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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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王朗道,“咱能不能好好话?有事好好商量?”

    姚春暖道,“没办法不这么,谁让你大中午的就喝高了呢,但凡你喝之前多吃点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子话。”

    王朗:这是他痴人梦的意思?

    “行了,你回吧,这事没什么好的,我不答应。”姚春暖站了起来,懒得和他多,连生气都不想和他生气。

    “姚春暖,我是认真的,女儿我一定要带走的。”王朗很认真地宣布。

    姚春暖攸地停住了脚步,她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有所倚仗的、摊牌的味道,她缓缓转身,“你凭什么?凭你脸大吗?”

    “我是她的生父。”

    “是啊,你是她的生父,可那又怎么样呢?你除了贡献过一颗中子,你还做过什么吗?你为她做过什么吗?怀孕的辛苦和生产的艰难,你体会过吗?现在孩子生出来了,你有什么脸来和我争?”怀孕的辛苦且不了,就拿生产那会来,那会她就像一只青蛙一样,挺着个大肚子躺在产床上,既疼痛又无助。但她还不能表现出来,都是她一个个默默承受了的。

    “我承认,我之前确实不作为,但我愿意尽我所能地去弥补,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他想要回女儿,只想要回女儿,他想补偿她,哪怕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呵呵,你以为我和你这些是想向你诉苦或者索取什么吗?不,我只想告诉你,你没资格问我要女儿!”

    王朗一副有没有资格不是你了算的模样,姚春暖看到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来气,她直接将先前他自己签字同意的断亲协议扔他脸,“王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断亲协议书!当初在流放途中,你为了救你的侄女签下的。还答应了从此,我肚子里的孩子与你无关,与你们王家无关,你还记得嘛?”

    “我记得。”

    “哦,你记得却不想遵守是吧?确实,协议只能约束君子,不能约束人。”着,姚春暖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王朗抿了抿嘴,“你不用激我,我只能那时因为你的逼迫才产生的一时的权宜之计。”

    姚春暖真想大笑两声,这会倒成了她逼他做选择才产生的权宜之计了,哼,什么都想要,白了就是贪心。

    “一时的权宜之计是吧?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条脆弱的生命,当时我们母女俩人很有可能,因为你的一时权宜,就没有了。在你为了你的侄女放弃她的时候,你已经没有资格再拥有她了。覆水难收,知道吗?明白吗?懂?”姚春暖专门往他的痛处上踩。

    姚春暖越他越狼狈,但他还是坚持,“不管你怎么,我承认我有理亏之处,但这断亲协议,却是不作数的。大梁以孝治天下,从来没有孩子不认亲爹的情况。”

    最可恨的就是王朗这样的人,你他不知道自己理亏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再拥有女儿的资格了吗?不,他知道。难道他不知道女儿跟着她这母亲比跟着他在王家好吗?他也知道。但他就是要强求,甚至不惜侵占别人的权力和利益,白了就是自私,什么都只想着自己,只关心自己的感受。

    他来去,就是要废了她中这纸协议呗,“断亲协议作不作数,不是你一个人了算的。你不讲道理,军屯却是个讲理的地方。”

    姚春暖无比庆幸,自己到了军屯之后,一直努力经营,一直努力地往上爬,现在所站的位子比他高,在大将军那里,比他得脸。否则的话,今天她就要被他用权力霸凌了,一想到这个场景,能把她气死。

    这话时,姚春暖一直在留意王朗的表情。他应该听明白了她的暗示了,在军屯里,她的权力比他大。

    王朗伤感地道,“姚春暖,我们俩人为什么要一直这样针锋相对呢,我们曾经是夫妻,是最亲密的人不是吗?现在我们又有了共同的女儿,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出来,我改。已经过去的事,咱们就让它过去,行吗?”

    这是硬的不成来软的?姚春暖不为所动,在她看来,王朗的伤感就是鳄鱼的眼泪,“要我们不针锋相对,很简单,那就是你退一步,遵守约定,不再肖想我的女儿。”

    王朗做不到,所以他无视了这一句,转而轻声道,“姚春暖,我们能复合吗?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解决我俩矛盾和冲突的最好的办法。这样的话,女儿不用离开你,我也能尽我所能地补偿她。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对你们母女俩好的,咱们一起抚养女儿长大。这样,我们也不用为了争夺女儿而大打出了。相信我,如果我们继续争斗下去,便宜的只会是其他人。”

    姚春暖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复合?你是觉得我嫌自己的负担不够重吗?你们王家就是一个泥沼,你自己都带着一家子拖油瓶生活在苦水里,还妄想拖我和女儿下水?”

    她那嫌弃的语气让王朗脸都黑了,心中叹气,其实他早猜到答案了不是吗?这个女人,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现实又冷血。

    “姚春暖,你不会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吧?”王朗冷静地道,”我只是不想置你于死地而已。“

    “王朗,瞧瞧你这变脸的速度,啧啧。”他的掌控欲太强了,想要的就要得到,得不到就毁掉,完全没有成人之美的品德,她是疯了才会答应和他复合。

    “至于你的有办法置我于死地,我信。我知道你隐藏了实力,但我在军屯里经营大半年,也并非浪得虚名。你大可以试一试。”行啊,要掀桌子是吧?来啊,来互相伤害啊。拼个鱼死破啊。鱼死不死不知道,但是肯定要破了。

    “姚春暖,这半年多你确实做得很好,辅佐刑长风,经营军屯的方方面面,也有了自己的势力,但你太急了,暴露了一点你的致命缺陷。”

    “愿闻其详。”

    王朗吐出四个词,“军屯,工分,功勋值,兑换楼。”

    姚春暖心一紧,面上却故作疑惑,“往下,详细点。”

    “详细点就是,你-有-不-臣-之-心。”王朗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

    “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我有不臣之心,我是招兵了还是买马了?还是示恩于民了?我一个女人,难道还想当女皇?”不管内心如何的惊涛骇浪,姚春暖面上却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这些都是表象浅显的做法,你的做法更高明。可以,是在挖大梁的根基。名与器,不可假于人也。而你在军屯弄那样一个制度,削弱了君王的影响,让属于君王的权力下移了。”

    发现这点的时候,王朗也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介女子,竟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前妻。便是他前世在权力巅峰的时候,都没敢生出的野心歪心。可惜她乃女子之身,不然,有野心有段有识人之能,再加上遇,搞不好还真的能成一番大业。

    这也是他今日冒险摊牌的原因之一。

    在他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的,女儿他是最想要回的,其实最好的结果是他和姚春暖复合。而姚春暖这个人,不太可能委身于弱者,如果他不暴露一点实力的话,很难让她低点臣服的,但他一暴露实力,在军屯呆下去的意义就不大了。他只是没想到,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他还是没有看到预期的结果。幸亏,他已做好了准备。

    “王朗,你为了抢女儿,既然往我身上胡乱安罪名,君王的权力下移,关我什么事?想要增加君王的影响,除了养士以外就养兵养民啊!”让大梁王朝从户部下拔粮草至各处军队养兵!而不是一分粮草不出,让军屯供给军队,自给自足!后面这句未尽之言有些大逆不道,有些事可以做,有些话却不可以,不可落人把柄。但姚春暖相信王朗一定听懂了。

    王朗沉默,道理都明白,但大梁做得到吗?

    “王朗,我知道你是太子的人,我猜猜,你今天如此强势,是太子醒了?便是你自觉有了靠山,也不能污蔑于我呀。女儿已经有了一个罪臣的父亲了,你还捏造这样的罪名污蔑她的生母,你是生怕她不够惨是吗?”

    不是醒了,而是将醒。王朗不语,果然啊,他还以为自己隐藏得极好呢,没想到她早就知道了。她的分析能力和逻辑思维真的太强了。他不亮底牌的话,在讨要女儿不成之后,恐怕要被这女人打压死了。她向来就不是个心慈软的。

    双方对视着,阿夏感觉到两人之间有刀光剑影一样。

    他在逼她,她也在逼他,两人各持一剑,双双架到对方的脖子上。

    姚春暖心想,王朗不愧是原著的男主,她先前都有些瞧他了。不料人家藏得那么深,在扮猪吃老虎。而且眼光也毒辣,她才刚布局呢,他就看出了其中的深意。不过幸亏她布这个局,可进可退。即使他点明了她布此局的野心又怎么样,这又不是实质的东西,能被他拿住,她不承认的话,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朗轻叹,真是聪明啊。早就猜到她不是胆之人了,不会轻易被吓住的不是吗?他知道自己今天赌输了,要无功而返了。

    他最后不舍地看了一眼兀自睡得香甜的女儿,抬头对姚春暖道,“你要好好照顾她。”

    姚春暖翻了个白眼,这还用他吗?闺女是她十月怀胎艰难生下来的孩子,她当然会好好照顾她了。

    王朗走后,姚春暖连忙吩咐了一句,“去告诉大将军,王朗要出走!”

    姚春暖话一完,人就晕了过去。被阿夏缓缓地接住。

    姚春暖毕竟才生产三天,刚才又和王朗交锋,一番交,心力精力和体力都耗费极大,情绪波动也大,身体不堪负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