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强化练习计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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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阮来到侧厢房门口,敲了敲门。

    里边传出声音:“姜姐姐么?进来呀。”

    她推开门,见秦家四姐妹正两两一组的拉腿抻筋,秦书和秦画分别抵着秦琴秦棋的后背,后者两人的腿横叉贴在墙上,连带着前胸脯。

    瞧着两人龇牙咧嘴的狰狞面孔,姜阮嘬了下牙花子。

    诶呦,真疼啊!

    在现代时,她就最看不得公司里的练习生们拉筋,舞蹈老师别看个个身条细溜的,可下手那叫一个狠,场面堪比“杀猪现场”,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回练习生谈“拉筋”色变了。

    秦画瞅着姜阮,笑嘻嘻的解释道:“大姐和二姐的筋太/硬了,我和三姐给她俩帮帮忙。”

    秦书闻言跟着点头。

    可爱们太努力了,她这经纪人表示很欣慰啊,姜阮道:“先停一下吧,我接下来的练习计划。”

    秦琴和秦棋被扶着坐上床,腿还一抖一抖的,走起路来颤颤巍巍。

    姜阮心疼一秒钟,“注意劳逸结合,别把自己给练毁了。”

    秦书冷着张脸,淡淡道,“没事的,我心里有谱。”

    莫名的感觉原公司的舞蹈老师在话,姜阮讪讪一笑,舞担有谱那必定是有谱,“好的好的,我先点评一下你们今天上午的演出。”

    “配合默契,这个不用多,该接的都能接上——”她还想再个优点,但仔细回想,却发现到处都有些问题……

    这就尴尬了!

    还好秦家姐妹都是天使,秦琴揉着大腿,直接道,“您继续吧,我们不是玻璃心。”

    成叭!

    “初次登台其实已经很好了哈,但是我还得几个你们的硬伤。”

    “首先,面部表情管理的问题,可能是因为基本功不够好,你们在唱跳的时候,显得过于用力了,嗓子和四肢使劲,脸也跟着使劲,这样不行,要把表情和肢体动作分开。”

    今儿上午那场是头一回演出,本土人民群众没见过这样的演出模式,所以会觉得新鲜,也格外宽容,但要是长时间这样,总能看出些不对来。

    姜阮学了几个姐妹四人在表演时的面部表情,然后问道:“看出问题来了吧?”

    秦画抽了抽嘴角,“姜姐姐,我们演出时没这样吧,怎么跟……”便秘似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一身红裙,舞步轻快,像个飞舞的蝴蝶呀。

    秦棋捂着嘴笑了,拽了下她的袖子,“四妹,你就是那样的,姜姐姐学的真像!”

    秦画顿时撅起嘴,“才不是呢!”

    秦书伸手去揪她的耳朵,“下次改了就行,不要任性。”

    姜阮姨母笑的看着几人。

    害!要都是我闺女多好啊,天天给她们买新裙子穿。

    “既然看出问题来了,那下次演出时就注意些,你们在台上是聚焦点,台下的观众除了听歌看舞,关注最多的就是脸了,更有甚者,就是为了看脸才去。”

    “除了秦书舞蹈基础还可以,秦画也好点,剩下的秦琴和秦棋,在现阶段,你们不要太去纠结动作规范,把自己的表情管理好是最重要的,秦书唱歌的时候同样注意一些哈。”

    毕竟一个女团里,并不是所有成员都完美无缺,总有人这里好,也有人那里擅长。

    秦家四个姐妹好像若有所思,听完点了点头。

    姜阮继续,“除了这点,咱的走位也是大问题,花样不够多,你们只有一次交换走位的设计,不太行。”

    “在第二次演出前练好至少三个变换走位的动作,确保每次,每个人都能动起来,而不是两坐两站的动静结合。”

    她倒是想过让四人扔下古筝,齐唱齐跳,但目前这个阶段没足够资金雇专业的琴师,就算能雇来,也不知根知底,后续出事了十分麻烦。

    “编舞的秦书多费些心,把舞蹈动作扣一扣,咱们目前不用特别精细的那种,主要是把简单的动作跳的复杂化,你懂我意思吧?”

    秦书试探的问道:“就是足够唬人?”

    “对!你盖特到点了。”

    “关于曲目方面的问题,秦棋要劳累些了,毕竟就你一人懂这个,秦琴和秦画也别闲着,你俩负责作词,犹豫不定的时候就来问我,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好歹能站在观众视角提提建议。”

    姜阮找了个椅子坐下,“最后一项需要注意的,就是你们每人的风格特点,从行为举止言谈间都要再突出一些,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这点只可意会无法言传哈,没事儿都琢磨琢磨。”

    前面的注意事项时,秦家四姐妹眼里或多或少都有点东西,但完这项,几人的眼里头一回露出迷茫来。

    姜阮观察了她们半晌,见几人含胸微微低头,平时话时好像也总是这样,这是……

    自卑的表现。

    想起她们原生家庭的情况,她猛地站起来,走到四姐妹身后,“啪啪”拍着她们的后背,硬声道:“都把头抬起来,背挺直了!老缩着脖子做什么?”

    等几人昂首挺胸的站好,她才带着笑意与鼓励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脸怎么总是藏着?明明那么优秀,为什么总是低着头呢,你们会唱歌会跳舞,还会作词作曲,为了成功勇于尝试且勤奋刻苦,比很多男人都要强上百倍。”

    “重男轻女是已经被淘汰的封建腐朽思想,不要被那个拘泥,没听过妇女能顶半边天么?以后都给我挺直了腰杆走路!”

    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这样直白的夸她们,几人方才暗淡的眸子瞬时亮起来,是啊,她们也有很多特长呢,姜姐姐她们比男人还要优秀。

    姜阮出去后关上门,留几个姑娘自行消化一下,准备去找下一家开会了。

    明明这“一亩三分”地儿,咋有种赶场子的感觉呢。

    秦画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姜阮走去另一间厢房的背影,她声了句,“姜姐姐好辛苦啊。”

    跟大姐一样辛苦,却比大姐还厉害。

    秦棋眸中露出一股子向往来,“因为辛苦,她才强大呀。”

    秦书没有话,只是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成为像姜阮那样的人。

    秦琴叹了口气,“要是我能有她的能耐,即使没穿越也能护住你们了。”

    姐妹四人靠在一起,同时沉默着,忽然想起了前世。

    秦琴是秦家的第一个孩子,但并未因为是长女得到优待,秦母在怀她的时候本来想着一举得男来着,谁想第一胎却是个闺女,顿时就不高兴了。

    这股子“怨念”在生下秦棋秦书后达到峰值,转年秦母又怀了第四胎,孕期时找大仙儿看过,人家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她满怀期待,然而,等孩子落了地,她起精神来掰/开/腿一看,得,又是个闺女。

    第四次希望落空,秦母收到了严重击,相比对前头三个姑娘还有怨怼,对这第四个,她的态度可以是冷漠了,不管不顾不问不闻。

    秦母是一年一胎的产量,不到五岁的秦琴便要照看妹妹,稚龄的四姐妹与其是谁把谁拉扯大,倒不如是互相依偎着成长。

    在秦画八岁时,秦父包工在京市发了家,将老婆孩子都接了过去,没几年秦母又怀孕了,这次生了个儿子,她喜极而泣。可能是因为有了儿子,她逐渐的对闺女们关心一些。

    日常“批/斗”的尖酸话语从“姑娘家有什么用”“全都是丫头片子,真让人心烦”“废物蛋一个”,变成了“吃饱穿暖”“美容觉要睡好”“原来的名字太俗不好听,给你们重新起一个”。

    最初姐妹几个还以为她是良心发现,可当听到“嫁个好人家能给儿子帮扶”后,霎时间,如坠冰窟,原来她们几个就是为了给弟弟谋前路才配得到母亲的一个好脸色。

    回想前世匆匆十几二十年,生而为女,好像就是错的。

    院子里姜阮话的声音响起,姐妹四人从遥远的思绪中被牵出,而后眸中闪烁起名为自信的光芒。

    不,她们没有错,错的是重男轻女的腐朽观念!

    姜阮在院子里找了个马扎坐下,宋赫李香梅站在她跟前。

    她让两人找地方坐下,这么杵着跟两座大山似的,搞得她还挺有压力,等两人坐在一边,她道:“宋哥,李姐,你俩的演技没有大问题,我在剧本和站台位置提两点建议。”

    李香梅点点头,“妹子,你。”

    “可能是从前没有过主动找镜头的经验,你们俩在今天上午演出时犯了个致命错误,在没有演绎需求的时候背对和侧对观众了,这个不行,以后要注意。”

    宋赫想了想,一拍大腿,“诶呦!确实是!完蛋了。”

    姜阮摇摇头,“第一次没关系,这儿又没有专业导演拍摄,其实不能背对观众不仅仅是因为镜头拍不到,还有一层原因,你们如果背对观众,他们一时瞧不见你们的表情演绎,即使能独自构思幻想,也远远比不上演员所呈现出水平的视觉刺激。”

    “原来是这个意思,唉,我们跑龙套都是淹没在人堆里的,稍微大些的角色也只占个镜头边角,从来没注意过这个问题。”

    “咱们接着下一个,关于剧本。”姜阮顿了下,继续道:“你们虽然是夫妻,但演的角色不一定要是情侣,可以多样化,比如宋哥当儿子,或者李姐当女儿,另一方就做家长,再或者兄妹等等,人际关系都可以用。”

    “狗血的故事除了爱情的也有很多,亲情,友情等等,第一个剧本你们演的是主苦情,那下一个就改成搞笑的吧,不要常演一种题材,会让观众对你们形成单一固态印象……”

    一方,一方听,这个“会”开得很圆满。

    姜阮完后回到堂屋的办公桌前,不知道在写什么。

    宋赫和李香梅还坐在原地,好一会儿,宋赫笑了下,道:“老婆,要是咱在前世年轻时也能遇到姜这样的贵人,那是不是走的路就会不一样了。”

    李香梅无奈道:“想前世干嘛,最重要的不是把握当下吗?”

    “也是,老婆得对。”宋赫应声后轻靠在她肩膀上。

    前世两人就是在这样排排坐的场合下遇见的,起来,他俩也是因戏生情。

    只不过,宋赫演的是战场上的死尸,李香梅演的是逃难的妇女——那天下戏休息,中午群演们都坐在一起吃盒饭,地方不大人挤人的,宋赫身上的“血浆”不心沾到了李香梅的戏服上,他赶忙找纸给她擦,然后塑料盒里的鸡腿因动作幅度太大掉地上了。

    好不容易遇上个大方的剧组盒饭给发鸡腿,宋赫当时想哭的心都有了,李香梅瞧他那样挺逗乐,把自己的鸡腿分给他,聊了两句才发现,两人跑戏的剧组居然有几个重叠的,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后来就是谈对象,结婚,继续“拼”,直到现在。

    他们拥有同样的理想,同样的爱好,且在追求梦想的路上有着同样可以披荆斩棘的执着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