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 瑶儿说我俩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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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世子, 宁姑娘。”贺星见状忙从观赛台那边赶了过来,“抱歉,在我府中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让二位受惊了。”

    “无妨, ”宁瑶梨涡轻陷,嫣然巧笑道:“还好没酿成祸患。”

    陆珩微微颔首, 眉眼虽松缓了些但还面色着实算不上好看。他心中担忧宁瑶的伤势, 当即就开口:“贺郡主, 宁姑娘她手臂受了点伤, 需要立即处理下, 不知能否借用下候府的擦伤药。”

    “宁姑娘受伤了?”贺星面露惊讶,面前的女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丝毫让人看不出来她已然受了伤。

    “那确实得赶快处理, ”贺星迟疑地看了对面俊容冷峻的男子一眼, 斟酌着语气开口:“不如, 我来给宁姑娘上药吧, 陆世子的身份恐怕不是很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陆珩当下拒绝了贺星的提议, 出来的话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贺星一个平时都需要下人伺候的郡主, 交给她, 他不放心。

    宁瑶讪讪笑了一声, 开口圆场,“我没大事的,贺郡主还是先去那边安抚沈姑娘吧,我瞧她着实受了不轻的惊吓。”

    “好,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陆世子了,我让丫鬟带二位去一个僻静的地方。”

    *

    两人由着贺星身边的丫鬟带着到了偏院的凉亭,眼下人都聚在马球场, 这处着实僻静,很快那丫鬟又送来了热水和好些用药。

    陆珩拉着宁瑶让她在石凳上坐下,他目光在那些药瓶上扫了两眼,对着一旁要候在这伺候的丫鬟道:“你们可以下去了。”

    待那两个丫鬟走了以后,陆珩才上前两步凑到宁瑶身前。他俯下身,伸手去捋宁瑶的袖子。

    “唔……”宁瑶轻抽一口凉气,一双黛眉拧成了疙瘩。

    即使他动作已放得极轻,但随着动作衣裳的布料便摩挲着伤口,这滋味还是难受的。

    陆珩注意到她的异样,他抬眸看向女郎,语中隐有严厉:“疼也好,让你长些记性。”

    “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宁瑶不服气地反唇相讥。

    “没让你见死不救,”陆珩轻叹一声,“我是希望遇到这种危险的事你可以找我,当时我不正在你旁边么?”

    “当时情况危急,我没想那么多……”宁瑶声音越越,她确实理亏,最后垂下头乖成了鹌鹑。

    虽刚完责备的话,但眼下见女郎这般乖巧的样子,陆珩心头又软了一片。只能轻声安抚着:“你忍着点,我动作已经很轻了。”

    待袖子全部捋上去后,伤口终于露了出来。手肘处擦破了皮,眼下红通通一片。

    陆珩将木盆里的湿帕子捞起拧干,刚被热水浸透,那帕子眼下还冒着热气。

    他拿着帕子先将宁瑶的伤口轻轻擦拭一遍,做完这些他抬头看了宁瑶一眼。就见她此刻贝齿咬住粉唇,眉头紧拧,腮帮子还是鼓起的,像一只在吐泡泡的金鱼,这幅可怜的模样着实又惹人怜爱。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宁瑶鼓起的腮帮子。

    宁瑶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将他的手毫不留情拍掉,撅着嘴愤愤道:“不准笑,我都受伤了,你还能笑出来?!”

    听她完这话陆珩反而笑得更大声了,他幅度地直起身子,将脸凑到宁瑶脸下,两双眼睛对视着,

    两人间的距离瞬间被拉尽,近的陆珩都能看清女郎面颊上白色的绒毛。

    他一双狭长漂亮的凤眸此刻闪着灼人的明亮,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你受伤了,我为什么不能高兴?我俩是什么关系?”

    男人话时温热的气息扑在她面上,宁瑶的羽睫扑扇地更厉害了。

    她抿着唇,没回话。

    陆珩并不着急,他伸出手搭到石桌边沿。这动作从远处看过去就像是宁瑶被他圈在怀中。

    宁瑶余光瞥了一眼,他那只手骨节秀美,皮肉匀称,她发觉自己似乎更喜欢看他的手。

    注意到女郎的分神,陆珩伸手将女郎的脸移正。他继续低声诱哄着面前的女郎,“嗯?你我俩是什么关系?”

    宁瑶别开眼,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别靠我这么近,我快透不过气来了。还有,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

    罢她就决绝地偏过了头,可面颊上渐渐浮起的红晕却出卖了她。眼下她的双颊红得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粉粉嫩嫩。

    “好,”陆珩轻笑一声,退开身子,“我不急,来日方长我等你以后慢慢跟我。”

    他恢复正经的模样,拿起药瓶开始给宁瑶上药。

    边上着药他还对着宁瑶的伤口处不停地吹着热气,温声道:“吹一吹就不疼了。”

    “是么?”宁瑶重新抬眼去看他,虽然对他这话有所怀疑,但确实伤口处好受了些。

    陆珩抿唇温柔笑起来,“当然,这是我阿娘告诉我的。我时候顽皮,经常受伤,每次我阿娘给我上药她都给我这样吹。”

    听着他的描述,宁瑶仿佛能想象出来那画面。这是第一次听他在自己面前起时的事,还有他阿娘。

    “有多顽皮?”宁瑶歪着头好奇地问他。

    “这来可话长了。”陆珩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边道:“刚搬来晋安,我还记得那是个很冷的冬天。当时家里大半的银子都用去盘了绣铺,那个冬天我穿的是旧衣裳。之前在梧州同龄的孩都经常这样穿,来晋安后我也从未在意过。”

    “可有天我出去玩,有一群孩笑话我,我是叫花子。可我觉得我不是,我衣裳上的每个补丁都被我阿娘特意绣成了花,草……我觉得它们可好看了,当时我气不过就跟他们了一架,结果最后就是我被他们群殴了。”

    陆珩完云淡风轻地笑了两声,“瑶儿,你我是不是很傻,不过还跟他们。”

    见他这般轻松地出来,宁瑶却是有些笑不出来。

    她一双如清水般清冽澄澈的眸子里起了涟漪,心尖涌上一股难以言的苦涩。

    宁瑶点点头,附和他道:“嗯,是有很傻。”

    陆珩拉着宁瑶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宁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炽到,当即想把手抽回来,可这人却拉着她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他拉着女郎的手心紧紧贴住自己的面颊,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宁瑶,委屈道:“瑶儿,你看我时候这么可怜。我现在好难过啊,你能不能让我开心一点?”

    宁瑶蹙眉,方才不是还开心地笑么,怎么又难过起来了。可眼见手是抽不回来了,只能依着他问:“怎么让你开心?”

    陆珩漆黑的眼珠子微微转动,诱哄着对面的女郎,“好办,瑶儿要是能离那个梁明旭远一点,我就能很开心了。”

    宁瑶额角一抽,就知道他安的不是好心。但看他现在这个乖顺的样子,像是一条摇尾乞求安慰的狗。

    宁瑶一时也不忍心拒绝,只道:“我与他日后不会再有什么来往,不过,这也并不是因为你。”

    “那是因为什么?”陆珩疑惑问着。

    宁瑶淡抿粉唇,没有要的意思。

    “行,瑶儿不想便不吧。”陆珩噙起笑意,眉间展开眼里满是欢喜,“反正瑶儿了不再与他来往,我相信瑶儿一定能做到的。”

    *

    翌日。

    天气放晴,宁瑶提着鸟笼将烦带出来放风。

    这只傻鸟,她教了数日别的话,硬是没学会,翻来覆去还是只有那一句。

    这可不行,那句话得让她脸红,当着别人的面实在不好意思。若是这傻鸟再学不会别的,她就只能把它锁屋子里。

    宁瑶将烦在院子里安顿好,就起身去了宁闻的书房,她想找找有没有什么教鹦鹉学人语的古籍。

    宁瑶在书柜前看了一圈没找到教鹦鹉学人语的,倒是找到一本《相鹤经》。瑶瑶叉腰叹气,反正都是鸟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她拿着古籍正准备出去,冷不丁瞥见宁闻的书桌上摆着一本书。这本是很常见的,可书里却压了东西,此刻露出了一角,宁瑶猜测是玉佩。

    她大哥一向肆意桀骜,不爱佩戴这些东西。宁瑶疑惑地走过去,伸手将那书翻开,就露出了里头压着的物件。

    玉佩是圆月形状,但其实是两个半月形的玉佩合在一起才形成的此状。

    宁瑶将两个合在一起的玉佩分开,那半边的玉佩她越看方觉眼熟,她曾经在清秋姐姐那儿看到过。

    莫非……宁瑶心里有了猜测。如此一来很多事情便能想通了,当初她在清秋姐姐面前提起大哥时,清秋姐姐的反应便有些奇怪,但当时她并未深想。

    “瑶儿真好看!”

    ……

    外头又传来了烦、烦人的声音,紧接着宁闻的声音就接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