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朕敢喊,他们敢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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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嘉相信赵璋真敢做出出柜的事情来,但他就没那么自信了,如果两人只是普通人,那的没什么,可一国君主断袖了,而且还有个固定的男性恋人,怎么想他都是会遗臭万年的那个祸水。

    “别贫嘴,到时候让你喊爹娘你敢吗?”

    赵璋淡淡地问:“朕敢喊,他们敢应么?”

    沈嘉郁闷了,当然不敢,估计知道赵璋的身份都能吓半死,起来当年赵璋很得他父母宠爱的,在沈家的待遇比他还好。

    沈嘉去洗了个澡,换上清凉的睡衣,他在家穿的衣服有时候会让人做成现代款式,方便好穿,今天这身睡衣就是,扣子也是他找人用树脂磨的。

    赵璋已经在床上等他了,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见沈嘉出来目光就定在他身上不会动了。

    “怎么?哪里不妥?”沈嘉低头看着自己,穿的很规矩啊,这样的睡衣沈嘉当年也给赵璋做过。

    赵璋声音低沉地:“再给朕做几套,要与曾经那些一模一样。”

    沈嘉走过去,跪坐在床上,用力一推,坐在赵璋腹上,笑着:“何必呢,反正都是要脱的。”

    不用问也知道,他曾经送给赵璋的东西肯定被他扔光了,当初在金銮殿上看到的那双靴子也是赵璋故意找人做的,安的什么心他也能猜出来,在别人眼中稳重无比的帝王骨子里的矫情与记仇从来没变过。

    两人正进行到激烈处,房门突然被敲响,沈母高兴地喊道:“嘉嘉,门怎么锁上了?你睡了吗?”

    沈嘉和赵璋同时一顿,两人的深情对视也瞬间成了死亡凝视,然后同时推开对方,气氛立即尴尬起来。

    “嘉嘉,你屋里的灯还亮着,没睡下吧,快开门,娘有好消息告诉你。”

    沈嘉平复了一下喘息,才一本正经地回答:“娘,您等一会儿,我刚沐浴完还没穿衣裳。”

    沈嘉又推了赵璋一把,指了指密道,示意赵璋赶紧穿衣服回去,如果被沈母看到赵璋半夜三更在他房里,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璋不愿意走,他今天都准备在这边过夜了,他捡起地上的衣裳鞋子塞进被窝,然后整个人卷着被子滚到床铺最里侧,只要放下床帐外头就看不到床上有人。

    沈嘉觉得这样也行,扫了一圈没发现异常才穿上衣服去开门。

    “怎么这么慢?”沈母推开他走进去,一眼看到床边的矮柜上放着一本书,笑着:“还看书呢,怎么不多点几盏灯,心眼睛看坏了。”

    “没看,是之前看的。”沈嘉心翼翼地拦在沈母面前,深怕她去床上看。

    沈母坐在桌边,看到床帐紧闭只以为沈嘉要睡了,沈嘉从就有睡前沐浴的习惯,想来现在也是如此。

    “我是来告诉你,刚才收到你大姐的来信了,是再过几日就到长安了,你姐夫和瑜姐儿也一起来了,可惜涵哥儿被他祖母留下了,这这一分别也不知道以后那孩子会被养成什么样。”沈母起这事就伤心,同时觉得亲家母不近人情,哪怕看在沈嘉的面子上,也不该为难他们。

    沈嘉是知道的,原本只有大姐夫可以来,媳妇儿总要留在家里伺候一家老,还是他大姐据理力争,才争取了同行的机会,可惜外甥却来不了。

    他安慰道:“娘,您放心,等姐夫在长安站稳脚跟,总能将涵哥儿带来的。”

    “希望如此。”

    沈嘉正好有个决定要告诉他母亲,便:“娘,我想给三个姐姐再补份嫁妆,当初咱们家为了供我念书也没给姐姐们多少好东西,如今我也有成就了,也该补偿她们一些。”

    沈母觉得可有可无,“你姐姐们嫁的都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当初嫁妆也是足足的,哪有不好?不过你有这份心也好,这样也能让她们在婆家过的更好。”

    沈母虽然难免有些重男轻女,但自己生的女儿也是疼爱的,否则不会大半夜收到女儿的信就急匆匆来告诉沈嘉。

    “还有,我在南城区给姐夫他们物色了一个铺子,上个东家要回岭南去了,卖的急,价格也适中,我便买下了,到时候就将这个铺子送给姐姐吧。”

    沈母欣慰地看着自己年轻的儿子,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可能还活在爹娘的保护下,她儿子不仅能独当一面,还能将一家子照顾的周周到到,她上辈子一定是积了大德才有这么好的儿子。

    起来,儿子好像是八岁那年突然变懂事的,时候也是个混世魔王,不过谁家孩子都是淘气的,沈母也不觉得有异。

    “你决定就好,以后你姐姐们还得靠你照顾,你过的越好,她们才能挺直腰板。”

    沈嘉当然知道这一点,他看时间不早了,赶紧催沈母回去。

    沈母也不敢再留,沈嘉明天一大早还得上朝的呢,她起身:“那你歇着,明儿早上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大肉饼和果子,配上豆浆。”

    沈母走路脚步轻盈,赵璋在床上也看不到她出门了没有。一直维持一个姿势他整个人都僵了,忍不住翻了个身,然后……屋子里的三人都听到了床铺发出咯吱的声音。

    沈母转身,疑惑地问:“怎么床榻会响?”

    沈嘉吓得面无血色,胡乱扯了个理由:“可能……可能是有耗子吧。”

    “耗子?这怎么能行?我去瞧瞧,如果真有就让下人来死它。”沈母风风火火地往里冲。

    沈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焦急地:“不用了娘,应该只是路过的老鼠,都这个点了,我很困了,不如明日再找人来清理。”完他了个哈欠。

    沈母想想也是,“那你自个心些,先拿棍子敲敲床,将它赶跑,明天我让人来给你整理屋子,该修的修,该补的补,老鼠都能进来,这屋子也太破了。”

    沈嘉讪讪地笑着,将沈母送出门,然后急忙关上门上锁,背靠在门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他冲到床边掀开床帐,低声道:“你可以出来了。”

    赵璋都快憋死了,踢开被子喘着气,侧头看沈嘉,阴恻恻地问:“朕是老鼠?”

    沈嘉笑了起来:“可不是?一只硕大的会偷情的老鼠。”

    “反了你,看来你今晚是不想睡了……”赵璋一把将沈嘉拖上床,被子一盖,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事情。

    第二天沈嘉险些起不来床,可是看赵璋神采奕奕的模样又有些生气,凭什么动的人是他,结果反而是自己又困又累?不都是男人嘛,体力怎么差距这么大?

    赵璋好心地问他:“要不要给你批个假?”

    沈嘉忙爬起来,挺着胸拒绝,“不用,我很好,不用请假。”

    赵璋“呵呵”了两声,穿好衣服离开了,他回到宫里还要洗漱,换朝服,如果有时间就随便吃点东西,没时间的时候也是饿着肚子去上朝,皇帝做成他这样也是挺可怜的。

    可谁让他的另一半不能住在皇宫里,密道虽然安全可是并不近,而且每回从密道走一趟心情都不会太好。

    朝会开始没多久,沈嘉就觉得腰酸腿痛了,他时不时扶了扶腰,实在厌烦封建社会的开会形式,,为什么非得让人站着?难道他们这些有功之臣不配拥有一把椅子吗?

    像他这样的年轻人也就算了,那些上了年纪的老臣每天散朝后都得让人扶着出去,实在太折磨人了。

    而且实话,这样排队地站着并不利于朝臣之间的交流,如果是面对面坐着,保准吵架能吵的更激烈。

    沈嘉的班底已经建立起来了,一个会计司足足有七八十人,除了有官职的那五十人,他还招了三十名有做账经验的账房,年纪都在三十岁以下,这些人将会成为他第一批的学生。

    沈嘉对现代的会计系统比较了解,以前在财务部门待过,但照搬过来肯定是不合适的,还得结合起来按照现实情况作出改变。

    “按本官的意思,光有一套流水账是不够的,账册应该分为总账、明细账、并且针对资产单独做一套固定资产明细账,并且每年进行清点……”

    沈嘉提出自己的框架,得益于之前的北巡,他对地方官府的账务也非常熟悉,第一套科目很快就设计出来了。

    会计司底下的人一开始听的云里雾里,但只要举几个例子,他们很快就能接受,并且融会贯通,沈嘉将底下的人分了三个组,将方案分成了三部分,每个组负责一部分,虽然他自己也能做完,但他也有意识地锻炼下属的能力。

    把事情都交出去后,沈嘉顿时轻松起来,正好大姐一家也到了,他便腾出时间领着大姐去看铺子。

    这一日,赵庭又能出宫半天,这是他每个月最期待的日子,最开始出宫的时候,半天根本不够,他总觉得有看不完的杂耍,吃不完的酒楼,不完的架,日子久了,那些最想去的地方都去过了,赵庭的兴奋劲才恢复正常。

    “王爷,今日咱们去哪儿?”赵庭的贴身太监问他。

    “木子,你又叫错了,记得叫少爷!”

    “是,奴才记住了!……那少爷,咱们今日是去城东看杂耍还是去城西看西域美人?”

    赵庭想了想,摇头:“算了,都看过了,没意思,今日咱们随便走走看看。”

    赵庭出宫时明面上只带了四个厮四个侍卫,这阵仗在长安贵族子弟中不算大的,因此也不会让他太过显眼。

    “咦,少爷,前头那个人看着像是沈大人吧?”木子指着街上的一个人。

    赵庭对沈嘉的印象深刻,并且觉得和他话特别有意思,比自己那几个老古董太傅好多了,他顺着木子指的方向看去,可不就看到沈嘉走在街上,身边还跟着一个貌美的年轻妇人,在他们身后,还有一辆马车跟着。

    赵庭疑惑地问:“本王记得沈大人还未成亲吧?他身边的妇人是谁?”

    “这奴才可就不知道了,您要上去问问吗?”

    “不必了,万一是……那就尴尬了,未来沈夫人我见过,貌美非常,这位年轻妇人看着年纪比沈大人还大一些,未必是他屋里人。”

    “少爷的是。”他们站在路边看到沈嘉带着那名妇人进了一家商铺,那商铺没挂牌匾,里头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卖什么。

    赵庭突然来了兴致,他觉得自己也可以了解一下官员的私下生活,比如他们除了俸禄还有没有其他收入,比如他们在家里都是如何生活的。

    “走,跟去看看。”

    沈嘉今天带着大姐来看铺子,这铺子以前是卖胭脂水粉的,两层楼,面积挺大,不管要改造来做什么都不会太难看。

    “这样大的铺子得花不少钱吧?”沈菁暗暗咂舌,虽然知道她弟弟当了官,赚了不少钱,但他才入仕多久,居然能就买下长安城的旺铺,真是太能干了。

    “也不怕告诉你,这铺子我买来花了两千两,有中间人帮忙,价格砍了近三成,将来若是你们不想开了,是租是卖都可以,你和姐夫商量好做什么生意了么?”

    沈嘉今天没让大姐夫跟来,这铺子是他送给大姐的,先带来她踩个点,顺便私下问她些情况,免得大姐夫听到了心里有疙瘩。

    “你也知道,你大姐夫家是做蜀锦发家的,且算半个皇商,这一行也是我们做熟的,这长安城第一家分铺我们还是算做布匹生意。”

    “挺好,蜀锦在长安城也是挺受欢迎的,不过长安城的贵女们更喜欢鲜亮一些的颜色,你们可以在染色上多下点功夫。”

    沈菁很有自信,这几天她已经看出弟弟在长安城的地位了,每天送礼上门的人络绎不绝,虽然大多数都退回去了,但这已经能明沈嘉的能耐了,她以沈嘉亲姐的身份在长安城开商铺,平日里也能交往到一些官夫人官姐,生意应该不难做。

    “你放心,这一点你姐夫之前就考虑到了,这几天他忙着在大街巷转也就是想看看市场,我知道你从就脑子活,以前也没少给你姐夫出主意,你有什么好提议都可以告诉我。”

    “其他的先不谈,先把铺子收拾出来吧,得重新装修才行,样式做的新颖些,也能博人眼球。”

    “这就看你的了,你的图纸画的那么好,真的,我一直以为你会进工部,没想到你居然进了户部。”沈菁时候就见过沈嘉画画,别人看他画画总觉得太死板,圆是圆,方是方,可他们不知道沈嘉画的都是设计图,他们家里的不少东西都是沈嘉让人做出来的。

    “我可没那时间,给你们找个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吧,我也会提点自己的意见,等成稿了再交给你们。”沈嘉认识几个工部的官员,对方也经常找他学表格,想必请他们出个设计稿应该不难。

    “你把关就行。”沈菁对自己这个弟弟十足放心,他们先带着家眷行李来,后面还有一批货,估计等那批货到这铺子也装修好了,一想到将来可以和父母在一个地方,又有做高官的弟弟当靠山,沈菁就觉得未来有盼头,如果能把儿子接来就更完美了。

    他们在二楼话,身边只有潘默伺候。

    楼下传来了争吵声,刚开始还不明显,过了一会儿,沈嘉居然听到了熟悉的属于太监的那种腔调,心下一惊,忙下楼去查看。

    他从楼下走下来,发现自己这间混乱的店铺里居然挤了不少人,难怪如此吵闹。

    赵庭因为年纪被护在身后,沈嘉一时没有瞧见他,冷声问道:“发生了何事?何人在此喧哗?”

    何彦从人群中挤出来,跑到沈嘉身边,大声:“大人,刚才有一群人闯进来,我拦下了,是这店铺还未开业不能进,对方认识你,我觉得他不像谎就领他们进来了,谁知道后面一批混子居然也趁机闯进来,还这铺子他们也有股份,让咱们出五千两银子买,我气不过,就和他们吵起来了。哪知道他们以为刚才那客人与咱们是一起的,就想抓他要挟,这才起了冲突!”

    沈嘉先扫了那群闹事者,看穿着和气质确实像街头的混混,他没做过生意,但大概猜到这群人应该和现代的黑社会差不多,想尽一切办法骗钱。

    沈嘉没理会他们,把目光投向另一边,只觉得有几个人看着眼熟,“请问……”

    赵庭从侍卫身后探出脑袋,不苟言笑地了声招唿:“沈大人,本……本少爷路过此处,看到你于是进来声招唿。”

    要不是他临时起意,还不知道天子脚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连朝廷命官的铺子也敢劫。

    沈嘉看到他吓了一跳,虽然他知道赵庭身边有人护着,可是意外无处不在,这时候再看那群混混就总觉得是别人找来针对赵庭的。

    原先他爱搭不理,此时却不得不慎重对待,指了他们吩咐一声:“潘默,将这些人拿下!”

    沈嘉这趟出来只带了潘默和另一个护卫,刚才潘默跟着他上楼了,另外一个不认识赵庭,否则那群人早被收拾了。

    “属下明白。”潘默先朝赵庭行了礼,然后冲向那群闹事者,后者见他一个人过来。还大笑着:“嘿,我还当是什么大官呢,原来就是个绣花枕头,一个人就想拿下我们,做梦……啊……”

    潘默可是大内高手,对付几个混混轻而易举,要不是知道不好杀人,他还能更快一点。

    等闹事者全都躺下了,潘默才退到一边,赵庭的目光发亮,在潘默身上转了转,这个侍卫武功实在高,比教他武术的教头还厉害,而且身上有股熟悉的感觉,仿佛自己在宫里见过。

    不过怎么可能呢?沈嘉的护卫怎么也不该和宫里有联系。

    沈嘉走到赵庭面前,行礼后声问他:“少爷,您要不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还没查清楚,万一是针对您来的可不妙。”

    “应该不是,他们刚开始并未关注我,应该不知道我的身份。”

    沈嘉只是不敢大意,不过既然人都撂倒了,他也就没勉强,他回头:“审一审他们,看看他们什么开路,如果不肯真话就交给锦衣卫处理。”

    那群混混一听锦衣卫的名头都吓呆了,外地的百姓可能不晓得锦衣卫的威名,他们长安城的人可是最怕听到这三个字。

    潘默点头,随手抓了一个人走到铺子后院,没一会儿就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把倒在地上的混混吓个半死。

    “我我……”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大叫起来,其余人纷纷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跟着大哥干的。

    沈嘉没空管他们,他亲自带着赵庭出门,千叮万嘱:“可不能往混乱的地方去,不要吃外头的食物。最好也不要过多接触不明不白的人,还有,切记不要对任何人大发善心,知人知面不知心。”

    赵庭出宫前已经被再三叮嘱过了,此时听沈嘉唠叨居然没觉得烦,反而觉得倍感亲切。

    他身边的下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也会劝他不要违背皇上的话,可是沈嘉的态度就很亲切,仿佛真是自己的亲人一样。

    赵庭从没了父母,祖母虽然疼爱他,可是他还是希望有亲人陪伴,和沈嘉相处,他总能感受到这种感觉,仿佛他们是一家人似的的。

    他朝沈嘉点头,:“沈大人处理就行了,我今天也不去哪,就周边转转,不扰你了。”

    沈嘉也不好什么,认出他身边的几个人,交代了几句就将人送出去了。

    赵庭回头,发现对方已经转身进去了。楼里的惨叫声一直没停过,也不知道那些人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赵庭问身边的太监:“刚才那个人瞧着眼熟,而且似乎知道我的身份,他是谁?”

    木子笑着:“奴才也不知道,不过看气质还能挺像宫里的人,少爷要是好奇不如去问问沈大人。”

    赵庭在街上走了几步,越发不知道该去哪里,想了想,:“沈大人家住何处你可知道?”

    木子低头回答:“奴才听过,他家就在玉井坊,离这儿不远。”

    “走。咱们上沈大人家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