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那个人是曾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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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鹤洲此刻的听力极其敏锐,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传入他的耳中,眼前仿佛是苏安悦换衣服的模样。

    喉结上下滚动,再次睁眼,眼中一片清明,眼底不见半分情绪可若是仔细瞧,还是可以窥见深埋在眼底的一丝□□。

    “好了。”苏安悦清脆的声音从里边响起,赵鹤洲急急地应了一声,收回了思绪。

    “这么着急,曾志那边有动静?”

    是好了,但实际上并没有好,苏安悦慢慢悠悠地理着衣衫,将扣子一个个扣起来。

    “不是。”赵鹤洲的话就这么停在原地,他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毛巾,走到苏安悦的面前,大手拿着毛巾,覆上苏安悦的长发。

    青丝上还滴着水,水滴滑落在毛巾中,被柔软的毛巾吸收。

    “那是什么事啊?”想着,苏安悦抬起头,毛巾扯着她的头发,让苏安悦的动作止在一半。

    “那个人是曾恩。”赵鹤洲缓缓道来,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依旧那般轻柔,似乎是在一件与他并无关系的事一般。

    “真的吗?”苏安悦不可置信地将赵鹤洲手中的帕子扯住。

    怎么可能是曾恩。

    苏安悦眼睛瞪得老远,也顾不上头发干没干,扭头就想去看看曾恩的脖颈处是不是有一颗痣。

    赵鹤洲单手揽住她的腰,“别去,我也不信。”

    他声音轻柔,将苏安悦的不安全都赶走了。

    只是苏安悦不达到目的便不想罢休,在赵鹤洲离开之后,她自己一人去了慈寿宫。

    苏安悦风风火火,很快就到了慈寿宫。

    此时曾恩正绣着花,埋着头的那一幕,细细瞧起来似乎真与苏安悦有几分相似。

    “表妹,能让本宫瞧瞧——”话一半,苏安悦突然止住,她好像太过直白了。

    对一个女子要看她的脖子?

    怎么都觉得奇怪。

    这么想着,苏安悦的脑袋飞速运转,试图找出一个足够委婉,又能表达出自己意思的话。

    曾恩放下手中的帕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娘娘来了,有什么事要问曾恩的吗?”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就是想过来问问,脸上怎么样了?”苏安悦指了指脸,松了一口气。

    曾恩下意识摸了摸脸,“快要好了。”起来她还有些怅然,这件事仿佛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莫名的到了皇宫,又莫名地被伤了脸,到现在脸快好了,她也快要出宫了。

    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唯一的,就是多了一个好友。

    苏安悦问着话,脖子却是不断地往曾恩身上伸,想要看看她的脖子处到底是不是有痣。

    只是曾恩遮的严实,她瞧不见。

    苏安悦装大鹅的动作惹得曾恩的注意,她疑惑地摸了摸脖子,“怎么了?”

    实在是苏安悦的动作看起来太让人觉得奇怪了,脑袋不停地往她面前蹭,但下半身却又不动,探头探脑的。

    苏安悦摸了摸鼻尖,尴尬地笑了笑,“表妹你热吗?”

    房间内的冰块正散发出森森凉气,白色的冷气往曾恩的手臂上飘去。

    几乎是苏安悦完这句话,曾恩就忍不住揉了揉手臂。

    苏安悦:“……”

    这条道行不通,苏安悦想了想,换了个表达方式,“表妹,等事情结束,你还会在宫里玩吗?”

    曾恩摇了摇头,又点头,也不知自己该什么。

    在宫内玩,可她到底是宫外人,待在宫内也不像样。

    深思熟虑之后,曾恩道:“若是娘娘想,臣女随时可以入宫。”

    只是这么,却堵住了苏安悦的下一步计划。

    原先她想着,若是曾恩不愿,那她就能找借口给曾恩画像,这样就能让她露出脖子了。

    “算了,表妹,我就直接了。”苏安悦的耐心几乎要被耗尽,她直接开口。

    曾恩点头,她先前看出苏安悦有话要,也一直在等着。

    “表妹的脖子处有痣吗?”

    苏安悦将声音放低,凑到曾恩的耳边,声音沉沉,让曾恩以为她听错了,错愕地问了一句,得到苏安悦肯定的眼神。

    曾恩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呆滞地点头。

    她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是苏安悦两眼却透着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

    有些像失望?

    曾恩也不知苏安悦的失望从何而来,她只是望着苏安悦,静静地陪着她。

    苏安悦低着头,闷声回了一句,之后就走了,她半句话也没。

    曾恩远远的跟在她身后,望着她转头进了坤宁宫,这才放心下来。

    “安悦去见曾恩了?”

    一进坤宁宫,苏安悦就撞见了赵鹤洲,她还没缓过神,就听见赵鹤洲发问。

    苏安悦点头默认,从赵鹤洲的身边绕开,不再理会他。

    先前她还在想,会不会是赵鹤洲记错了,现在看来,其实并没有。

    真的不是她。

    苏安悦紧紧绞着手指,内心十分烦闷,天气正热,越想越觉得烦。

    她将门狠狠地带上,留下赵鹤洲与门对视。

    偏偏赵鹤洲也没要进去哄苏安悦,在门外都能听见苏安悦不高兴的哼哼声。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事实真正如此,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时,苏安悦还是有些忍不住难受。

    她双臂环着膝盖,脑袋也埋进腿间,整个人裹成球一样隔空滚了滚。

    很快她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苏安悦尴尬地望了一眼门,立马端正坐姿,整理头发。

    直到自己都恢复往常那样整洁,这才假装还未发生什么一般别过头。

    “不要生气了。”赵鹤洲边走边,越靠近苏安悦声音也就越大。

    苏安悦没动。

    赵鹤洲的下一句话却让苏安悦差点跳了起来,她怀疑地望着赵鹤洲,耳边循环着赵鹤洲嘴中的那一句话。

    “不是曾恩。”

    “是曾恩也是你的,不是曾恩也是你的,到底是不是?”苏安悦固执的望着赵鹤洲的眸子,试图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丝端倪。

    只是半分也没看出来。

    赵鹤洲的表现并不像在骗人,他的眼底一片清明。

    “的确不是的,我让人去调查了曾恩,发现她并未去过那边。”赵鹤洲道。

    若是让他找出到底是谁,那的确很难,因为目标范围太大。

    可若是确定了一个人选,再让他找,那他还是能很快排查出是不是那人的。

    “那到底是谁?”苏安悦很快接受这个事实,她问赵鹤洲。

    语气里藏了些少见的兴奋。

    不是曾恩,那就好。

    “再等等。”赵鹤洲安慰苏安悦,明明他自己语气中也带着些许的茫然,他也不知晓到底是谁,只是此刻在苏安悦面前,他并没有表现出半分。

    苏安悦静默,对赵鹤洲的话表示默认。

    不管是谁,都得等,她对自己时候的事并没有记忆,如果真的是她,那她自己一个人也无法将事情回忆起来。

    苏安悦还想写信出去问一问苏中杰。

    一直到信寄出又寄回来,苏安悦没等多久,却等来了赵鹤洲。

    赵鹤洲私底下看她寄出去的信,苏安悦还真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当赵鹤洲来找她时,苏安悦还是懵逼的。

    “你看我的信?”苏安悦猛地站起来,扯过赵鹤洲手中的信封,声音里也带着怒气。

    赵鹤洲好似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苏安悦,满脸通红,眼睛里也泛着红,脸上是对他满满的怀疑。

    是他亲手破苏安悦对他的信任。

    只是早交代总比被苏安悦自己发现好,要是让苏安悦自己发现,恐怕到时候比这个还要恐怖。

    “嗯。”赵鹤洲有点心虚,还有些担心。

    苏安悦的声音落在他耳中时,单单几个字,在他的耳膜上颤动,震耳欲聋。

    “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安悦的声音突然静下来,她面无表情地问道。

    的确是她疏忽了,先前那些暗卫被安排过来,她写信回去没有收到后续时,就该想到赵鹤洲做了什么。

    赵鹤洲没有话,他的脑袋飞速运转着,只是此时脑袋空空,想不出半点借口。

    眸子左右转动,是要撒谎的前奏。

    苏安悦心知肚明她不会实话,自己想了想几个时间,直接询问赵鹤洲。

    “我入宫的时候?”赵鹤洲摇了摇头。

    “曾唯入宫的时候?”赵鹤洲依旧摇头。

    此刻苏安悦的眸光已经冷了下去,声音也没了半点情绪起伏。

    她没有再话,手中的信被她拆开。

    “你看过吗?”还未拆开时,苏安悦突然问赵鹤洲。

    赵鹤洲是来道歉认错的,在意识到自己错误之后,自然不会再犯,他摇了摇头。

    被蜜蜡封住的信封被苏安悦粗鲁地扯开,她迫不及待地望着信纸。

    纸上是熟悉的苏中杰的字迹,这让苏安悦放心下来,她仔细看着,不错过信上的任何一个字。

    此时赵鹤洲已经没有话了,他站在一旁,存在感缩到最,如果不是那高大的身躯给了苏安悦压迫感,苏安悦只会觉得身边并没有人。

    信上的内容苏安悦好似很熟悉,但是又觉得有几分陌生。

    她捏着信的手指内早已泛白,足以可见苏安悦的力气之大。

    信内是苏中杰对苏安悦时候经历的具体描写,只是里头只有苏中杰所知的事情。

    大部分都是以苏中杰的角度看的事件描述,苏安悦具体经历过什么,苏中杰并不是很清楚。

    苏安悦快速扫过去,字字句句对她来都是一个新的认知。一路看下去,苏安悦不知瞧见了什么,她的瞳孔微缩,捏着信纸的手更加用力,仿佛要把信纸戳出一个洞来。

    赵鹤洲想过去看看,但苏安悦戒备的眼神让他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