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N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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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落下来, 平江边上亮起串串灯火。  酒馆生意好,四周都?是嘈杂人?声,只有角落临窗的一桌最安静, 两两对坐着低头动筷,没?人?话。

    闵雪跟梁初要看江景, 于是两人?靠窗吹风。  剩下赵知砚跟褚霖坐在靠走道的一侧面面相觑,这两人?也算机警,察觉桌上气氛不对,便都?把嘴闭严了, 谁也不敢先开口。

    不话, 又?都?得?负责开车回去,酒也没?法喝。  褚霖无聊得?要死, 斜眼瞟向旁边, 这两个女的默不作声地一杯接一杯碰, 他看一阵, 实在郁闷得?不行?, 忍不住从裤兜摸包烟出来。.

    “来根?”他做口型问赵知砚。  那人?跟他半斤八两的无聊程度, 随即张口回应:“来。”

    所谓难兄难弟不过如此,褚霖好笑叹气, 伸手递给?他一根。  又?从裤兜掏出火机, 作为尊敬,要先给?哥哥点上,他握着火机,欠身展臂凑到赵知砚唇边, “啪嗒”一声按下的同时, 耳边响起闵雪冷冷的声音。

    “有素质没?有?给?我滚出去抽。”

    褚霖赔着笑脸,点头哈腰地把赵知砚拽出去。  梁初回头望一望两人?背影, 忍不住笑道:“你真厉害,他这么听?你话啊。”

    闵雪低眉夹菜,淡淡勾了勾唇。却没?再?什么,梁初看她一阵,伸手拿过她杯子给?她添酒。  酒水声清亮汩汩落进杯里,梁初问:“你跟他好不容易复合了,可我怎么觉得?,你还是不太高兴呢?”

    “我们两个分?分?合合多少?次了,早都?习惯了,”闵雪,“再?复合,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了。”  她接过酒杯,仰头慢慢喝一口:“再?现在复合了,早晚不也得?分?吗。”

    “这次和?好了,就别再?分?了呗,”梁初,“褚霖人?挺好的。他多喜欢你啊,你想一想,要是换成别人?,谁能愿意陪你折腾这么多次……”  “不行?啊……”闵雪出声断,慢慢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婚的。”

    她垂着眼,将最后一杯底酒喝完。或许是酒有点辣,她又?喝得?急,眼眶都?被呛得?发红。  眼见她捂着嘴要咳,梁初连忙抽了纸巾递过去:“你总这个,就一点没?得?商量吗?”  手指收紧,闵雪抓住纸巾:“没?有。”

    她剧烈地咳了好一阵,很久之后,呼吸才渐渐平缓下来。  攥着纸巾的手轻放回桌上,她抬起眼,梁初的筷子也早放下了,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我自己实在是迈不过那个坎去,没?办法,”静了片刻,闵雪,“他家里那么盼着他成家,他也那么喜欢孩子,我不想耽误他。”

    她丢了纸巾,伸手去拿酒瓶。拔了塞子,又?倒一杯。  “本来这次我都?想好要跟他彻底断了,可是他半夜发着高烧来找我,我看见他那样子,就又?心软了。”

    “我这人?脾气爆,平时大?部分?火都?发给?他了。”她,“我这么差劲,他还那么惯着我,他对我真的特别好。”  “可我不能总这么拖着他呀……我也不想让他再?为我牺牲什么了。找个机会,还是得?散了。”

    酒杯再?一次灌满,闵雪歪着头,端详那逐渐升高的酒面。梁初听?得?喉咙发涩,默了半晌,别开眼去,闵雪忽然道:  “行?啦,我这没?什么好的,你。”  她盖上酒塞子,端起酒杯凑到唇边:“这次终于想好了?”

    梁初点头“嗯”一声,闵雪抬眉,笑了:“你想好了就行?。”  又?:“那……快该结婚了吧。”

    “谁知道呢,”梁初,“其实也无所谓,反正都?结过一次了。”  “就因?为结过一次,什么都?熟悉了,这次还不是办就办的事儿,”闵雪弯着唇笑,“我看赵知砚还是那样,一顿饭老看你,猴急猴急的,不准明天就给?你求婚。”

    “结婚,生孩,过一辈子。”闵雪放下酒杯,托腮望向波光粼粼的江面,喃喃道,“真好。”

    她定定望着,湖光潋影摇摇摆摆地映进眼里。后来她垂下眼皮,慢慢合上眼睛,梁初注视着她,她们认识许多年,印象里她从到大?总是咋咋呼呼热热闹闹的,倒真少?见这么静默的模样。

    莫名其妙地,梁初鼻子发酸。  低了头,扯起嘴角笑道:“嗐,也没?你想的那么好。得?倒简单,你以为真这么容易啊?你就看我跟赵知砚三年多了都?没?有呢,谁知道他行?还是不行?……”

    她没?完,背后“噗”的一声。  那一声够响亮,梁初愣一愣回头,看见赵知砚僵硬地站在那儿,褚霖紧绷嘴唇,正拍他的背:  “那什么,咳,哥,这烟有点呛……哈哈哈……哎哟咳咳……哈哈哈,呛死我了……对不住,哥……”

    闵雪回神也忍不住笑,梁初扶一扶额,觉得?眼眶脸颊全发烫。  余光瞥着赵知砚在她身边坐下,随即他扭头看过来,上下量她一眼:“喝多了?”

    她下意识摇头,反应过来,又?点点头。褚霖坐在对面再?次爆发笑声:“哥你别掩饰了,我嫂子没?喝多,的都?是真话。”

    赵知砚横他一眼,没?理会,伸手来试她脸的温度:“要是喝多了就回家。”  “这才几点啊,”梁初看一眼时间,纳闷道,“这么早回家干吗?”  “……”

    “嫂子这都?不懂,”褚霖笑,“还能干吗,证明他行?呗。不过我给?你啊,一般越是不行?的才越急着证明呢……”

    赵知砚表情管理失控,铁青着脸冷冷抬头。没?等开腔,闵雪先一巴掌替他清理了门户:“你无不无聊,有毛病是不是?不话能死啊。”

    褚霖捂脸撇嘴,低着头老老实实去付了账。  接风席散场,他们从酒馆出来,沿江是一路灯火点缀的木栈道,褚霖的摩托车停在树下,车子启动时,轰隆巨响,梁初闻声回过头去,看见他们靠着摩托车,站在树影里接吻。

    她觉得?眼角泛酸,心里堵得?不出话。  怔怔地望一阵,有人?抬手遮住她眼睛:“这有什么好看的。”

    梁初笑笑,扯下他手。仰起头:“我喝得?有点晕,我们别开车了,从这个栈道上走回去好不好?”  “好啊,”赵知砚看看她,点头答应,“那我明早再?过来把车开回去。”

    他们沿着栈道慢慢走,夜晚潮湿的水汽从江边浮上来。顺带着风也泛凉,吹得?灯影影绰绰的,走一段路,赵知砚把薄外套脱了给?她罩上。  梁初抗拒热,被他按住胳膊强行?拉上拉链:“喝了酒容易出汗,一会就冷了。”

    她抬眼,赵知砚低着头,很仔细地替她弄拉链,自己只穿了件短袖。  “你不冷吗?”她问。  “不冷。”赵知砚。顿了顿,似是有些?刻意地强调一句:“身体好。”

    “嘁,”梁初失声笑了,“好什么呀,三天两头犯胃病的,还好意思?自己身体好。”  赵知砚也笑:“我现在好多了。”  “不疼了吗?”  “不疼了。”  “做手术的时候也不疼了?”

    赵知砚蓦地沉默下去,梁初一愣,酒后神经迟钝,想捂嘴已经来不及。  静了半晌,听?见他问:“你怎么知道?”  “我……”  “谁告诉你的?”  没?办法,她交代:“褚霖跟我的。”

    她低头盯着地面,过了一会,赵知砚来牵她的手:“那是心理应激,不是生理性的。最近也有好转了……没?事的。”

    “褚霖,你是有一次做了台手术之后变成这样的,”梁初看向他,“你做那台手术时犯了胃病,后来就留了应激症状,一上手术台就容易胃痛。”  “他是因?为那台手术特别难,你胃疼着强撑着做完的,所以才出现这个情况。他还……”

    赵知砚笑了:“他得?可真多。”

    “赵知砚,”她却像没?听?见似的,很深地看着他眼睛,“那台手术,是陈炀的手术吗?”

    他不再?话。

    “是不是?”

    “是。”他。

    夜灯底下,他站着,单薄的衬衫被吹风得?抖动起来。  梁初愣愣仰头,望着他平静的眼,哽了好久,开口时喉咙有些?发痛:“你……干吗要那么勉强自己……”

    “人?命关天,”他回答,“我不能让他死了。”  “如果那天他死了,你这辈子都?会恨我,就像我爸恨了贺秋兰一辈子。”

    “我不想让你恨我。”

    他站在风里,目光温和?,像一座湖。  梁初怔愣着,半晌,慢慢朝他走近,双臂穿过他侧腰,把他轻轻环住:“傻瓜。”

    赵知砚也去抱她,手掌护着后脑,把她搂在怀里。  很久很久,他们谁都?没?话,后来是他先开口,很轻很低的声音,句“对不起”。

    不过对不起什么呢,他不上来。.  只是觉得?太多事上他都?该对她“对不起”的,总该慢慢地、一一地完。

    “风冷了,回家吧。”他松开她,。  .  梁初时隔一年回家,倒是没?太多陌生感,因?为屋里的陈列摆设都?几乎没?什么变化。  因?此也就不需要赵知砚开口,她自己便能熟门熟路地进屋脱鞋洗漱,唯一不一样的大?概是衣柜里没?有了她的换洗衣服,赵知砚翻了半天,也不知道给?她穿什么合适,最后还是她扯了件衬衫出来,他的尺寸对她来有点大?,套在身上能当?裙子。

    梁初盘腿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只细高的玻璃杯,大?概是他常用,她随手拿来倒水喝。  等杯沿凑到唇边了,顿一顿才反应过来:“这杯子是我的。你干吗拿我杯子喝水?”

    赵知砚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语气不知悔改:“谁让你当?时忘了带走,留在这儿了,就是我的。”

    梁初翻个白眼,赵知砚走近,毛巾搭在衣帽架上,顺手过来夺了她杯子:“行?了,少?喝点。”  杯底磕在桌面上,很清脆一声响,她的抗议没?来得?及出口,赵知砚身子倾覆,勾过她腰吻下来。

    身体隔着单薄衣料摩擦,他身体好热,气息也是。  一点点细细吮吻,不知不觉缠得?她呼吸混乱,梁初仰头,忍不住挺了挺腰,触碰到什么,轻声笑了:“赵知砚……”  “嗯。”  “你硬了。”  “我知道。”

    他变本加厉地压下来,坚硬地抵着她腹,慢条斯理地前后磨蹭。  一下一下越来越重,直顶得?她身子发软,梁初轻轻扬唇,闭着眼,手指下落握住:“那……赵医生,你行?不行?,证明一下?”

    赵知砚笑一声,撤了唇,在她嘴角又?吻一下。  分?开她两腿,一手揽着肩,一手去解她衬衫扣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