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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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已经挨过了八个难熬的日日夜夜,谁能知道接下来她们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月牙,若来的是柳山海,那他们定然是冲着我来的,到时我会让他们放了你。你不要犹豫,直接跑,懂了吗?”梅津紧紧握着月牙的肩膀,现在的局面就是如此。

    柳山海要残页,那她就只有以此为筹码,才能将伤害降至最低,才有可能保住月牙一条命。而月牙要做的只有一个字,跑!

    但另外一种局面就是,来的人并非柳山海。而是那些图谋不轨之人,那么情况就更复杂一点。梅津不知道,只能做好最坏情况的心理准备。

    她一字一句地对月牙重复,“一定不可犹豫,你只管自己跑出去好吗?”

    月牙几欲要哭出声来了,“那你呢?我走了你怎么办啊?你只剩一个人了啊!”

    想不到在这种时候梅津还能勉强笑出来,她自己都不曾想到。她会有一天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是这般无惧的样子。还能腾出笑容来给月牙,安慰她。

    “陆护卫不在,我要护好你啊!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出去,那我便有救了。你一出去便去找二公子来!”

    按道理算下来,今日应当是魏越放榜的日子了。也不知他中了没?

    “你骗我……”月牙呜咽不止,“我,我一出去你便更加危险了。”

    “死”这个字她不敢,她怕自己一出去,梅津便要死了。

    “你什么胡话呢,我不骗你。只要你找到二公子,他定有办法来救我的。”梅津坚定地。

    她相信他。

    人在面对极度危险时,心中必然有一样东西能够支撑着自己。若是没有,那自己便先被黑暗吞噬了。

    支撑梅津如此坚定的人正是魏越。

    微雨时伞下那个略带凉意的吻,那个逐渐变得炙热滚烫但又无比温柔的吻。以及魏越的,他爱她。这些都是她切肤感受到的,所以她都坚定不移地相信着。

    这是梅津此刻无限力量的来源,相比于在唐圆圆面前无力的梅津,她那时对魏越的信任更多的是依赖,一旦她发现的信任被辜负,她那一刻的自己也会挎倒;而此时此刻的信任,则是比璞玉还要纯粹干净的信任。

    得明白些,就是即便魏越没来,她也不会责怪魏越。因为她知道,魏越若是有机会便不会不来。而曾经的梅津,没有这样的认知。所以当时的梅津会责怪魏越。

    这一次,她不会再幼稚地辜负魏越的心意。

    杂乱的脚步声在沉寂如一潭死水的地下室内格外清晰,除却脚步声还有一些愈来愈清晰的话声。梅津屏气凝神地听着他们话的内容。

    “你老爷怎的如此奇怪,让我们这么些人守着这个地下室。那两个女人还能跑了不成?”其中一人轻蔑道,明显对这项任务十分不耐烦。

    “这地方如此隐蔽,连只鸟儿都飞不进来。更何况这两个女人整日饿的毫无力气,怎么可能跑出去。”

    “让你守着就守着,哪这么多废话。这两个女人要是跑了一个,你我谁也甭想活着!给我多吃饭少话,老老实实干活!”那两人刚了这么两句便被一个人喝止住了,这人应当是这几人的领队。

    不过,前几日那三两个守卫都懒懒散散,怎的今日突然加派了人手?

    梅津第一个念头便是,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是魏越吗?

    他是做了什么呢?

    这群人走进来时,领队派了一个人过来查看两个姑娘的情况。只是因为这两个姑娘不出声,他们怕她们死了,过来瞅一眼。

    来的这人是个生面孔,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腰间的刀与不知是什么铁器碰撞,发出一串叮当的脆响。一个大男人对着这地下室的光景都忍不住露出厌恶的表情。

    视线再往下往里延伸,就看见两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姑娘。

    月牙有些怕他,故而她下意识地往墙角瑟缩起来。

    但不知是月牙惊惧的眼神或是两个姑娘狼狈的样子,勾起了这人的恶趣味。好比一个并无同情心的人,要捡回路边的流浪猫儿回家。他们带回去并不是好生饲养着,而是满足自己无下限的恶趣味,就像猫儿玩弄抓到手的老鼠那样,玩弄。

    这样好像有一种畸形的成就感。

    这个人也是,他身上有钥匙。刚刚剑碰撞的东西,看来就是那一串钥匙。

    “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啊,你们,是吧?”锁轻巧的就被开了,他一边收起钥匙一边念叨着。

    是跟她们话,但又并不十分期待她们的回答。

    他继续着,“家里还有什么人么?是家里欠钱了,被抓来的?或者都不是?”

    话间,他已经极其靠近两人了。而梅津也被逼退到墙角,退无可退。她下意识揽住了月牙,壮起胆子,尽量稳住心神,“都不是。”

    很明显的防备感,但这个男人却丝毫没有退后的意思。反倒是悠悠然蹲了下来,端详着面前的两个人,“长得倒是不错,谁家老爹肯舍得把这么貌美的女儿送来啊?你们的爹,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吧?”

    到最后一句时,这守卫脸上挂上了一副隐|秘的下|流的笑。

    梅津心中泛起阵阵恶寒,月牙想反驳,但又不敢。只能暗暗紧握拳头,梅津则是紧紧攥住了月牙的拳头。两手交叠,在这逼近悬崖,摇摇欲坠的一刻。

    “你想做什么?”梅津冷着脸问。

    守卫笑了起来,他一笑起来面目丑陋,不上狰狞。但若不是她们处于被动的状态,梅津一定会吐出来。

    “我不做什么,就来看看你。”

    着,他的手欲覆上梅津的脸。

    正要碰上的那一刻,梅津迅速抽出手来,“啪”!清脆的一声,干脆利落地开了他肮脏的手。

    “滚!”

    这人被如此抗拒,以如此羞辱的方式开了手。怒火中烧,他也愤怒地奋力甩了梅津一耳掴子,“臭娘们!什么东西,也敢老子,你活腻歪了!”

    这黑黢黢的地下室里发生什么事情,并无人会在意。牢房里死了一只老鼠,何时死的,如何死的,谁会在意呢?

    但梅津想的是,她可不是这地下室里卑微的老鼠。

    这男人愤怒的一瞬间,梅津不知从哪掏出一块尖利的瓷片,直直地指向守卫。这是前两日梅津故意摔碎了一个碗,偷偷藏下的碎片。

    这会儿正好派上了用场。

    “我劝你最好老实点,我们若是出了何事,你也别想好活!”梅津面露凶光,狠厉地。一手握着瓷片,一手将月牙护在身后。

    此时此地,只有她们能够相依为命了。

    守卫冷哼一声,“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你来,冲着这来,划我一道。”他手指向自己的脖子,甚至还将脖子凑向梅津面前。

    “我看你敢……”

    他轻蔑的话音未落,想不到梅津真的发了狠,握紧了瓷片照着他的脖子上狠狠地一划,就是一道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大口子。

    “啊——臭□□!”

    “看我敢不敢?你想这个。”梅津挑起嘴角,轻笑道,“我还真敢。”

    瓷片终归是有些钝,切口也宽,这一下划下去这守卫脖子处眨眼间便猩红一片,顺着脖子淌下去,衣裳领子也晕染开一片红。伤口不深,就是血流得多,但场面极度血腥可怖!

    他喉头哽着唾沫还是血,总之叫声都是有种呼噜呼噜的声音。

    但真切的感受到他撕裂的痛感。

    她见过魏越用刀戳别人手掌心,那也是猩红一片,不必此时流的血少。不过见归见过,只是见过猪跑,但终归是没吃过。

    这血腥的一口,还是让梅津冷不丁地了个颤,背后冷汗涔涔。只是面上装的镇定。

    而她背后的月牙则是连见都没见过,她哪见得这场面啊!光是梅津划那一下都吓得她一声惊叫,缩到了梅津身后。

    但还是撑起胆子,鼓起勇气问梅津一声,“姑娘,你没事吧?这,这人,他,他活该。”

    “你滚不滚!”

    “你他妈的,找死!”守卫心中恨极了梅津,也顾不上正在流血的伤口了,拔出腰间的佩刀对着梅津便要砍下去。

    梅津拉着尚未反应过来的月牙闪身一避,避开了这灌了风迅疾的一刀。

    这守卫出来时并未锁住门,梅津瞅准时机,迅速带着月牙溜出了这地方。但她们肯定出不去,这里面剩下那群守卫若是知道她们这里发生的事情,指不定会如何做呢。

    不至于杀了她们,但她们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但若是不逃离那个地方,那个发了狂的守卫一定会剁下梅津一只手。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刚才她们这里的动静不,引来了门口的那群守卫。

    “发生何事了?”

    “那两个女人在那!”一人眼尖地发现梅津与月牙了,高声喊了出来。

    剩下的人纷纷朝这里奔来!

    月牙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以免成为梅津的负累。

    梅津自知她们逃不了,干脆堂而皇之地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那群人跑过来。她握住月牙的手,轻声抚慰,“无事,莫怕。”

    “嗯!”

    那群人跑止半路,其中一人突然拔出了刀,刀拦住领头的一人的脖子,“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