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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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鹤洲这些话不与她听,她尚且还觉得赵鹤洲不是那等背后使绊子的人。

    可这话了,她听了。

    虽是为她出气,可怎么都觉得别扭,怎么都觉得赵鹤洲不似他表面那么光明磊落。

    她现在心情很复杂。

    脑袋里搅和成了一锅粥,两个人站在煮粥的锅上架。

    粥四处飞溅,吵了半天两个人也没吵出谁对谁错。

    毫无意外,赵鹤洲将自己做的向苏安悦坦白了,却依旧遭到了苏安悦的嫌弃。

    苏安悦夜里一个人待着,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往前十年,她也没有过这么纠结的事。以前不高兴了,一架就能解决,现在,就是上十架都解决不了。

    她实在是烦,烦的要命。

    苏安悦躺在床上,房梁上好像还有人影?

    她知晓一直有人盯着她,先前她将这女暗卫揪下来问过了,女暗卫她是父亲安排的人,天天蹲在房梁上是为了保护她安全的。

    当时苏安悦觉得不对劲,只是她也没有多想,毕竟自家父亲做过许多匪夷所思的举动。

    这暗卫想来是他安排的不假。

    女暗卫当时拿了父亲的书信,她也就不再纠结,信了这话。

    瞧着天色也晚了,大半夜的,这女暗卫还真敬业。

    “下来吧。”苏安悦朝房梁上望去,轻声喊。

    她知道女暗卫功夫不低,就算她声音轻,女暗卫也是能听见的。

    况且近些日子她烦,将值夜的宫女都赶走了,周围没什么人。

    女暗卫犹豫不决,回想起主子过的话:凡事顺着皇后的想法来。这么想着,她便从房梁处下来了。

    “娘娘有何吩咐?”女暗卫垂头,恭恭敬敬地问。

    最近皇后娘娘情绪不对,她没有记录下原因,因为这个,她算是失职了,若是还没有找出皇后娘娘情绪低落的原因,那她就需要去向主子请罪。

    苏安悦没有话,她从床上蹦下来,赤着脚趴在床边,从里头翻了翻,摸出一个挖土铲。

    苏安悦蹲在地上,露出圆圆的后脑勺,缩成一坨,拿着挖土铲就开始挖。

    女暗卫等了许久,见她终于转头,“你看!”

    苏安悦从洞中挖出一坛酒,她抱着酒,丝毫不嫌弃酒坛边上的土弄脏了她的衣衫。

    月色朦胧,苏安悦笑着,露出一排大白牙齿,笑容纯粹干净,值得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她将酒摆在地上,又起身,不知去哪又拿了两个碗。

    将碗摆在女暗卫面前,苏安悦自己拿了一个碗。

    酒塞掀开时,酒香味扑鼻,细细描述起来,还有一股桃花香味。

    “刚好赶上了,来,这是我自己偷偷酿的。”桃花酿是她清明前后酿的。当时她计划许久,背着所有人,在房间里挖了个洞藏着。

    连一向扫卫生的人都没发现。

    起这件事,苏安悦就骄傲的不得了。

    谁能有她厉害!

    她其实不太能喝桃花酒,喝多了之后身上会生些疙瘩,很痒。

    母亲才不管她是喝多了生疙瘩还是喝少了生,直接就不准她喝。

    她入宫以来,一直被暖春和代桃盯着,便是一滴桃花酒都没碰过,可馋死她了。

    她就给自己想出了一个歪主意。

    在房间内挖个洞,自己酿上几坛,谁也发现不了。

    女暗卫虽是父亲派来的,但这种事情,她肯定不会知晓。

    “你叫什么啊?”苏安悦盘腿坐在地上,给女暗卫倒了一杯,一边询问。

    起来,她还不知晓女暗卫叫什么。

    “平山。”女暗卫面无表情,冷淡地,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平山,不错。”苏安悦一口将酒灌入嘴中。

    桃花酿色泽红润,尝起来清冽甘醇,苏安悦又膨胀了几分,她酿的酒真不错。

    她是个天才!

    只是为什么天才也看不透赵鹤洲这个狗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苏安悦趴在平山肩膀上,嘟囔着,嘴嘟着,上面都可以挂油瓶了。

    平山看着她,也跟着喝了一口,没敢多喝,怕苏安悦喝醉了酒没人照顾。

    一坛子酒很快就见底,苏安悦一副没喝够的样子,她又去洞那扒拉着,扒拉半天之后抱了一坛白酒过来。

    平山:“……”她盯了皇后娘娘这么久,好像今天才真正意义上认识了这位皇后娘娘。

    谁会没事做在自家卧室挖个洞藏酒。

    今天她就见识到了这位奇人。

    只是她一直盯着,连她都不知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时候挖的洞,更别提别人了。

    有她守着,又是晚上,喝酒了也误不了事,平山见苏安悦心情不好,也没拦着。

    她有私心。

    酒后吐真言,不定她就能套出话来。

    苏安悦喝了一杯又一杯,她倒在地上,抱着空酒坛。

    “平山,你怎么有两个头啊嘿嘿嘿。”苏安悦斜着头,眼睛往上瞥,看着平山,憨憨地笑着。

    平山无奈,拍了拍身上的灰,将苏安悦扶起。

    “娘娘,平山只有一个头,您醉了。”平山无奈,却也认真解释。

    喝醉后的苏安悦就像个孩子一般,声音又娇憨的朝她撒娇,人的缩成一团,和平日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平山突然不忍心这么套话了。

    只是她的职责就是守着皇后娘娘,察觉皇后娘娘每一次情绪变化,并找出原因。

    平山是一个认真负责的暗卫,她的工作没怎么出过错。这回,她也不能出错。

    “平山呜呜呜,你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命苦。”

    “我想去马球,我还想甩鞭子,在这破宫里我只能躺着,连个甩鞭子的地方都没有。”

    “我想出去。”“出去。”

    不等平山开口问,苏安悦自个就将话全部了出来。

    平山的本本不好拿出来,她便记在心上,默念了好几遍这才记住。

    “你我要是不在后宫,不当皇后,我就不怕以后夫君会有那么多个妾了。”

    “要是我嫁个普通人,他要是敢纳妾,我就能一鞭子抽死他……我怎么嫁到了这里。”

    “他是皇帝,我都不敢动手。要是以后真像书里面的,有三千个妾,那我怎么办。”

    苏安悦一边哭一边,眼泪唰唰的流,着着她就猛吸一下鼻子,生怕自己冒出鼻涕泡泡。

    平山记下这个劲爆的消息,原来找了半天惹皇后娘娘生气的罪魁祸首竟然是皇帝。

    她突然想看好戏了。

    平山认真记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方才还在痛哭流涕吐槽着的苏安悦偷偷张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