一半,少年放在被褥旁的手手背青白,几乎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微有些长的墨发透出极其柔软蓬松的触感,散乱地散在枕头、额前,衬出少年愈发苍白细腻的面容,隽秀的眉宇隐隐沾染了几分病气,脸颊上因为过敏发出的红疹子还未完全消退,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傅京墨静静地端详了他几刻,眼底暗藏的情绪由恼怒到疼惜,最后化在了一片温柔里。
他仔细地把手里的毛巾叠成了一块方片,抬手细细地擦拭过路望鹤的脸,然后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了抗过敏的药膏,拿棉签细细地给人涂上。
他时候常年照顾生病的母亲,那时候学会的照顾人的一些技巧几乎刻进了基因了。
药膏抹到一半,路望鹤是在脸颊处舒适中带着点儿微痒的触感中睁开眼醒来的。
映出眼帘的是傅京墨修长的指节,再是坐在床沿处的人影,在昏暗的光线中融成了一团好看的光晕,让他的神思忍不住又恍惚了一下。
开口便是低低软软的一声:“……傅京墨?”
“嗯,我在呢。”
青年低沉的嗓音明显带了些放松,旋即又温声续道:“醒了?除了脸上的疹子,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路望鹤极缓地眨着眼睛,刚醒时眼瞳上还蒙了一汪浅浅的水汽,随着他眨眼的动作一点点浸湿了纤长细密的睫毛。
听到问句,路望鹤凝神感受了一下,随后诚实地答:“没有不舒服,脸上……也不是很疼,只是有点痒。”
“那就好——闭上眼,我在给你抹药,心别弄进眼睛里。”
路望鹤依言阖上了眸子,傅京墨拿着棉签的手是不是蹭过他下颌,比冰凉的药膏更让他觉得肌肤有些轻微的战栗,像是在诉着某样隐秘的情感。
稍稍有些昏沉的神思随着时间的流逝清明了一些,路望鹤听到一阵塑料袋的悉索声,知道应该是药膏已经抹完了,傅京墨正把装棉签的袋子封死,便偏过头重新睁开了眸子。
“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虽然昏迷前的记忆已经不大清晰,但路望鹤确信自己没有记错,在夏子英面前扶住他,替他出头,又送他到了医院照顾他的人一直都是傅京墨。
可是傅京墨明明应该在S城,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横店,来之前也没有给他透出一点口风,就连赵哥都不知道……
少年的嗓音因为许久没有喝过水,微微泛着哑。
傅京墨一边起身去给他倒水,一边温声答:“知道今天你要赴宴,我怕手下的人办事不周全,就坐了凌的飞机赶过来……本来想着一切顺利的话就不来见你了,省得耽误你拍戏。”
青年将水杯递到路望鹤手里,确认他拿稳了才收回手,忽然无奈地轻笑了一声。
“结果手下的人办事果然不周全,竟然没第一时间发现包厢的桌布上浸透了花粉,害你现在这样……我这次还是不得不来见你。”
路望鹤喝下几口水,干涩的喉咙终于湿润了一些。
“不怪别人,我自己在包厢里待了那么久都没发现桌布有问题呢。”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香炉里的熏香味道那么浓,多半就是夏子英为了遮掩桌布上的花香气味。如果不是他之前阴差阳错听到了夏子英密谋害他的事情,恐怕这回真的连自己怎么被害的都不知道。
少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针头,后知后觉。
“那夏子英他现在?”
“已经上热搜了,一切都在正轨上……除了你病了,别的都好。”
傅京墨见他坐起来,伸手帮他调整了一下背后靠垫的位置。
“你先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故关》那里许导会找其他演员来顶上男主的位置,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你不用急着赶回剧组。”
路望鹤点了点头,少年微仰着脸,侧过头望着傅京墨,桃花眸忽地弯了弯。
“那你呢,你急着赶回S城吗?”
傅京墨低笑着回:“当然不急。”
没有比你更要紧的事情。
“既然不急的话,我们来谈一件事吧。”
路望鹤对上青年狭长的凤眸,不出意外地捕捉到了那一片温柔里些微的错愕。
但是傅京墨依旧纵容:“谈什么?”
“谈……一场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