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你作诗,我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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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枯木春被灌了一些酒。

    脸有些红。

    他的皮肤本来很白,也许是常年在申学宫读书的缘故。

    他一点都不像他的父亲枯木长居。

    枯木长居是个黝黑健硕的男子。

    枯木春也很高,但是皮肤白净,整个人,恩,用荆国人的话来,他身上有读书人的酸气。

    他喝的不多不少。

    刚好够他回到自己的卧室。

    看望新娘。

    屋子里,有红烛。

    点的很亮。

    胳膊粗的大蜡烛点的整个屋子亮堂堂的。

    这不是他以前的卧室,他以前的卧室比较,位置也偏僻一些。

    可是他要成婚了,三娘给他准备了新的卧室,很大。

    连出恭的地方都比以前一个屋子大。

    他自己也觉得有些陌生,有时候走回来的时候,常常会走错。

    今晚又更陌生了一些。

    堆进了很多大红的箱子。

    梳妆台。

    还有很多女子用的东西。

    唯一他的东西,就是一面墙的书,其他东西,都不是他的。

    他进来的时候,已经很晚。

    屋子很安静,唯一有一点点“吱吱”的响声。

    好像有人在偷吃。

    好吧,不是好像,就是有人在偷吃。

    就见新娘坐在了床边,伸手摸床上的花生和枣,这是鹿五送来的,刚刚他就让人倒床上去了。

    这是申国比较细的礼仪,荆国人还没有学到。

    主要是荆国人有点不理解申国人对同音字,谐音的趣味。

    枯木春在申学宫还仔细研究了申国人的礼仪,所以知道这个。

    这会子新娘,伸手摸到一颗花生,就吃花生,摸到一颗红枣就吃枣,吃的不亦乐乎。

    枯木春看了一会,对面新娘忽然停手了。

    因为朝虎贝原本以为进来的是丫鬟,可是对面声音好久没有动静,呼吸又有点粗重,她大概明白了,是她的夫婿回来了。

    一下子,手上拿着的花生吃也不是,扔也不是。

    然后有人就把她手上的花生抢走了。

    听到啪嗒一声。

    那花生壳被剥开。

    里面两颗胖胖的花生仁,红红的。

    枯木春自己吃了一颗,把另外一颗给了朝虎贝。

    他嚼了一下,夸张的惊道:“好生!”

    看着朝虎贝红裙下的脚朝床底踢了踢,底下可是一堆花生壳。

    朝虎贝再也受不了,一把自己掀掉盖头,气鼓鼓的道:“不知道我父亲哪里请来的嬷嬷,申国新娘不能吃东西的,我饿了一天了,坐都坐不住了。”

    枯木春看到了新娘。

    怎么呢,没有想象中那么美。

    毕竟他班上有个著名的同窗,看完他,大概觉得其他人都容貌平平了。

    但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脸有点圆,眼睛很大,脖子细细的,手臂很长。

    刚刚牵手的时候,感觉到对方应该是善武的,手上的茧很重。

    “那你还吃吗?”枯木春问。

    朝虎贝这会子也看到了对面的男子。

    和父亲形容的弱鸡不一样,没有那么弱鸡,看着也很高大。

    和玩伴阿塔尔的也不一样,没有那么呆,眼神很明亮。

    身上确实一股子读书人的酸气。

    但是很好看。

    恩,没有皇子云好看,想到皇子云,朝虎贝就觉得像是噩梦一般。

    但是很平易近人。

    总的来,第一眼,朝虎贝感觉很不错。

    她摇摇头,又立刻点头。

    “我不吃花生了,太生了,我想吃点别的。”

    卧室里有一张桌子。

    上面摆满了据不能吃只能看的东西。

    不过朝虎贝是朝慕尔将军的女儿,自是野惯了,现在看着一桌子的东西,还是决定遵从本心。

    反正盖头都自己掀掉了。

    朝虎贝吃东西速度很快,不难看,应该家里有培养过礼仪。

    枯木春陪着吃了一点点,每样都一点点。

    “我在外头有吃过,太晚吃对胃不太好,你以后也不要挨饿后暴饮暴食。”

    枯木春声音平和的道。

    朝虎贝心想,果然是个大夫吗?

    不过也放慢了速度,在了一个嗝之后,秀气的停下来了。

    一时间屋子里有点安静。

    朝虎贝忽然开口问道:“今天皇子云来了,你介意吗?”

    枯木春摇摇头:“有一点担心你介意,我还好,以前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没有关系,以后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我们是一体的,我不会再让你遇到那样的事情。”

    朝虎贝脸一红,没有想到面前这人,居然这么会哄人。

    荆国汉子不都是一下子就上床的吗?

    “那我们喝酒吧。”朝虎贝觉得这样坐下去,恐怕她要坐到天亮,于是豪气的道。

    桌子上两大杯酒。

    那是申国人用来给新婚夫妇喝的交杯酒。

    当然申国人本来是用秀气的酒盅装上一点点酒,两人勾着手,意思一下喝就行了。

    可是实诚的荆国人准备了两大杯。

    这酒还是用虎骨鹿鞭泡出来的老酒。

    两人也没有交杯,酒杯对着酒杯,用力一碰,满满的酒都荡出来了。

    然后朝虎贝一口气闷了。

    枯木春都来不及阻止,看着女孩这样豪气,他也只好一口气闷了。

    已经喝了不少酒的他,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摇摇晃晃的朝床边躺去。

    结果差一点躺空,落到地上。

    好在半空的时候,他的腰被人稳稳的拖住。

    就见他的娇妻朝虎贝,用手扶住他的腰,然后一个转身,就把他丢上了床。

    新房的床很柔软。

    不过偶尔感觉生下好像还有没有吃完的枣和花生。

    枯木春晕乎乎的想睡觉。

    却觉得有人在自己身上折腾,又热又难受。

    黑夜里,时常传来花生被压碎的“啪嗒”声,红枣被压扁了的声音。

    还有男子的呻吟。

    女子娇羞一些的喘气。

    直到第二日。

    枯木春睁开眼。

    看到自己身上趴着的女子,他觉得自己浑身都疼。

    看到床上一床的花生和枣。

    床上的女子,嘴里居然还有颗枣,一努,一努的,睡梦中都在吃枣。

    阳光从窗外一点点照进来。

    他的屋子很大,那阳光爬了很久,才从地面爬到床上,爬到他胳膊上。

    爬到他胳膊上枕着的女子的脸上。

    那女子才睁开眼。

    转头看到枯木春笑吟吟的望着自己,她羞的盖上了被子,缩在里头。

    枯木春无奈的看到被子里丢出来一个枣核……

    他静静的躺着,有点满足,有点开心。

    他成婚了,是一个成年男子了,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朝虎贝掀开被子抬头,看到她夫君脸上的笑容,也傻笑了起来。

    “夫君,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恩,我想作诗。”

    朝虎贝瞪大眼,“你会作诗?文绉绉,四句一段那种?我父亲那个最没用了。”

    随即又道:“算了你作诗吧,我养你,我嫁妆很多,我父亲给我陪嫁了二十多个铺子,两千多只牛羊,一千多匹马,你以后负责作诗,我负责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