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楚双手撑在乔瑛瑛身侧, 俯身呈压迫之态凝视着她，在乔瑛瑛耳边耳语道：“我还知道个秘密哦，你, 是重生者。”

    罢，乔楚楚起身，斜靠在审讯桌前冷睨着乔瑛瑛。

    乔瑛瑛如处在悬崖边缘的绝路人，楚楚这句话仿佛化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将乔瑛瑛狠狠推向深渊。

    只见乔瑛瑛眼睛睁得老大，看着楚楚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可怖的怪物, 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乔楚楚嗤笑一声, 盯着乔瑛瑛缓缓偏了偏头，一脸的戏谑。

    “你……你要干什么……”乔瑛瑛大吼着, 声音都在发颤, 仿佛借此能缓解几分内心的恐惧。

    楚楚再次凑近乔瑛瑛耳边, 低声诱哄：“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出来，好好配合调查。别耍花招，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的那些秘密会有多少人知道。”

    乔瑛瑛紧咬下唇，望着乔楚楚冰冷的眼神不住地摇头，呜咽良久后,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般狠狠点了点头。

    接下来乔瑛瑛很配合地向检察官坦白了自己的犯罪过程, 提供了自己和黎韵哲联系时偷录的录音备份, 结合前几天乔楚楚协助检察院秘密调查出的调查结果，案件的进展极为神速。

    然而面对乔瑛瑛提供的供词和一系列物证, 与快速认罪的陈泽不同，粱鹤伦拒不接受任何审讯, 一切都交由律师沟通，审讯陷入到了拉锯战的僵持情况中。

    而黎韵哲则更是让人恼火, 乔瑛瑛的偷录录音未征询黎韵哲的同意，不能做定罪证据，而且在和乔瑛瑛沟通时黎韵哲都刻意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乔瑛瑛意会，录音内容的参考价值也不大。而且黎韵哲虽然平时看起来荒诞无礼，但对犯罪痕迹的处理却极为谨慎，对黎韵哲的审讯也陷入了僵局。

    ……

    经过一天的博弈，审讯暂时告一段落，沈卿和楚楚正准备回家。

    两人这才有时间交流这几天各自的处境，虽然已经通过心声了解过了楚楚这几天的境遇，听楚楚当面讲述又是一种不一样的感受，沈卿心疼地将楚楚搂进怀里。

    就在二人浓情意的时候，沈卿猛然瞳孔放大，将楚楚推了出去。

    只见电光火石间，一辆面包车驶离车道，朝乔沈二人飞速撞来。

    “不要！”待楚楚反应过来尖叫出声，沈卿已经被面包车撞飞。

    沈卿被撞得在空中转了个圈，狠狠摔在路边，全身有多处在流血。

    乔楚楚飞扑向沈卿身边，想抱住沈卿又不敢上手，口中大喊：“沈卿，沈卿，你没事吧，你看看我啊沈卿！”一句话还没完，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沈卿的眼睛用尽全力睁开一条缝，强撑着笑颜：“傻瓜，我没事的。”罢努力抬起手，想要擦掉楚楚脸上的泪，力气却已经不够了。

    “120，对120，我不能慌，这个时候你不能慌啊乔楚楚。”乔楚楚嘴里声嘟囔着，似是在给自己气，手哆哆嗦嗦地着求助电话，生怕自己这个时候会出什么岔子。

    完求救电话，乔楚楚强作镇定，抬手擦干眼泪，努力扬起一个笑来，紧紧握住沈卿的手：“没事的，沈卿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不知是在安慰沈卿还是在安慰自己。

    就在二人焦急等待救护车到来的时候，随着失血过多而来的是沈卿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沈卿，不要睡，不要睡啊沈卿。”楚楚在沈卿耳边大声呼喊，生怕沈卿眼睛一闭就再也睁不开了。

    见沈卿意识越来越微弱，乔楚楚忍不住留下泪来，“沈卿，不要睡，再坚持一下，我爱你沈卿！”

    这时意识逐渐混沌的沈卿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眼睛重新亮了起来，气息微弱地低喃道：“我也爱你，楚楚。”

    乔楚楚用力点头：“嗯嗯！我知道的，我爱你，你也爱我，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走呢……”话没完，楚楚已经哽咽地发不出声来。

    “别哭，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意识清醒了几分的沈卿柔声安慰楚楚，比起身上的疼，楚楚的眼泪更让他心疼。

    救护车很快到了，医护人员将沈卿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交警也很赶来处理事故。

    突然闯出的肇事者，警察的问询，救护车的嗡鸣声，沈卿那怵目惊心的伤口……太多纷杂的事事物涌进楚楚的脑子里，让楚楚如一条离水的鱼般喘不过气来。

    抢救室外，乔楚楚坐在走廊上绞着手指，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去思考这短暂时间内发生的纷繁事物。

    楚楚知道，这个时候她必须要坚强起来，她不能乱，现在不是任情绪发泄的时候，她要给沈卿一个坚强的后盾，有太多事情等着她处理。

    经过漫长的等待，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乔楚楚腾得站起了身，焦急等待医生从抢救室出来。

    楚楚急着听沈卿的情况又生怕问出什么坏消息，嘴巴张了又合，快把自己急哭了。

    医生善解人意地朝楚楚点了点头，率先开了口：“放心，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啊……谢谢！谢谢大夫！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乔楚楚激动地流下泪来，一个劲儿的给医生鞠躬，平时善谈的她此刻也词穷了起来，除了最直白的谢谢都不知该些什么好。

    沈卿从手术室转移到了ICU，生命体征逐渐恢复了正常，剩下的只是静养，乔楚楚终于舒了一口气。

    看来有些事情已经拖不得了。楚楚想着，眼中划过一丝狠厉。

    ……

    安顿好沈卿，乔楚楚去往交警大队调查情况。

    根据交警在现场调查到的情况，肇事者名叫赵大海，是个三十四岁的中年男人，无妻无儿，年轻时候是个混混，有过不少案底，近几年安分了下来，平时靠做些搬家生意过活。

    肇事当天，赵大海没有接什么生意，和朋友喝完酒就开车在外面乱转，遇到沈卿和乔楚楚的时候正巧在犯迷糊，一个眼花就开错了路。

    粗略来看供词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可细细一揪却又疑点重重。

    比如肇事当天是周六，赵大海做的是搬家工作，周六恰好又是搬家的高峰期，而这天他却没有安排活儿。

    再比如沈卿和乔楚楚从检察院出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半，这个时间点吃完午饭太晚，吃完晚饭又太早，赵大海却在这个时候刚喝完酒上路乱转。

    又加之这段时间沈乔二人处境紧张，招惹了不少仇家。这么想来，这起意外就显得不那么“意外”了。

    “王警官，赵大海是他无妻无儿，那他有女朋友吗？”乔楚楚翻看了下警察拿给她看的案件调查，疑惑道。

    “没有，他特意加重语气了他现在是孤身一个人在燕市。”

    乔楚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和身边的温言对视一眼。

    温言最近一直在暗处帮沈卿调查梁氏和黎韵哲的动向，这次车祸事件一出，温言联系楚楚前来帮忙。

    和警察了解完情况，乔楚楚和温言讨论起这次的案情。

    “这个赵大海特意强调自己是孤身一人，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啊。”楚楚轻点手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在没有特意对此进行问询的前提下，他对这点做特别强调，应该是潜意识有什么东西特别怕我们知道。”温言挑眉，接着道，“走，我们去会会这个赵大海。”

    ……

    赵大海车祸后也受伤昏迷了，不过和沈卿比起来伤势轻的多，抢救没多久就醒了过来，现在正在病房里养伤。

    楚楚一进病房门，便敏锐地察觉到赵大海看到自己后身体一瞬间的紧绷。

    “赵先生认识我？”楚楚挑眉。

    “没、没，您是？”赵大海赶忙矢口否认。

    “不认识我啊，那您紧张什么啊？”乔楚楚信步坐到陪护椅上，懒懒倚着把手一靠，好整以暇地看着赵大海。

    短暂的紧张过去，赵大海拿起了自己那一身的地痞劲，低吼道：“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给老子出去。”

    “噗！”乔楚楚嗤笑出声，使眼色示意温言开口。

    温言上前道：“我们是车祸的受害者，来找你有什么问题吗？”

    赵大海张张嘴，不知是理亏还是心虚，抿唇没有回话。

    温言也不恼，拉了个陪护椅也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大海。

    赵大海被二人看得发毛，沉沉气故作凶狠低吼：“看什么看！有事快，有屁快放！”

    温言淡淡睨他一眼，目光扫过他叠放整齐的衣服、布包，桌上摆的沙拉，最终停在他那左右脚分老远还有一只已经踢翻过来的拖鞋，唇角轻扯：“呦，你女朋友心挺细啊。”

    “什么女朋友，我哪来的女朋友！”赵大海警惕地瞪着温言，后背绷得老直。

    “没有就没有呗，随便聊聊，急什么啊。”温言挑眉，不急不躁地着哈哈。

    “你们到底来干什么的。”赵大海背往后弓，双手放在胸前，是个典型的防守动作。

    “不干什么，平白无故被你撞了，还不能和你聊聊不成？”

    “有啥好聊的，烂命一条，你们有本事就去告我吧，别在老子这碍眼，赶紧滚！”赵大海情绪显然不对，拿起混混劲强撑着耍横。

    “行吧，那咱们走。”温言起身，和楚楚对视一眼默契地一起离开了病房，倒是赵大海被二人意外的好话搞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