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

    叶霜降有些奇怪的看着霍骁, 他这问题也真的是奇怪。

    两人现在的关系，她难道会见到他开心？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但现在合作不是还没结束，好歹还是金主爸爸呢, 万一霍骁脑子一抽又撤资可怎么办。

    她只好扬起唇角, 笑眯眯道：“啊, 怎么这么呢？”

    “当然是开心的，霍总你能来。”

    她以为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 但霍骁偏偏还追问一句。

    “嗯, 开心什么？”

    叶霜降一下子就被问到了。

    她抿着唇，幅度后退了两步, 心想不能那么直白得罪金主爸爸。

    于是道。

    “真的很晚了，明天一早还有拍摄，我就先去乔婳那边休息了。”

    她都这样了, 霍骁还能什么？

    当导演的，本来也就是起早贪黑的, 很辛苦。

    她今天原本早该休息的，但却因为他的到来, 忙活了那么久。

    “嗯, 回去休息吧。”

    叶霜降点点头：“我就住在隔壁，你有什么事的话, 也可以叫我。”

    叶霜降完没立刻走，等着霍骁的反应。

    院子里没有灯, 一到晚上就只有月光，但也是极暗的。

    良久，霍骁这才点了下头：“嗯, 去吧。”

    莫名松了口气。

    继续站在一起，似乎也没有什么话题了。

    不太自在。

    叶霜降没多什么, 又看了眼霍骁，然后便转身出去了。

    径直去了隔壁。

    她推开隔壁院子的门，两户人家隔着一堵高墙，所以霍骁并看不到那边的情景。

    只是能猜测女人推开了门，在院子里走，又推了一扇门，进去了房间。

    然后是彻底听不到声音了。

    霍骁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月光凄冷。

    其实从没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当初跟叶霜降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应该是那个随时可以抽离的那个。

    可现在真的一个人了，却又觉得，长夜漫漫，无边寂寞。

    *

    叶霜降在霍骁洗澡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到乔婳这里了，在霍骁走之前，两人就一起休息。

    乔婳这时候也还没睡，在精修明天的剧本，叶霜降进来的时候她刚好合上笔记本。

    乔婳其实跟叶霜降一起关系好了很多，两人在观念上很合得来，现在是闺蜜也不为过。

    “霍骁那边好了？”

    乔婳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一边，然后等着叶霜降过来。

    叶霜降叹了口气，几步过来，刚才伺候霍骁那一阵，其实现在浑身都有点酸。

    想到自己以前跟霍骁在一起的时候，被支配的恐惧！

    其实当初自己也没做过什么，大约就是霍骁喝醉了，自己会帮忙煮个醒酒汤，然后扶着他上楼。

    会早上给他挑衣服，系领带。

    再有时间一起做个爱之类的。

    但有霍骁在的时候，人就是会有种压力，他这人的气场太强，你在他旁边，就是会怎么都不自在。

    “好了。”

    叶霜降坐在床边，皱了下眉：“真的是想不明白，他怎么一声不吭就跑来了？”

    “投资方来剧组探班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嘛，看看进度啊，或者看看剧组有什么需要的之类的。不过我觉得，霍骁之所以来，这两者都不是，他应该……”

    叶霜降没反应过来，她挑了下眉：“应该什么？”

    “应该是来看你的啊！”

    乔婳觉得叶霜降平时在工作上那么认真聪明，怎么在男女关系上就这么犯糊涂。

    霍骁如果不是为了她，至于来丹麦村这种偏远的方吗？

    叶霜降闻言想也不想就了“不可能”，乔婳看着她：“怎么就不可能了？这很明显的事情。”

    “他又不喜欢我。”

    叶霜降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不可能。

    霍骁来这里不可能是因为她，她跟霍骁直接离婚了就压根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两人当初结婚的时候便好的，他需要一个妻子，而她只是感激他当初的救赎。

    这么长的时间，对两人来，什么都足够了，足够的鸣谢也足够的腻味。

    离婚时虽然很清楚的感激到他有些不甘心，哪个男人能接受被主动甩开，但是他清晰理智思考后，不是也选择了分开？

    不过她清楚这里面或许有宋锦的缘故。

    男人永远忘不了心上的白月光，何况宋锦那样看起来漂亮单纯的菟丝花，被粉丝称作人间仙女的她，在霍骁心底应该也担得上这个称呼。

    “或许他就是喜欢上你了呢？”

    乔婳：“你怎么就能百分百确定霍骁不喜欢你？就因为宋锦吗？”

    “实话，”乔婳抬了抬肩膀：“虽然在男人心里初恋确实都十分特殊，但不代表他们不会爱上其他人。”

    心头有个位置给初恋保留，但是遗憾就是遗憾，霍骁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覆水难收，有缺口的东西即便是粘贴上也还是会有痕迹。

    年少就是年少，那时候的感情不代表什么，人一旦踏入成年，思考的需要的东西都会很多。

    宋锦跟叶霜降的出身其实都不大好，但就个人条件来，叶霜降是更胜一筹。

    “好了，明天一早还要拍戏，我得早点休息，我们就不要在这种无聊的话题上争执浪费时间。”

    乔婳看着叶霜降笑了下：“你这看起来，还真的对霍总十分冷淡的样子？”

    “已经分开了，人都应该继续往前走的。”

    叶霜降微笑着出这句话，乔婳愣了一下，而后也坚定点了点头。

    “是，人都是应该继续往前走的。”

    她也一样。

    *

    霍骁从没有睡过这样的硬床。

    如果是以前遇到这样的情况，他肯定二话不连夜想办法就离开了，但今天经历了这么多，却还是偏偏忍了下来。

    有些头疼。

    霍骁翻了个身。

    呼吸里却忽然钻进来淡淡的味道，混着香皂还有熟悉的淡淡香味。

    是叶霜降身上的味道。

    叶霜降不怎么用香水，但身上总有种淡淡的，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香味，很是好闻。

    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样的味道了。

    自从叶霜降走后，家里没多久，她的味道几乎都彻底消失。

    霍骁抿着唇，觉得自己此刻有些像是变态，居然拉起被子，轻轻闻了一下被子上的味道。

    也被她身上的气味沾染。

    霍骁轻咳了一声，好在自己这样的举动无人看见。

    这气味似乎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

    霍骁又翻了个身，没多久，便睡着了。

    霍骁做了个梦。

    有些不可描述。

    醒来，霍骁看了眼时间，才凌两点。

    他黑着脸，但却又不由自主回想起刚才的梦。

    男人压低嗓音“艹”了一声，然后掀开被子下床。

    时间太晚，也没人给他烧水，霍骁只好自己水，给冲了个冷水澡。

    *

    次日一早，叶霜降早早起床，跟乔婳一起吃过早餐，然后就算跟剧组一起出发去拍摄。

    她收拾好了东西刚要出门，然后就听见陈哲有些慌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叶姐，叶姐你在吗？”

    叶霜降推开门出去，看见陈哲在外面。

    “有什么事吗？”

    陈哲：“叶姐，霍总生病了，现在正发着烧呢！”

    “怎么回事？”

    昨晚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陈哲怎么知道啊！

    他昨晚上收到霍骁消息，一大早过来准备给那户人家挑水。

    结果自己刚去呢，就被主人家告知，敲门没反应，他推开门一看就看见霍骁躺在床上，脸色很难看，额头也滚烫着。

    叶霜降给陈赫了个电话，让对方带着剧组先去，她去看看霍骁。

    就在隔壁，走过去不需要两分钟。

    她直接进门，霍骁脸色果然不对，手背在男人额头上碰了一下，烫的她急忙缩回手。

    她摸不准，但起码三十九度了吧？

    “霍骁，霍骁？”

    叶霜降叫了两声，男人没有反应，刚好这时候房子主人过来了。

    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儿子媳妇跟孙子都去市里了，就他们还留在丹麦村。

    “叶啊，这怎么回事啊？”

    叶霜降还没来得及跟他们霍骁来的事情，两三句解释了，看着爷爷跟阿奶。

    “爷爷阿奶，你们帮我看看他，我去叫一下江爷爷。”

    江爷爷是丹麦村的一位老医生，是个中医，医术很好。

    当初她在这边水土不服发烧，也是江爷爷给她治好的。

    “行行，你快去，我们帮你看着。”

    着，阿奶先去厨房给霍骁倒碗热水，老爷爷又去给霍骁拿了一床被子过来。

    这不定是昨晚上太冷了，才着了凉。

    江爷爷住在村尾，距离这边有点远，所以叶霜降是一路跑过去的。

    刚好遇到江爷爷在家，后者听有人生病了，急忙拿了自己的医药百宝箱跟着叶霜降去见霍骁。

    但回来自然不能跑，江爷爷年纪大了。

    所以叶霜降脸上的着急掩饰不住。

    “叶啊，生病的人谁啊，怎么这么着急？”

    叶霜降：“……”

    清的丹麦村也是雾蒙蒙的，空气不算太好，偶尔一阵风吹过来会携着一点泥沙。

    “男朋友啊？”

    江爷爷笑了下：“是当年那个？你们又来拍电影了？”

    “不是。”

    叶霜降笑了下，倒也不必让人误会。

    “不是他。”

    “不是啊。”

    老人家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失落，但到底没多什么。

    又走了十分钟的样子，终于到了。

    叶霜降领着江爷爷进去：“江爷爷，你帮忙看看吧？”

    江爷爷点了下头，然后朝床上男人看了过去。

    只一眼，老人家愣了一下。

    这也……

    太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