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随着女子声嘶力竭的嗓音响起的,还有一阵钢丝插进钥匙孔的金属碰撞声。
路望鹤面色一变,心底刹那划过了最坏的猜测:对方带了撬锁的工具,真的想冒着违法的风险替夏子英来报复他。
“赵哥,你还有多久能到?!”路望鹤一边快步跑到茶几边上拖着两把木椅抵在了门后,一边低声问道。
“路上在堵车,唉,怪我怪我,今天就不该出门的!你等等,我给傅总个电话,他一定有法子的——”
“砰”的一声重响,两把沉重的木椅抵着门板,却仍被外头的猛烈撞击震得松动。
路望鹤挽着袖口,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紧紧绷着将门死死合上。少年的手背青筋微凸,轻微地发着颤,才没让外头的人破门而入。
“路望鹤,你害得我家哥哥被业内封杀,你以为自己能吃着人血馒头上位吗?”
“一定是你故意陷害,仗着自己背后有金主,让我家哥哥给你当垫脚石!”
门外的女子一边冷笑着,一边用力撞着门板。
跟她一起来的显然不止一个人,撞击声一下一下,路望鹤低低地喘着气,刚刚洗过澡换上的干净衣服很快又被冷汗浸得透湿。
这样下去,他肯定撑不到赵宇回来的。
时间才过去五分钟,只能指望隔壁有人听见动静过来解围……
路望鹤掌心紧紧握着椅背的边缘,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门上。
修剪得干净的指甲死死扣着木板,门外一下比一下沉重的撞门响动直震得他掌心发麻,连指甲都几乎折断,一片生疼。
“路望鹤,我告诉你,我不怕坐牢。当初你敢害我家哥哥,就该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你欠我家哥哥的,我要一点点替他讨回来!”
路望鹤齿尖咬着下唇,汗珠混合着发丝的水滴沿着脸颊的线条一直往下淌入衣襟。
外边至少有三、四个人在一起撞门,他的体力消耗得很快,顶多再过一两分钟就要撑不住了。
路望鹤磨着后槽牙,在心里骂了一声,忽然发狠地一松手,侧身撤到门边上,随手抄起了一旁放着的扫把,将钢柄拆了下来。
门外的人没有料到路望鹤会突然松手,顺着惯性一下子冲进了门里,又被两把椅子阻碍住了脚步,在门框处短暂地卡了一瞬。
为首的女子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面容姣好,穿着一身的名牌,似乎家境优渥。
只是脸上的神情狰狞又癫狂,眼睛黑洞洞地全是阴毒的恨意,仿佛是吐信的毒蛇,叫人看着便觉得心中发寒。
“就是他!”女子指着路望鹤,长长的指甲径直朝着他抓去,嗓音激动得几乎变了调,“给我往死里,残了伤了都算我的!”
跟在她身后的是两个稍高大一些的男子,见房门被撞开,下意识地就想伸手过来抓路望鹤。
路望鹤一脚踢在木椅上,椅子一滑,狠狠地撞上女子的膝盖,“砰”的一声闷响,女子登时一声惊叫,疼得弯下了腰。
“别管我,死他!残了我给你们双倍的钱,三倍!”
她身后的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吊眼一沉,骂骂咧咧地绕过椅子朝着路望鹤冲来。
路望鹤手中的扫帚柄虽然是钢质的,却是中空的钢管,想对付一个人还行,应付两个高大的男人却极为困难。
“他妈的,看着娘们唧唧的,力气倒是不!”
冲在前面的男人被路望鹤一下横扫在肩上,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勉强伸手抓住了钢管,一边破口骂着一边指挥同伴。
“你还愣着干什么,上去按住他啊!”
路望鹤猛地一下抽回了手中的钢管,扔出去一下砸在男人的额头,逼得他倒退了几步,捂着脑袋呼痛。
腾出手后侧面闪身,反手拧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往自己的方向一拉扯,再用力将他的一条手臂扭到了背后。
路望鹤额角鬓间浮满了细密的汗珠,刚微微喘了几口气,就见捂着额头的男子晃悠悠地站起身,重新朝着他冲过来。
手上竟然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把弹簧刀。
闪亮的刀刃在明亮的灯光下反射着慑人的寒芒。
路望鹤双手已几乎力竭,不远处掉落再地上的手机里还有赵宇慌乱急迫的嗓音在高喊些什么,他却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看见弹簧刀刀刃的寒光眨眼逼至了眼前,寒光里是男子气急败坏的神情和后方的女子得意、扭曲的笑容。
“鹤鹤!”
路望鹤的脊背重重撞上身后的桌角,随之而来的却不是预想中刀刃划破皮肉的剧痛。
熟悉的沉哑嗓音含着滔天的怒意,惊雷一般炸响在了耳畔。
手腕上传来滚烫的温度,将他拉着往边上一扯,堪堪避过了锋锐的刀刃。
路望鹤瑟缩了一下,倏然抬眸,正对上傅京墨狭长深邃的凤眸,似是寒泉冰冻,满目冰冷,只在护他入怀的时候,眼尾刚才略过少许的温柔之色。
拿着弹簧刀的男子一击不中,还想再挥刀过来。
傅京墨一手将怀里的人护至身后,一手攥住了男子的手腕,猛地一拧,将他手中的刀落在地,随后一脚踹上他的腹,拎着他的衣领将人摔在了地上。
男子面色顿时灰白一片,像是被踹断了肋骨,趴在地上哭爹喊娘。
“伤到哪里没有?”
“你怎么来了?”
两人的问句几乎同一时间出口,只是还来不及回答,门外便响起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徐助理领着一队保安姗姗来迟,利落地将见势不对想要逃跑的女子抓住,再将屋里两个男人从地上拉扯起来,报了警。
“傅总,警方很快就到了,我已经给赵经纪人了电话,让他放心。”
徐助理量了一圈,确认自家傅总和路先生没受什么伤,才微微松了口气。
“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疯子……幸好幸好,要是路先生您出了什么事,傅总非把我扒皮抽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