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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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倦脖子都有些酸了。因为裴斯然一直拱来拱去,他只能往旁边偏头,直到另一侧的肉传来酸酸的感觉。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像一只大狗狗一样对他摇尾巴,平时可以一只手把钟亦拎起来的人,此刻正乖乖趴在他身上,用带着几分委屈的低沉嗓音和他。

    试着相信我,好吗。

    童倦觉得自己不仅脖子不能动,连脑袋也跟着一起不能动了。

    他竟然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好的。

    一向以要做独立男性自居的omega推拒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几秒钟,最终拍了拍裴斯然的头。

    裴斯然还以为自己不会等到回应,正要从童倦身上起来,蓦地听到一声“好”。

    轻飘飘的一个字,传到裴斯然的耳朵里却沉甸甸的。

    他抬起头,嘴角好似不受控制地弯了起来,微微下垂的眼睛神采奕奕,“好,好就好。”

    “走,去吃饭。”

    童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裴斯然拉着去了食堂,吃完饭后,裴斯然又跟着来到了《lost lover》练习室。

    “你们练习室是没地方吗?”孙乐迪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裴斯然,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

    裴斯然理直气壮地道:“我是来刺探敌情的。”

    “那我们更不能让你留在这儿啦。”池年完就想去推人。

    “不用管他。”童倦道,“我们开始吧,上午不是早走了一会儿吗,下午早点开始。”

    童倦能想到裴斯然一直赖在这儿是为了什么,既然他想看《lost lover》被改编成什么样,那就让他看好了。

    《lost lover》虽然起了一个伤心的名字,但曲调很欢快,因为这首歌里失去的恋人是一个花心的坏女人,离开她之后,世界都变得明亮了。

    六个人在表演这首歌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姐姐妹妹们看我,我单身”的喜悦之情。

    站在c位的童倦更是肉眼可见的明媚幸福,哪怕他活了两辈子连个恋人都没有。

    副歌扭胯的部分六个人的力度差不多,动作幅度还是有些差距,毕竟刚学了一上午可以理解。

    但性感的氛围是有的,童倦站在抬个眼就成功地奠定了舞台感觉,他好像天生就会勾引人一样。裴斯然看着都有些脸热,更不用想演出那天现场的观众会是什么反应了。

    强行忽略掉心里那种酸酸的感觉,裴斯然在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后立刻鼓起了掌,“你们这么厉害,我得回去加倍努力了。”

    只不过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泡在了柠檬里,酸死了。

    童倦喝了口水,对裴斯然:“你看完了,这下可以回去了吧。”

    裴斯然看了眼时间,确实差不多快到练习的时候,便点点头准备离开了。

    真可惜,能和童倦在一起练习的人不是他,他不能随时随地跟童倦悄悄话,也不能和水蜜桃味的童倦贴贴了。

    裴斯然和其他人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开,背影稍显落寞,尾巴仿佛也跟着一起耷拉下来。

    “他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孙乐迪撞了下童倦。

    “不用管。”

    “但我很开心。”孙乐迪美滋滋地道。

    天知道他之前和童倦裴斯然一组的时候每天被暗戳戳喂了多少狗粮,现在终于轮到他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童倦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休息一分钟继续开始吧。”

    即使不在一组,裴斯然的存在感也没有低过。

    晚上结束练习后,一米八多的高个子准时出现在了三号练习室门口。

    孙乐迪已经麻了,彻底麻了。他真的服了裴斯然,即使人不在屋里,也能让他吃饱。

    “快走吧你。”孙乐迪摆了摆手,眼不见心不烦,“明早见,拜拜,晚安。”

    “唉?”童倦一脸懵,想去拿拖把,“练习室还没扫呢。”

    孙乐迪把拖把拿走,另一只手把童倦转了个圈推进裴斯然怀里,“走吧走吧,放过我们吧。”

    “那明天我留下来扫。”童倦不明所以,但看孙乐迪态度这样坚决,便也乖乖穿上衣服和裴斯然走了。

    “嗯嗯嗯。”孙乐迪敷衍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童倦还觉得莫名其妙极了,思考了半天,问裴斯然:“他们是要背着我偷偷吃什么好吃的吗?”

    “……”

    裴斯然一时不知道该些什么,沉吟片刻:“嗯,你就这样认为吧。”

    “哼。”童倦无语,“关系不铁还是不行,偷吃都背着我。”

    “不定他们吃的很辣呢,你又吃不了,还会长胖。”

    裴斯然在心里默默向孙乐迪道了歉,对不住了兄弟。

    难道让他和童倦孙乐迪看他俩碍眼吗。

    “倦倦,你看。”裴斯然抬了抬下巴,“那个树上挂了个灯笼。”

    正月十五挂灯笼,节目组自然也要为他们都布置上,还落着雪的树枝上挂满了金色和红色的灯笼。

    童倦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他就像个孩子一样,不开心都是一阵一阵的,现在看到漂亮的灯笼就立刻忘掉没吃到好吃的这件事。

    “竟然真的是灯笼。”

    童倦走过去摸了摸,灯笼虽然是塑料做的,但都很精致。只是在外面放久了,凉的刺骨,童倦刚摸了一下就把手收了回去。

    “节目组也不能放假的呀。”裴斯然道,“怪冷的,我们回去吧。”

    回宿舍后,裴斯然先去洗漱了,童倦换好衣服后就在床上瘫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童倦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睡着了,突然听到卫生间那边有人叫他。

    “干嘛——”

    裴斯然喊道:“你过来一下。”

    童倦坐起来揉了揉脸,踩着拖鞋迷迷糊糊地过去了,眼皮重得抬不起来,索性就整个人都抬起来,看了眼面前的人,“你有,什么事啊。”

    裴斯然整个人都很干,一根头发丝都没湿,好像在这儿发了半个多时的呆。

    “你睡着了?”

    童倦摇了摇头,“没有。”

    明明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不过这样也好。

    裴斯然咳了声,开口道:“倦倦,我们俩个赌怎么样。”

    童倦迷迷糊糊:“嗯……”

    “很简单的,第三次公演我们不是对手吗,如果我们组赢了,就你亲我一口,要是你们组赢了,就我亲你一口。”

    “亲脸就可以了,好朋友之间亲一下脸没什么吧。”

    “答应我吗童倦。”

    童倦根本就没听裴斯然什么,见他嘴巴停下来,就点了下头。

    “那你等我一下哦。”裴斯然见童倦完全没意识的样子,估计明天早上醒来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便跑回去拿了手机,点开录像,像哄孩一样哄着童倦,“倦倦,你确定要和我赌吗,三公的舞台如果你赢了就我亲你,我赢了就你亲我。”

    童倦依旧毫无意识:“嗯嗯。”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裴斯然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推着童倦回到了床边,“你先睡吧,等我洗完澡叫你。”

    刚才他一直在想这个赌约,都没顾得上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童倦缩在被子里睡得香甜,脸蛋红扑扑的,裴斯然没忍心叫他。

    第二天早上,童倦到了六点多就自然而然地醒了,经过这几个月演讲式闹钟的摧残,他的生物钟已经调整到了演讲响起之前。

    他还躺在床上发呆,熟悉的演讲又响了起来,这下隔壁床的裴斯然也醒了。

    裴斯然坐在床上放空了几分钟,看向童倦,“你知道你昨晚都干了什么吗。”

    童倦仔细回忆了下,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摇了摇头。

    “你昨晚回来就躺床上睡着了,我都叫不醒你,澡也没洗,牙也没刷,你都成脏孩了。”

    童倦:“???”

    “不会吧……”

    童倦的反驳没什么底气,因为他好像真的没有任何有关自己昨晚到底洗没洗澡的记忆,不会吧,他不会真的没洗澡也没刷牙吧……

    “而且你昨晚还答应我一件事,你还记得吗。”

    童倦更加???

    他还答应裴斯然一件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昨晚是喝了大酒吗?

    裴斯然把手机拿出来,点开昨晚拍的视频给童倦看。

    童倦怀着忐忑的心情接过手机,光是封面暂停的那个画面就让他自闭,自己那眼睛都睁不开的傻样真的太蠢了。

    叹了口气,童倦带着几分悲壮,点了下屏幕下方的三角。

    视频开始播放,裴斯然借着童倦的手把音量调大了点,然后后退一些,双手在身后撑着床,“你仔细听听。”

    童倦看着自己那张蠢蠢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连眼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接着裴斯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你确定要和我赌吗……”

    ???

    他竟然还了赌?

    生怕自己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的童倦立刻清醒了许多,然而,接下来他就听到了那个赌约。

    什么叫,他赢了裴斯然亲他,他输了他亲裴斯然?

    这竟然是个赌约???

    来自星际时代,正式场合的见面礼是亲脸的独立男性omega,童倦对此深表怀疑:“就这吗?”

    这值得个赌???

    童倦语气中淡淡的看不起深深刺痛了裴斯然的心,童倦在什么,就这?什么叫,就这??

    纯情男高中生第一次对世界产生了怀疑。

    作者有话要:我也想,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