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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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珩阔步上前,将那根簪花扯了下来。

    力度不,带下了一缕青丝垂在宁瑶脸侧。

    宁瑶垂眸,附和道:“奴婢自然是不配戴的。”

    陆珩长眉一敛,虽然她所的话是顺着他的,可他心里却堵得慌。

    他冷呵一声,便转身便带着方晋出了院子。

    在顺天府处理好一干事物,已至暮色西沉。

    陆珩转动了两下脖颈遂起了身,回到怡园时就见到管家正吆喝着几个厮。

    王管家手边指着地上的几个箱子,边道:“把这些,还有这些都快搬进去。心着手下脚下,可都金贵着呢。”

    指使完厮王管家刚转过身猝不及防地就看到两道正对着他的身影,他吓得连连后退两步。

    王管家拍了拍胸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一双老眼昏花,他捻起袖摆擦了下眼珠,待将来人看清王管家大惊失色,忙福身道:“世子,您回来了。”

    罢又偏头看向一旁的方晋,略带责怪道:“方侍从,世子爷回来了方才你怎么也不出声。把老奴我吓到事,要是不心碰撞到世子可了不得!”

    方晋笑了笑,“我不是看王管家您忙得正起劲么,怎么好扰。”

    “对了,王管家您这是干什么呢?”

    “我正要跟世子爷呢,”王管家上前两步凑到陆珩跟前,又递上一张单子到陆珩眼下,才道:“世子,这是今日夫人命人从公府送过来的补品,夫人您日夜操劳公务也不能耽搁了身子,这都是鱼胶、灵芝等上好的补品。”

    陆珩随意地看了眼,“都放到库房去吧不爱吃这些。”

    “这……”王管家想这到底是夫人的良苦用心,可又想起上次多嘴被斥,王管家只好朝那两个厮摆了摆手,“都送库房去吧。”

    陆珩抬起脚下的步子要走,倏地想起那个瘦得好似一阵寒风都能吹倒的人。

    他又忙出声,将人叫住:“等等。”

    “世子,怎么了?”

    陆珩舌尖于门齿后挑动,又将要出口的话语咬牙咽了下去,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好。

    一旁的方晋见状心里大概明了,他朝那两个厮招了招手,“把东西送去膳房吧,不去库房了。”

    王管家拍了下大腿,“方侍从,世子爷还没出声呢!”

    “我王管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了。”方晋忙朝王管家使眼色,“世子不吃,别人可以吃啊。比如宁姑娘……又比如我?”

    方晋又看向陆珩,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世子,既然你不爱吃,不如赏给我们吃吧。我们几个整日奔波也是很劳累的,也省得放坏了,多可惜啊。”

    陆珩瞥了他一眼,面色依旧平淡。

    “随便,”罢他又重新抬起了脚下的步子。

    但擦身而过时方晋还是眼尖的捕捉到世子嘴角处勾起的那一抹笑意,连暮光塞在身上形成的光晕也显得柔和起来。

    王管家忙凑到方晋身边,声道:“方侍从,还是你……”着就给方晋竖起了大拇指。

    “意思,这位爷就是嘴硬心软。”

    陆珩敛起笑意,停住步子转过身威胁道:“看来你俩很聊得来啊,不如就站在院子里给我絮到明日清,一次性聊个够。”

    “爷,属下知错了。”方晋赶紧加快步子跟上,抬手作投降状,“真的知错了。”

    *

    翌日,马车载着两人迎着日光在官道上平稳地行驶着。

    不多时,马车便停了下来。

    “世子,永定候府到了。”

    陆珩弯腰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宁瑶紧随其后。

    徐文若所办的寻梅会请的世家公子哥和姐不少,刚迈入候府的大门便有人上来和陆珩问好。

    大多目光触到陆珩身后跟着的宁瑶时都顿了一下,心中虽有疑问但到底不敢在陆珩面前问出来。

    这种宴会名字虽的高上,但一大半来参加的人都是为了活络关系,毕竟在场的都非富即贵。

    宁瑶垂着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以往在这种场合她也是被众星捧月的那个。晋安虽不,但世家总共就那些,她今日见到不少熟人。

    不是真心对待的朋友,的都是些漂亮的场面话。陆珩意兴阑珊,只时不时地点头冷笑附和一下。

    越往里走去,他显然成为了中心人物,来问好的人络绎不绝。

    陆珩偏过头,就见那瘦弱的人完全被挤了出去,垂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伸出手拽住宁瑶的手腕将她重新拉到了身边,沉声道:“跟紧些。”

    这些人本想当宁瑶不存在,可眼下是不能再装下去了。

    一个个笑容都僵在了脸上,看到陆珩拉住宁瑶的手腕时眼神晦暗不明。

    宁瑶点点头,将手腕从陆珩手心抽了出来,“奴婢知道了。”

    “奴婢”一词一出周围的公子哥们表情都异常精彩,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般动作,他不就是想羞辱自己么,让自己告知众人如今她只是他挥之即来的卑贱奴婢。

    事已至此,既然逃脱不了不如大方面对。

    这般想着,宁瑶就抬头对上他们的目光,面颊上挂起了昭彰的笑容。

    陆珩看着她面颊上那明艳的笑,是他这几个月见她笑得最愉悦的一次。可眼下只觉得这笑容格外刺眼,陆珩嘴唇嗫嚅了两下想解释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呵,他有必要跟一个奴婢解释的必要么?

    答案显而易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