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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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绸锦色,十步一系,绵延不断。

    晨起时还有薄雾,房檐廊角下的灯笼亦梦亦幻,庭院的树上也披着胭脂红纱幔,枝叶错落,飒飒而动。

    “公子驰骋沙场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不容易回京一次就落得个这结果,憋屈。”

    “哦?哪里憋屈?”前声一落,立马有人笑问。

    “娶个男妾不憋屈吗?”

    成钰寻着那声音望去,只见庭院的树上盘腿坐着一玄衣男子,听他道:“明明正妻都没过门,皇帝这不是摆明了羞辱。”

    “隔墙有耳。”另外一人出现,挠了挠头,看着那间新房,“对方好歹也是当今太傅的儿子,算得上门当户对。”

    “一个教书的老迂腐,儿子能成什么样子?公子举世无双,当配得起王孙贵胄家的女子!”

    男子偏头,冷眼瞪着他,语中不乏讥讽,另一人讪讪一笑,指指着新房,大大咧咧地上了石阶,轻扣屋门,“公子起床了吗?”

    “进来吧。”

    屋内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痞气,暗卫进入,只见里面人衣着白色中衣,正跪在地上叠被褥,而层层纱幔后的床榻上,垂眸坐着另一人,眉眼瞧不真切。

    暗卫跪地,颔首一挑眉,内心

    不明:昨个婚宴上还笑得跟个二傻子似地,回来却分床睡,难不成公子真在演戏?

    可见自家公子又未有避嫌之意,他便颔首道:“回公子,京城已部署整齐,可还要盯着吏部的人?”

    “这次回京,陛下恐怕不会要我留太久,吏部那边你就随他们去。”那人从一旁取过外衫系上,思忖片刻,才道:“倒是宫中的事,你同韩招进去问清楚些。”

    “是。”那人俯身一拜,合上门后便将树下‘怨妇’一般地人拖进了宫。

    待人走后,屋内的男子才转身,榻上人一直未动,他一掀衣摆,坐在地上,右指却伸进了床幔,慢慢摸索。

    等到触及软香温玉后,男子长睫微挑,只可惜狼尾巴还没摇起来,那人的又往后退缩。

    地上人恬不知耻地倾了身子,一把勾住他的指,左托腮,透着纱幔,如雾里看花一般,莫名羞涩着,“我

    常年在边疆,都快忘了京城是什么样子了,你如今也是将军府的主人,可否陪我出去走一趟,体验体验公子哥的生活?”

    榻上人不话,只是摇了摇头,地上坐着的人便又倾身,奶里奶气地哀求着,“既白”

    颜既白抿着唇,微微颔首,正色道:“褚钰,你我”

    他一句话还没完,褚钰便眉头拧起来,一抚着胸口,痛苦道:“哎呀,白,我这心又开始绞痛了,你替我揉揉。”

    他一边着,一边将那人的往怀中一拉。

    纱幔摇曳,颜既白毫无准备地被他拉了一把,微微倾身上前,须臾,两双眼睛撞在了一起。

    等帘幔层层叠叠交织完后,褚钰看着那人的身影,呼吸凝滞,心痛道:“白,你今日若不同为夫出去,为夫便要疼死榻前了。”

    那人悲痛地就差捶胸顿足了。

    “好吧。”颜既白好歹也是个世家清秀子弟,何能应付得了他这种长年混迹沙场流氓地痞,当下缴械投降。

    穿衣下榻,直到出门前,颜既白还是一脸愁容,再三向褚钰确认,“你我真的不用去向母亲”

    “我的好白白呀,你可放过我吧。”

    颜既白这才刚起来不久,不断被他打岔,便微微抿唇,不再多言。

    是出来体验公子哥的纨绔生活,可颜既白长年在家,出门的会怕是都不如这位边外将军多,而褚钰显然对这京城也很熟悉。

    所以不论是看起来,还是事实上,都是颜既白被逼出来的,有些‘强买强卖’的道理。

    可褚钰明显不在乎那么多,动跑一处,西溜一串,不亦乐乎。

    颜既白素来身体不好,刚开始褚钰拿了东西问什么他还凑两句,渐渐地便只是点头。

    褚钰余光瞥见他面色不太好,便又拉着人进了最近的文玩店内休息。

    店伙计是个灵家伙,见将人进屋,立马勤快地擦桌摆椅,好不热情,“呦,昨个才听闻褚将军归朝娶妻,今就见您带公子出来了。”

    那店伙计话时,眯眼笑得不怀好意,虽然他这话的有错,但褚钰却听得喜欢,

    褚钰将他一勾,左撑在那摊位上,颇为委屈道:“可不是嘛,新婚燕尔,却是聚少离多。”

    他

    完,又指了指那些文玩,偏头对颜既白一脸宠溺道:“白,有没有想要的?”

    颜既白对他的称呼不置可否,摇了摇头,褚钰便鼓起了腮帮子。

    进了人家门总不好空而归,在一堆文玩折扇中随意看了看,褚钰便回头对颜既白眨眼献媚道:“那你帮我挑个折扇,也叫我附庸风雅一次。”

    颜既白抿唇笑了笑,当真垂下眼仔细给他选了一把,褚钰一翻,只见那扇面一侧提着‘清风徐来’四字,一侧却写着屈子的离骚。

    褚钰装模作样地胡摇了一通,一面歪曲地想“我家白这是在暗示我表里不一吗?”,一面指着店伙计,问:“哎,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工艺上乘的玉笛,拿出来给我看看。”

    店伙计目光在两人身上滴溜一转,当下双一敲,“得了!褚将军您稍等,人去去就回。”

    店伙计一走,褚钰偏过头来对颜既白一笑,他靠在那位子上,指有意无意地从颜既白左耳划过,“还会吹曲子吧?”

    “会”颜既白一愣,难得皱眉,惊吓道:“你怎么知道我会?”

    “我见过啊。”褚钰将中折扇一合,随意转了两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亲了面前人一口,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先皇寿辰,你献曲一首,讨得了欢心。”

    颜既白凝眉想了想,随后面色浮上了红晕,磕磕绊绊道:“先皇寿辰我,我那年才,十岁”

    “十岁怎么了?”褚钰凑近,痞里痞气道:“十岁也不影响我看媳妇儿。”

    “不害臊。”颜既白敛眉后退半步,与他拉开了距离,一掩唇,犹如被人偷了香的媳妇儿,半嗔半怒。

    褚钰大笑,他转过了身子,恰逢店伙计捧着两个盒子出来。

    “褚将军您请看。”店伙计将那盒子推开,笑眯眯道:“褚将军点名要,我们自然会拿出这铺子里最好的东西,这两支玉笛分别以羊脂白玉和墨玉打造,您让公子看看喜欢哪一个?”

    “他不爱挑东西。”褚钰将扇子别在腰上,自己掂量,那白玉明显比墨绿色泽的玉温润些,他犹豫了一下,随后将那墨色玉笛给了颜既白。

    店伙计笑出了声,对着颜既白道:“这支虽不比羊

    脂白玉,但与公子却是极其相配的,褚将军是用心选了。”

    “话多。”褚钰不咸不淡地挖了那伙计一眼,丢给他一枚玉佩,“晚间去将军府报账。”

    那店伙计接过,立马嘴甜地道了好几句‘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两人又闲转了很久,褚钰还殷勤地拎了一袋吃给他垫垫肚子。黄昏时分,淅淅沥沥落了雨,这个时节还有不少赏花的地方。

    前去的百姓都挤在了街道两旁的房檐下,褚钰迅速买了把油纸伞,带着人去了最近的一处梅林。

    “是不是觉得没意思?”

    “还好吧。”颜既白叹气,刚一抬,眉头微皱,“倒是你,刚从边疆回来也不好好休息,我们还是先回将军府吧。”

    褚钰顺藤摸瓜样的往他身边挤了挤,指掐着他的鼻子,调戏道:“将军府你今晚约莫是回不去了,我们换个你更喜欢的地方。”

    颜既白一愣,褚钰便将油纸伞下压,乘向人索要了个缠绵入骨的吻。

    “褚钰!”

    看着面前人脸乍红,含羞的样子,褚钰闷笑,随后将伞给了他,“抓好了,带你去别的地方。”

    他俯身将人抄起,足尖一点,便离开了这无趣的梅林。

    褚钰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后来直接出了城,带人飞身进了山间一处屋舍。

    门未上锁,但是主屋灯火通明,褚钰将人心放下,进了里屋点了蜡烛,颜既白一直跟着他,“这是什么?自己私藏的金屋?”

    “可不是嘛。”褚钰放下火折子,抱着颜既白坐在榻上,蹭了蹭他的耳垂,眼底都是笑意,“用来藏娇的。”

    颜既白不安分地躲了躲,褚钰当即松了起身,双捏着他面颊,笑道:“好了,不逗你,先前叫侍卫过来烧了个水,你先洗洗。”

    颜既白听他这般无所谓地,眼角一挑。

    褚钰坐在外屋,右卷着一本书,左撑着脑袋,懒散地躺在椅子上,看着里面星点灯火,咬了咬指头。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他当下扔了书,扳着指头数了数便推开门,恰好颜既白系了衣带,正打算往床榻边走。

    “饿不饿?要不要我做点东西吃?”

    颜既白摇头,道:“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不太饿。

    ”

    “你也忒好养了。”褚钰叹息,眉头皱起,迈着步子过去直接将人抱起,还作势颠了两下,咕哝道:“太瘦。”

    颜既白毫不犹豫地在他掌背上拍了一巴掌,然后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褚大将军便吃痛地将人放下。

    “沐浴去。”

    他看着那人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挠头傻笑了两声。

    一盏茶后

    “褚钰!”

    “怎么了?”褚钰趴在木桶沿上,一脸无辜。

    颜既白脸上泛着红晕,眼神飘忽不定,“你,你干什么在这里洗?”

    “这就一间睡觉的屋子,难不成你要让我去外面淋雨洗?新婚燕尔的,不大合适吧?”

    “那,那”颜既白心不自觉地出了汗,在褚钰大胆到毫不收敛的注视下,恼羞成怒般地放下了帘幕。

    眼不见,心不烦。

    褚钰在浴桶中痴痴笑了几声,沐浴过后,也死皮赖脸地挤进了被子里,一夜好梦。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