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替公主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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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地行军很难。

    尤其是那些京城来的将士们。

    一脚深一脚浅。

    鞋底都湿漉漉的,冻的整条腿都麻了。

    却意外的并没有人抱怨。

    大家像是背后有野狗追一样,一路狂奔。

    行军的队伍也稀稀落落。

    跑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将领余大人。

    虽然已经丢了面子了,可是他居然还不坐马车,而是骑马。

    因为骑马快。

    谁都没有料到。

    荆国居然这边退兵了,却在另外一边进攻了。

    蛮荒接连的另外一座城,地势平缓,绿树成荫,环境很不错。

    可以算是蛮荒的江南了。

    但是当年被朝廷文官看中,把那片地从蛮荒里划出来,单独成为一个城,为平水城。

    建起了高高的城墙。

    可以算是申国的北方的鱼米之乡。

    跟苦哈哈的蛮荒冥河州完全不同,那里离申城近一些,交通也更便利,物产又丰富,每年都有大把的文官想去那里任职。

    转头一圈回到京城就可以置办豪宅了。

    文官们都信誓旦旦,那座城固若金汤,不论谁来攻,都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据最先带着家眷跑出平水城的牛知府,哭爹喊娘的荆军已经破城了,还要屠城三日。

    余大人这边再也顾不上和重知府斗气了。

    屁股尿流的赶着要回京。

    蛮荒太危险了。

    荆国人太危险了。

    那边退兵了,转头却在另外一边攻了申城。

    所有人都在心底抱着一个幻想,希望能像那年蛮荒大战那样,到后来,荆皇会宣布退兵,不了了之。

    可是那一次,是荆皇的皇后薄氏有孕了,举国同庆,荆皇下令退兵。

    可是现在呢?

    薄后死的不能再死。

    荆国的太子也被烧成灰装在罐子了。

    谁还能阻止他?

    ……

    这一支军队跑的贼快,可是实际行军速度很慢。

    一群人乱走,自己就拦住了自己。

    也只有吴副将带的那一支队伍稍微好一些。

    不过他们中有一部分人跟着鹿五去了荆国,所以他带的队伍人又少了一些。

    但是他们身后,还有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是作行商扮。

    一车一车的据装的都是呢绒布料,和一些可以买卖的生活物品。

    也很是浩浩荡荡。

    但是队伍却很稳,并不慌乱。

    只是随着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多,这支队伍越来越沉默。

    ……

    申国朝廷更加沉默。

    那些往日能言善辩的文臣,集体哑巴了。

    连那些善于挑刺,几乎每天都有奏章上奏的御史们也哑巴了。

    只有老臣,碍面子,骂几句:“无耻,真正是厚颜无耻,言而无信真人。”

    大家都知道他骂的是荆皇。

    但是就这样骂,也不敢指名道姓。

    明明好了,把鹿寻送走,就退兵的,还送礼物。

    结果礼物一样没有见着,那边倒是退兵了,另外一边却直接攻城了。

    荆国人疯了吗?

    这段时间一直昂首挺胸,因为写出了闻名天下的制敌国疏而骄傲的叶御史,这会子低着头,不吭声。

    他,他可能想到了,也可能没有想到。

    荆国人会这样不讲面子,不按常理出招,居然真的直接命令大军攻申国。

    这还在冬日,还在下雪。

    感觉荆国的军队不是攻申城,是在他的脸。

    之前他在奏疏里头头是道的分析,分析荆国局势,分析天下局势,一句话,只要把鹿寻送给荆国,是利大于弊,荆国短期肯定不会攻别的国家,可是没有想到,荆国转头就给他当头一棒。

    荆国派出的是他们的奴隶出生的将军枯木长居。

    因为经历过最悲惨的生活,所以枯木长居将军非常冷血。

    他的手段,向来就是以屠城为主。

    就是要杀的敌人心惊胆战,再无反抗之心才行。

    消息传到京城,恐怕现在,平水城已经被屠干净了。

    就是不知道,荆军会就此罢休,还是继续南下……

    再南下,很快就会到京城了吧。

    这才是所有人害怕担忧的。

    申皇暴躁的坐在皇位上。

    看着底下百官,如同演哑剧一样。

    平日一个个能言善辩,自己一句,他们能发言百句,千句,现在居然一言不发。

    除了一个老臣骂了一句,其他人又安静了。

    申皇瑥气的要死。

    “叶御史!”

    “臣在。”叶荣弓着身子走出了队伍,站到了靠近申皇跟前的位置。

    申皇伸手在身边捞了几次,没有摸到东西,最终把案子面前镇压纸张的镇纸,是一块极好的墨石,很有年代了。

    但是申皇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还没有开始话,拿着镇纸就砸上去了。

    叶御史不敢躲。

    但是还是忍不住歪头避开了一下。

    脚步没有挪动。

    好在申皇的手头并不准,本来他想砸脑袋的,没有砸到。

    如果砸到,不定叶御史可以光荣的成为第一位被皇帝砸死的大臣了。

    但是那镇纸还是砸到了叶御史的腿。

    膝盖偏上一点。

    疼的叶御史直接跪倒在地。

    然后那镇纸也四分五裂,在地上发出了杂乱的脆响。

    “你不是几年内荆国都不会出兵吗?你不是把鹿寻送走可以拖累荆国的国力吗?你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怎么回事?”申皇瑥极少发大脾气。

    实在是他最近憋的太久。

    神佑实际是女孩,他从最初惊讶到惊喜,经历各种情绪,可是都无处发泄,因为鹿神佑压根不在跟前。

    可是眼下,他甚至顾不上这事了。

    御史叶荣的腿很疼。

    跪倒在地,他觉得自己骨头要断了。

    文官若是跛脚,是不能继续为官的,有碍观瞻。

    他额头的汗,一滴滴的冒出来,又落在了地上。

    他恨。

    为何自己想要成名想要上位,这么难,老天都和他作对,他做错了什么。

    朝廷所有人除了那个姓王的,所有人都想把鹿寻送去荆国,只是自己先开口了,为何就成了他的错。

    然而此刻,没有一人帮他话。

    所有人都静默。

    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自己的一身的坎坷,艰难。

    为了入申学宫的努力。

    这些年的艰辛。

    最后,想到了那个帘后的女子。

    “你是想青史留名,还是遗臭万年?史书,永远是胜利者写的。”

    那个女子话很轻。

    好像带着笑。

    叶荣跪倒在地,咬着开口道:“臣有本奏!”

    “臣罪该万死,但是大敌当前,皇上听臣完,再治臣之罪也不迟。”

    申皇想想也是,点了点头。

    “荆国攻申国,不合道义,失道者必定寡助,微臣以为,我们可以联合熙国共同抵抗荆国。熙国新皇以后位许之,熙国殷君也为嫡子求取公主,此乃……”

    申皇还没有听完就要爆炸了。

    果然送完鹿寻又要送公主了,和当年那讨厌的陈结余的一模一样,接下来是不是要把他也送走。

    随手又抄起了一个东西,这会子没有镇纸了,而是奏章。

    他直接抓起了一把奏章砸了下去。

    这次直接砸到了叶御史的头脸。

    只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叶荣一点没有避开,被圣旨的华丽外壳的一个角,刮到了脸,脸上瞬间溢出了血。

    “恳请皇上听臣讲完,熙国虽然君臣都共同求取公主,我们可以只嫁一位公主,既取得熙国支持,又可加深熙国君臣矛盾,皇上若是不舍的公主,宫中不止一位公主,据洛妃有个养女,皇上可以赐她为郡主的身份,让她替公主出嫁,此乃利国利民之举,想来洛妃必定不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