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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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姚春暖挂念的姚家,此时正不平静。

    昔日平静的农家院传来压抑又愤怒的吵架声。

    姚母冷声道,“当初在你不管不顾执意嫁给陈大的时候我就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以后不管贫穷还是富贵,都与我们无关,所以你这事我们不会管,银子也不会借!”

    姚杏不服气,“可是,姑落难,你怎么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轮到我有难了,你们就狠心的袖旁观!姑去流放了,你们还偷偷给她塞了一百两。”

    “这是老娘的银子,老娘乐意给谁就给谁,你管得着吗?你爹娘二叔二婶都不敢吭声,你倒是意见大啊。”起这个,姚母就恨,忍不住剜了姚大嫂一眼,都怪她漏了嘴。

    姚大嫂瑟缩了一下。

    姚杏跺脚,“你们就偏心吧,这一百两,至今还不确定能不能到姑里呢。搞不好到最后都被押送官收走了。”

    “你放一百个心,我知道你不盼她好,但你姑聪明着呢。”到这,姚母就忍不住得意。田启刚回来之后,孩子他爹随着他大伯一道携了礼登门拜访,从他那里得知女儿一路上没吃什么苦。又从别的押送官那里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确定了他们给她缝在鞋面的那一百两银票没有被押送官发现并收走。

    得意完,再看姚杏,姚母又嫌弃上了,“都嫁出去了,还惦记娘家的银子,你可真够出息的。”

    她奶的话太难听了,姚杏差点气哭了,“你们真的太偏心了。我成亲,你们才给二十两银子压箱底,其余嫁妆置办下来也就十两出头。”她嫁出去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们还给姑塞了一百两,不然怎么会愿意家里只用了二十多两银子就打发了她?

    “养你这么大,你给家里挣过一厘银子吗?给二十两押箱钱,十两置办嫁妆,你还不知足,你看咱金牛村和附近几个村子,哪个不是十两以内就打发了。”

    “奶,我求求你公平点行不行?嫁妆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但这事,您就帮帮我们吧。不然的话,娘的银子就回不来了。只要一百二十两,那铺子就能起死回生。”

    “别一百二十两,十二两老娘都不会给你。至于你娘那银子,回不来就回不来,反正那银子是你娘的体己,辜负她信任的是你,是你这个好女儿让她血本无归的。”起这个,姚母又恨不得骂媳妇了,“她那次回来借银子开店我就不借,偏你要偷偷给她银子。现在损失是你自己的,我可不替你找补。”

    她奶的铁石心肠她早就知道了,但现在还是让姚杏惊到了,“奶,家里又不是拿不出这笔银子。他没嫖没赌,就是做买卖亏了而已,您为什么就不能拉我们一把呢?”

    “是没嫖没赌,胆子却大得敢去借高利贷。怎么会没有办法呢?你可以和离啊,和离后陈家的那些债务就和你无关了。”姚母冷哼,她看不上姚杏,也看不上陈大。还想让她在这两个讨厌鬼身上花银子?没门!

    姚杏脸色一变,艰难地道,“俗话,嫁鸡随鸡随狗随狗。怎么能轻易和离呢?况且家里已经有姑一个和离的了,我再和离的话,家里的姑娘怕要不好亲了。”

    “那就让陈大将县学附近那座房子卖了抵债。”

    闻方,姚杏惊骇地看向姚母,她怎么会知道?置办那座房子时,他们夫妻二人明明是心又心的。被揭了老底的姚杏只能灰溜溜地撤退。

    姚母冷冷一笑,样,作鬼作到娘家身上来了。看到一旁的大儿媳,又忍不住迁怒上了,“你那女儿,真不像咱们姚家人,满身的心眼子都对准了娘家来使。”

    姚大嫂被得头垂得低低的。

    姚母觉得没趣,便回到了屋里,坐到榻上后,那股昂扬的精神气一下子就瘪了,女儿走了,她连个话的贴心人都没有了。姚杏就是个祸头子,记仇不记恩的,她是决不会再搭银子到她身上的。

    她扔开姚杏,专心地想女儿。半年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现在冬天,伊春那么冷,住的屋可暖和,吃的如何,穿的如何?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折腾她?还有生产的事,差不多也该准备起来了。件件桩桩,实在是让人挂心。

    *********

    以康晓东为首的接人队,经过半个月疾驰,他们总算到了京郊。

    “金牛村,应该是这里吧?”

    “老汉儿,金牛村是不是从这个路口进去啊?”

    “是是”

    “走!”

    康晓东等人一路打听过来,村民看到他们都露出害怕的神情,又不得不给他们指路,等来到姚家时,姚家正热闹呢。

    “她早嫁出去了,她和她丈夫欠的债和我们姚家有什么关系?”姚父问。

    “你个扫把星,专门给娘家招祸,当初你娘将你生下来时我真恨不得一把将你溺死!”姚母恨哪。

    姚杏瑟缩在一旁。

    姚大哥姚大嫂对这个女儿也失望至极。

    高利贷头子嚣张地放话,“我们不管什么娘家婆家的,我们只要拿到钱。”他底下的人了,陈家太瘦了,炸不出二两油来,还是姚家家底厚哇。

    姚家人敢怒不敢言。

    “让人去衙门请人了吗?”姚祖父问。

    “去了。”其实姚大伯心里也忐忑,他如今在衙门话不比以前了。现在就看这高利贷的后台硬不硬了。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康晓东一挥,底下的兵迅速地将高利贷的打给制住了。

    高利贷头子大声喊道,“你们是谁?别多管闲事!”

    “你们是?”看着这一幕,姚家人也很迷惑,这些年轻人虽然穿着便服,但气质很不一样,令行禁止,运作划一。

    “在下康晓东,请问你们是姚春暖的家人吗?”

    姚母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我是她娘,他是她爹。”

    康晓东咧嘴一笑,“伯父好伯母好,在下伊春军屯千夫长康晓东!”

    哟,这态度一摆出来,就让人知道他们和姚家是友非敌了。

    千夫长!军职!高利贷头子瞳孔一缩,色厉内荏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便是你们军爷来了,也不能罔顾这条规矩吧?”

    康晓东看向姚父姚母,迟疑地道,“你们欠他们钱了?”欠钱难办,利息的部分能抹掉,就不知道本金欠了多少,他兜里一共有三百多两,不知道够不够还?

    姚杏蜷缩在那里,哀求地看向她爷奶爹娘等人。

    “没有!”姚母断然否认,不是她家的锅,谁都不许背!

    “那这些人”

    康晓东等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看向高利贷等人的眼神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沾过人命的,气势一发,普通人腿都得软。

    “欠债的人在那呢。”姚母往姚杏那里一指,然后三言两语地将事情解释清楚,“她是我的孙女,嫁出去了,她借的钱不归我们管,我们也不想管。这些大兄弟欺软怕硬,不去找她夫家闹,偏偏来我们姚家闹,让我们还钱。”

    大兄弟:大娘,求求你了,少两句行吗?

    康晓东听明白了,一挥,十来个士兵一起,将这些大兄弟连带姚杏一起扔了出去,顺便警告,“冤有头债有主,谁借你们钱你们找谁要去!再敢来闹,打断腿!”

    随后,他利眼一扫,原先扒在墙头的,看热闹的,都麻利地走人了。

    “你们认识我家阿暖啊?”姚母给他们各倒上一碗热水,然后亲热地问道。

    康晓东双接过碗,笑道,“认识的,我们都认识姚主薄。”

    “主薄?”姚祖父耳朵很灵,敏锐地抓住这个词,“阿暖不是犯人吗?怎么你却称呼她为主薄?”

    康晓东一板一眼地答道,“姚主薄确实是主薄。”

    他的副队挤开他,“头,让我来,让我来和大爷大娘唠唠。”

    姚母挺喜欢眼前这位圆胖脸的子的,“那伙子,你来。”

    圆胖脸的副队清了清嗓子就开始了,“大爷大娘,这事咱从头起吧。姚主薄一开始呢,确实是犯人没错。但她也是个能耐人,在流放路上时,就凭着一能辨认草药并熬煮消暑茶的功夫得到了押送官的优待。然后姚主薄的厨艺也不错,后面顺势包揽了押送队的晚饭”

    姚家的人都默默地听着,听到这里,都在心里点了点头,负责押送队的晚饭啊,那就能吃点好的了,再不济也能吃饱点。

    “姚主薄到了伊春后,先是被赵千夫长的亲兵陈进提拔重用然后我们大总管慧眼识珠发现了她,目前在伊春军屯冠军大将军府的幕府就职”

    临行前,她吩咐他们可以和她家人多她的情况,是想告诉家人,这一路上她没吃什么苦,以及她现在已经有能力照拂他们了,让他们放心搬来,不用太过忧心到了这边的生计。

    但她没想到,康晓东这些大头兵,对她的发迹史了若指掌,在述的时候,还用了夸张的修辞法,把她塑造得太能耐了。幸亏她不在现声,否则,她能尴尬得用脚趾抠出一个院子来,太羞耻了。

    完这些,他顺便将他们此行的目的也一并了,“姚主薄在伊春时常挂念你们,她这次费了老大的人情才动大将军派我们来接你们的呢,你们真的要好好考虑这件事啊。”

    “对了,还有这些都是姚主薄托我们带回来给你们的。”康晓东连忙将包袱递给了姚母。

    “这是咱们阿暖吗?听着怎么那么不像呢?”姚大哥听完后,云里雾里的。

    “听着好玄幻啊。”姚二哥也一样。

    “不是你妹妹还能有谁?谁会拿两百两来和你开玩笑啊?”姚母直接两巴掌拍到两儿子后背上,包袱她看了,里面还有一封信,她取了出来递给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