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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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回事?”萧灼脸色白了白, 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景浔目光渐暗,“四年前,收复幽州大战凯旋的前一天, 我不慎中了敌将的埋伏,身中寒毒,所以我才会消失这四年。可惜这毒极为难解,如今只是暂时压制,虽平时看不出来,可是却不知何时便会再次发作, 性命难保。”

    景浔半真半假的道, 刻意隐瞒了他其实是半途回来的事。

    这件事除了他,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晓。

    在景浔到中毒时, 萧灼的眼睛已经开始泛上水汽, 大脑空白了一瞬, 差点没有站稳。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萧灼喉间沙哑,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还能治好么?”

    景浔极轻地笑了一声,“可能,只是概率极。”

    萧灼眸子颤了颤, 手下的凉意仿佛凉到了心里, 心痛的快要无法呼吸。

    所以这就是景浔一次又一次的救她, 知道她的名,总在她最危急的时刻及时赶到, 却又总是在她试图主动靠近时,又淡淡的退回去的原因么?

    景浔看着萧灼不可置信, 且暗含着愤怒的眼神,慢慢放开了握着萧灼的手, 站起来背过了身,声音低哑。

    “对不起,妙妙,是我太自私,不该明知如此,还来招惹你。不过还好,你还未答应我,现在抽身,还来得及。昨日那些话,就当我没有过吧。”

    这么多年的默默相守,对他来,早已经成了习惯,如今不过是退回原地而已。虽然有些不甘,但是有了昨日的回忆,已经够他余生回味了。

    身后传来萧灼起身的声音,景浔闭上了眼,下一瞬,却被扑了个满怀。

    “混蛋,已经出去的话,怎么可以收回就收回?既然已经招惹了我,就别想再甩开!”萧灼声音哽咽,赌气般地将眼泪抹在景浔的胸前。

    景浔猝然睁开眼,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姑娘,用尽全力才忍住回抱住她的冲动,将人推了开来。

    “妙妙,别任性,你知道你在什么么?”

    萧灼抹了一把脸,深呼吸一口气,直接拿出袖间那枚准备好的荷包,也不看景浔,将荷包挂上了景浔的腰间,随后看着景浔的眼睛,“赠君荷包,以表心意。我当然知道我在什么,我萧灼向来不轻易允诺,但是我今天来,就是要来告诉你,反正这辈子,我是跟定你了,休想把我推开。”

    “不过是个寒毒而已,我就不信,这天下之大,还没有能治好你的毒的人。用上安阳侯府和乾王府所有的人,肯定能找到。”萧灼着,还抽噎了一下,“大不了我就守寡,反正今生今世,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景浔闭了闭眼,伸手将萧灼一把揽入了怀中。

    果然,上天还是待他不薄,他何其有幸。以前的他,了无牵挂,只想在他的妙妙身边守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但如今,为了他的妙妙,他也要逆天改命。希望上天垂怜,既然已经让他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便再多给他一丝偏爱吧,为此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承受多少痛苦,他也心甘情愿,只要能和他的妙妙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将人从怀里捞出来,伸手轻轻擦着萧灼满脸未干的泪痕。

    “好,别哭。其实我与赫连神医有些交情,我已经派人在找他了,还有一些要用到的珍稀药材,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萧灼睁大了眼,“真的?”

    景浔点点头。

    萧灼眼中一亮。没关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好的,她也愿意等。

    景浔低头看着腰间那个精致的荷包,忍不住上手轻轻摩挲了几下,然后才摘了下来。

    “妙妙乖,前事未定,不可轻易托付。我景浔此生,非你不娶,只是……”

    “没什么只是。”萧灼对此事非常坚决,强硬地将那个荷包又推了回去。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什么,做什么。当景浔出她可能会命不久矣时,萧灼的心里除了心痛,便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若眼前之人死了,那么她也不会独活。从这个念头出来开始,萧灼就知道,自己已经完了。可她却并未感到害怕或者退缩,反而是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甚至还有一些高兴。

    景浔那么好,而且一个那么好的人,居然也喜欢她。这时间刚好两情相悦的人何其幸运。多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痴男怨女,将就过活。她如今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就算只有几天,她也心满意足。

    景浔看着她泪睫半干,低头极认真地给他将荷包系回去,一副生怕他在摘下来的模样,仿若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低声道:“妙妙,你真的想好了,不会后悔?”

    萧灼没有话,以行动代替言语,将那个荷包狠狠系了个死结。

    景浔忽地偏头笑了一下。既如此,他还有何理由退缩?

    景浔眼中的阴霾尽数褪去,焕发出亮的惊人的光彩。看着眼前低着头赌气般不话的姑娘,甚至起了些趣的心思。

    “妙妙,你方才是不是,大不了就为我守寡?你的意思,也是非我不嫁了?”

    萧灼正哽咽着。听他还有心思趣,忙羞恼地将人一把推开。

    景浔后退一步,伸手捂住胸口,声的轻嘶了一声。

    “怎么了?”萧灼顿时慌了,顾不得再生气,走上前拉开景浔捂着胸口的手,在他的胸前心检查,“是不是我力气太大,弄疼你了?”

    景浔极满足与看到萧灼为他担忧的模样,眼睛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萧灼检查完,正抬头问问景浔,就看到景浔唇角微弯的看着她,顿时明白自己又被骗了。

    愤愤地将手从他的胸前收回来,不过萧灼这次没有再推开,而是极轻极轻的往上移,停在了之前景浔带着她触碰的颈间皮肤上。

    其实她之前也发现了,景浔的手温热干燥,可是身上却总是比旁人的温度要低,连唇色也比旁人要浅上许多。以前她只以为是个人体质的原因,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层原由在。

    “疼么?”萧灼抬眼,眼中再次泛上水光。

    景浔摇摇头,“祛毒时会疼,平日里我用内力压制住,并无什么感觉。”

    景浔的云淡风轻,可萧灼却根本不相信。身有剧毒在身,怎么可能会不痛不难受呢?

    萧灼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景浔这么好的人,却偏偏要遭受如此痛苦,要是她能代替景浔受苦就好了。

    景浔伸手抚上萧灼的脸,“丫头,在想什么呢?”

    萧灼垂下眼睫,摇了摇头,复又抬起来道:“对了,你的那个神医,还有药材,可有画像和线索,可需要我找爹爹帮忙?”

    “不用了,赫连神医神出鬼没,也只有我才能将他的行踪猜出一二,人手方面,已经够了。”

    “那就好。”萧灼点点头,“那,什么时候能找到?”

    景浔偏头一笑,“放心,我舍不得让你当寡妇。”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趣。”萧灼又气又羞的跺了跺脚,不过景浔的话一向作数,能给予萧灼无可比拟信任和安心。

    有了这句话,萧灼的心瞬间就定了下来,心里的着急担忧和痛苦奇迹般地缓解了不少。

    方才一直堵在心口的气出了大半,这才后知后觉出方才的自己有多大胆。守寡什么的,竟然真的会从她的口中出来。

    萧灼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闷,抿了抿唇,掩饰般地转身要过去开窗。

    刚走到窗边,萧灼正要伸手,右手手腕忽地被一只手先伸出来攥住,轻巧一带,整个人便被逼到了墙角。

    萧灼抬眼,景浔的脸已经近至眼前,俊美无俦的脸上,漆黑的眸子黑沉沉的深不见底,语气亲昵仿佛呢喃。

    “妙妙,我想吻你,可以么?”

    萧灼的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莫非真有物极必反这一么?怎么平日里在人前那样冷淡疏离的景浔,一旦起这些事来,却热烈大胆的要命?还是只是因为她以前没有发现?

    而且大胆就大胆罢,做什么还要问她?这让她如何回答?

    景浔看她的眼神太过专注,相反萧灼眼神的躲闪,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偏偏景浔只是看着,却不话,像是非要等她允许似的。

    萧灼咬了咬唇,嘴唇嗫嚅了一下,到底是不出口,只赌气般的闭上了眼睛。

    景浔低沉的笑了一声,伸手扣住萧灼的腰,珍而重之的吻了上去。

    不再如上一次的失控和激烈,景浔吻的及其温柔,仿佛怕弄疼了她似的,在萧灼的嘴角轻吮舔吻。

    “妙妙,”景浔轻声呢喃:“好喜欢你。”

    萧灼眼睫轻颤,狠了狠心,伸手也环上了景浔的腰。

    景浔唇角弯了弯,更加用力的回吻了过去。

    他的妙妙,他想了这么多年,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如今终于如愿将人抱在了怀中。

    人生最大的幸事,莫过于此。

    正万籁俱寂间,门外却突兀地传来了一声满含惊喜的声音。

    “咦,这不是沈遇和萧家姐的贴身侍女么?”

    “是啊,惜言,绿妍,沈侍卫,景浔世子和灼儿是在里面么?”

    萧灼眼睛猛然睁开,这声音,好像是元煜世子和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