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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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昨天晚上对我干了什么!”

    “嗯?”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姜念衫觉得眼皮上像被糊了一层胶,而且酸痛无比,翻了个身就看到程羽珂一脸要杀人的表情站在床边, “大清早的你嚎什么……”

    “你还有脸我嚎什么?你自己看!”程羽珂着就俯下身,把白白净净的脖子凑过去,扯着领子伸到她眼前, “这个草莓你怎么解释?”

    “什么草……”姜念衫本来都快闭上眼睛睡回笼觉去了,看到她脖子上那个红红的印子,瞬间就清醒了,“不是,我怎么不记得?”

    “这家里只有你和我, 难不成见鬼了?”

    程总编显然非常生气,有种光明正大上来嘬啊!人都睡着了, 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是……是不是被蚊子叮了?”

    “蚊……”本来还怒气冲冲的程羽珂, 被她的神逻辑给败了, 只好泄气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那蚊子嘴还真大……”

    程羽珂睡觉很熟, 以前过年还没禁烟花爆竹,每到除夕夜鞭炮爆竹齐鸣的时候家里人都要赞叹她的睡眠质量无人能敌,这一点和她到点自然醒的好习惯结合起来,就成了她基本不会迟到的关键。

    所以一旦她睡着, 除非动手,不然别想从梦里把她拉出来。

    如果姜念衫想趁着这个功夫干些什么,她应该是完全不知道的,但想想她昨晚那个半死不活的样,犯案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我觉得应该是我昨晚做梦的时候不心弄得,对不起啊。”姜念衫隐约记得自己梦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经她这么一提醒真有了一些眉目。但终归是干了坏事,有些心虚地偏着头不敢看她。

    “哎……算了吧,念你是初犯,饶你一命。早餐想吃什么?”

    如果真要纠结这个草莓印记的事情,那她是不是还要再嘬回去?不不不,还是算了!

    程羽珂有些手足无措地摸着那个印子,她一直觉得这种东西幼稚的不得了。上大学的时候看到不少女生故意显摆男朋友种的草莓,还跟姜念衫狠狠吐槽了一番,没想到啊,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却还被突然袭击了。

    “什么都可以,你随便弄点。”

    “好,那你快点收拾一下,洗手池下边的抽屉里有新的牙刷,洗脸巾放在镜子前,你进去就能看见。”程羽珂给她把各种东西安排妥当后径直出了门,给她折腾早餐去了。

    姜念衫早就该知道她做饭属性点歪了,等她洗漱完毕蹬着拖鞋挪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人一手挡着脖子上的印记,一手与一锅米粥做斗争。

    “你在家捂着干什么,又没人看。”

    “你不是人吗?”

    “有必要吗?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过?”姜念衫得云淡风轻,走过去的时候探头往锅里一看,差点没笑出声,“你确定你做的是米粥?”

    原本很的一口锅里,水和米的比例相当不协调,咕嘟咕嘟冒着泡,炸开的时候水花飞溅,粘稠一大片,看着卖相相当惨烈。

    “你——”程羽珂不知道是因为哪句话,脸唰一下涨得通红,你了半天也不见下文,干脆放弃了,“你行你来!”

    姜念衫知道她的德行,哪怕是不会也要装作很行的样子,单纯不愿意被人看扁,这会儿被抢了活指不定会秒变悲伤蛙,就摆摆手放她自己挣扎去了。

    十分钟后,一碗粥不粥饭不饭的东西被放在了她面前,而制作者还大言不惭地把它称为“粥”。

    “宿醉第二天喝粥对肠胃好。”

    “但是我觉得……”

    “嗯?”程羽珂抬了抬眼皮,很不客气地剜了她一眼,“嫌我做的不好?那就别喝!”

    姜念衫见她真的把手伸过来抢,赶紧把碗护好。毕竟这也是不可多得的“程羽珂式关心”,现在的她也没资格要求什么,有早餐吃已经很满足了。于是也顾不上还冒着热气,舀了一勺就往嘴里送,不出所料被烫得不轻,有些懊恼地咬着嘴唇,嘶嘶吸着气。

    “烫到了?”

    姜念衫看她一脸坏笑就知道自己被嘲笑了,有些懊恼地盯着她,只是点点头,也不作声。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也没人愿意抢。”

    最终在程羽珂监视般的目光下,姜念衫乖乖把那一大碗“粥饭”吃得干干净净,甚至都有点撑到怀疑人生,她有理由认为对方是在因为那个草莓的事蓄意报复。

    时候不早了,她也没理由再待下去了,何况公司的股东大会已经为了她延后了一天,再拖下去又该被那帮老家伙嚼舌根。

    在穿衣服的档口,却看见程羽珂在往脖子上贴着什么东西,哪怕对着镜子还是很费劲,表情相当狰狞。

    “你干什么?”

    “找个创口贴把这个印子盖住啊,不然呢,你让我顶着它出门吗?”

    如果是秋冬季节,她还勉强可以穿个高领毛衣之类的遮一遮,但这大夏天的,她不被叫神经病就是路人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我来帮你。”

    虽是夏天,但姜念衫的手依旧是冰凉的,这跟体质有关,但她长这么大也没生过几次病,让人觉得很奇怪。

    冰凉的指尖触及程羽珂有点发烫的肌肤,让她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

    “你怕什么?”

    “没怕,条件反射。”

    比起程羽珂面目狰狞的三番五次把两边的胶粘在手上,姜念衫操作起来就方便多了,几下就把那个不大的印记遮的一点都看不到了。

    “好了。不过你出门干什么,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爱宅在家里的吗?”

    “送你啊。”

    姜念衫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程羽珂怕她多想,更怕她误会,赶紧开口解释道:“我是作为好朋友,你来都来了,我好歹要尽地主之谊送送你,你可别误会。”

    “我知道,放心,没误会,我给你时间。”她怎么会不记得昨晚自己了些什么,可程羽珂的态度又一次让她陷入了迷茫:终究是让她厌倦了吗?

    虽是送人,但程总编却用了一种极其雷人的方式——坐地铁。

    没办法,她又不可能驱车几千公里来到外地,所以车子委托给贺诗远了,刚好她家的车库还空着一个,停进去正好不浪费资源。

    周末出游的人很多,地铁站里的人就够让人头晕眼花了,没想到车厢里更是挤得满满当当,跟沙丁鱼罐头似的,随着车子前进停止来回摆动。

    夏天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奇奇怪怪的气味,有些人不爱干净,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就像发酵了几年的烂地瓜,熏得人直翻白眼。

    而这样的人几乎每隔几米就会出现,让人逃都逃不掉。姜念衫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紧紧贴着程羽珂,想靠着她身上的味道让自己好受一点,

    “你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会吗?”

    “但总比被熏死好。”

    程羽珂一早就发现了,这人鼻子灵的很,有一次她只是陪一个男同学多站了一会儿,对方立马就闻出了她身上沾了烟味,转头就拉着她去当面对峙了。

    眼看车上人越来越多,都快挤不下了还在有人埋头往里冲,那个浑身臭气的人自然离得更近了。姜念衫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程羽珂,明显是在求救。

    实在没办法,程羽珂无法无视掉那个可怜巴巴的眼神,只好暗暗叹了口气,把人拽到自己旁边,转身隔在她和那个臭味源中间。可车上那么多人,两人之间又能留多少空隙呢?

    “你站得住吗?”姜念衫看她被挤得不得不踮起脚尖,有些担心车子停下的时候她会不会摔出去,不过看了看车厢里满当当的人,也罢,就算摔了也有那么多天然人肉垫子。

    “站得住。”

    所以有时候人话不能得太满,程羽珂话音未落,就被一个胖大婶一屁股撞得闪了一下,差点晃晃悠悠摔出去,吓得她赶紧调整了站姿,一巴掌拍到车门上才稳住身子。

    只不过这下两人的姿势就变得更奇怪了,像是在壁咚,不对,车咚。

    “意外……”

    “意料之中。”

    姜念衫觉得一旦她每次什么,那么那件事就会完全朝着相反方向发展,所以还是别听她的屁话了。于是伸了伸胳膊,把她稳稳圈住,免的到时候再被什么大爷大妈撞得飞出去。

    “你,你干嘛?”程羽珂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吓到,话都不利索了,“不,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是好朋友,对吧?”

    程羽珂最佩服姜念衫的恐怕就是这一点了,能用别人的话把别人呛死,也算是一手绝活。苦于人实在太多,她不得不认命地被抱着,一直到地铁到站。

    “就送到这儿吧。”

    “那不然呢,前面就是检票口,我又进不去。”程羽珂被抱了一路,心情算不上糟糕,倒也不至于多高兴,毕竟她已经没那么迫切的想要复婚了。

    “那就这样,苏虞的事我会帮忙的,希望下次来的时候你的事业已经有起色了。”

    实话,程羽珂对于苏虞的事一直有一个设想,她见过太多被家暴摧残的人,也见过太多孩子被原生家庭拖累,如果可以把这些经历整理成为一本书,应该至少能溅起一些水花。

    可是她就是干图书出版这一行的,这类图书出版之路有多艰辛她再清楚不过了,苦于现在又离了职,只能暂时搁置,不过姜念衫也参与的话,没准真的能成功。

    “关于苏虞的情况,我希望能以文字的形式向大众传播,网络也好,实体书也好,能办到吗?”

    “我尽量。”

    程羽珂在身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张被折了角的名片:“这是我认识的一位兼职公众号写手,他叫恭穆,他应该会很乐意帮忙的。”

    姜念衫接过名片放在包里,冲她摆摆手:“最近公司可能会很忙,两周后我再来找你。”

    “不——”

    “不许拒绝,腿长在我自己身上。”

    程羽珂拿她没办法,只好点点头,催促着她赶紧走:“快去吧,广播都点你名了。”

    “那我们两周后见。”

    “嗯,到时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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