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跳楼
江秋期背着书包,规规矩矩地站在年级主任办公桌对面,进来前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乖宝宝没想着吐,压成个圆粑粑贴在口腔上颚。
“文件都齐了啊,一会带你去见你的班主任,他上一层楼,等到上课铃响了,他会带你去班级的。”年级主任常年处理各种琐事,速训练的快,自从进来上的红头文件就没断过,话都不抬头。
“好。”江秋期张口,嘴里一股橙子的清香。
这办公室里的都是不教课的行政老师,早上十点,这会还没什么人,偌大空间,只有年级主任一个陀螺在转,有点冷清。
或许头上责任在,要不然国庆放假后遗留的懒惰,不可能单独越过他的。
不过年级主任脸上看不到疲倦,也看不见假期结束后的懈怠,嘴上哼着曲儿,不怎么成调子,蚊子哼似的,熏得江秋期浑身起鸡皮疙瘩。
上了楼,拧开把,江秋期跟进了门,差点没被漫天的灰尘堵咽了气,幸好嘴里橙子香起了作用,压制住到了喉间的麻痒。
办公室有三四个人,两个男老师粗鲁地扫地,四散炸开的扫把扇可看出他们有多不情愿。
左边靠窗,站着一个穿白衣衬衫的少年,他背对着自己,身形挺拔,单肩挎包;皮带拴的整洁,却在左胯露出一点衬衣角,于整身搭起来,显得不正经了些。
年级主任咳了一声,朝那方向走去。“高深,你们班的交换生同学,移给你了。”
高深抬眸:“哦,好。”
“那我先走了。”
高深不诚意地目送他出门,低头就在抽屉里找着什么。
江秋期自觉地站近了些,事实上,他很想看这个少年长什么样,有没有精瘦的身,娃娃的脸。
那么,不科学——
旁边那人捏着,摸着看了一眼,而后眼神往右轻点,十分随意。
几个人在办公室没点生气,空气凝固,尴尬地让江秋期产生了短暂的耳鸣,他瞥了一眼高深,鼓起气找话道:“那个,我叫江秋期,你也是新转来的吗?”
突兀地话声,高深看了他一眼,那少年也偏头看他,眼里装着询问的意思。
江
秋期性格有点内向,被两个陌生人看着,脸腾地一下红了,心脏铛铛撞着胸膛,接着后悔极了自己多嘴。
“周寻卿。”少年眼神有点冷,却还是回道:“不过我班主任刚出去了,我和你,不是一个班。”
他的语调生硬,明显不太愿意跟人接近。
江秋期正寻思找个地缝钻进去,高深终于磨好了屁事,朗声:“好了。嗯,是叫江秋期是吧,我带你去班级看看吧。”
江秋期连连点头:“好好。”
“那个,周寻卿,你们班主任应该一会就会回来了,你先在这等一会,我回来她要是还没回,我就领你去你班级吧。”
高深挺热情的,如果他没有狐臭,也没有大热天跟人话喜欢往人身上靠的习惯就更好了。
江秋期头更晕了,迷迷糊糊走出了办公室。
——
大概过了五十分钟,安静的教学楼重新回归野兽丛林,周寻卿才被赵老师领着在丛林中穿梭。
在高二二班门口停了一下,周寻卿抬头看了眼铁牌,轻哼了一声,看样子有既来之则安之之意,亦有瞧不起的鄙夷。
刚下课,班上还是吵的,男女同学各显神通,对着空气又打又骂,一会气的瞪眼珠子,一会又笑的喘不过来气。
不过这些现状在赵老师踏进班里有所好转,毕竟女人是女人,班主任这个头衔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所有人光听到这个称号,心里那点敬畏还是有的。
“大家安静一下,今天班上转来一位新同学,大家欢迎一下。”完,顿时响起毫不吝啬的掌声,夹杂着议论尖叫的异声。
赵老师对周寻卿道:“周寻卿,介绍一下自己吧,然后找个空位坐。”
周寻卿便谨遵她的话,简单道“我叫周寻卿”,接着踏下讲台径直往后面那个空位去。
一系列动作紧接不拖泥带水,外加周寻卿一身奢华不低调的搭配,闪瞎了一大波人的眼,众人暗自唏嘘,保持了几分钟兴趣,头一甩,又各自玩各自的了。
赵老师脸上挂不住,幸得自我修养高,没自己扔脸张口叫人,轻咳了两声,再踏着高跟鞋出去了。
——
班主任一走,前桌花梅自来熟地拍上周寻卿的桌子,震惊之情占满心头,竟忘
了桌上全是灰。
不过乐于助人致使他不顾此类,急切伴着惊愕:“那个同学,你敢坐这个位子!来之前没打听打听么,奉劝你一句,要是想活的话,赶紧换个位子吧。”
周寻卿正打算塞耳,听他这么,随口问了一句:“这位子怎么了。”
花梅旁边的冷清见新来的同学不似表面那么难相处,话也答应,解释道:“这位子是二爷的,”他压低了声音,“就是温与怜的,他是混世的,脾气不好,打人厉害,你要是惹了他,你就死定了。”
周寻卿稍稍抬眼:“我惹到他了?”
花梅:“还没。”
“那关我什么事。”
周寻卿耳塞进去,从包里掏出一本偷影子的人,旁若无人看自己的书。
后来再话,周寻卿就不理他们了,花梅和他同桌自讨没趣,声嘟囔几句,转着水笔,扒拉着卷子。
班长李寒归抱着一摞卷子走进来,众人一片哀嚎。
“又一门成绩下来了,要命啊。”
今天十月八日,国庆七天假刚过去,放假之前,高一和高二来了一次重要的三校联考,eb一高作为其中一员,又是联考主导方,此次联考的成绩至关重要,因为这不仅反馈学生学习成绩,而且更深层次彰显了一高的教学质量,白了,就是三校之间谁的面子更大,更稳的问题。
考试,就有人觉得难,有人觉得简单,这样觉得,会产生两种结果,考得好和考得差;不过现在,不论结果如何,都已成定局,都注定了有人哭,有人笑。
班长把卷子分给各组组长分发,李寒归亲自拿着温与怜的卷子,走到他位子面前,发现他位子上坐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奇怪问:“你是?”
花梅嘘了一声,:“新来的,冷着呢。”
李寒归了然,继而跟花梅道:“梅梅,温与怜呢,没来?”
高二二班对于温与怜这号人物秉行不招不惹,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温与怜在的时候,他们叫二爷,不在时,就叫大名,反正人后传不到人前,他们各自心有规矩。
“嗯,一早上都没看见他。”
花梅人如其名,听着像话梅,也爱吃话梅。
他抛了个黑话梅进嘴,含糊不清:“又不是一
天两天了,干啥班长,你找他有事?”
李寒归摇摇头:“不是我,语文老师找他,他考试态度不认真。”他将中温与怜的卷子摊给花梅看:“就考了六十分。”
花梅用沾满口水的去捏那卷子边,惊讶:“咦,温与怜语文不差的啊,怎么就考了六十分。”
李寒归撑着桌面,:“不止语文老师,数理化老师都要找他。”
花梅大腿一翘,吊儿郎当:“这有啥,他就语文好点,其他的都像是屎粪里扒出来的,臭的不行。”
冷清性子冷,拍他的:“安静点。”
花梅蹭的站起身,往他身上瘫,嘴里不饶人:“死面瘫,你敢这么大声对我话!”
“没有。”冷清扒着脖子上的脏,嫌恶的皱眉。
“你明明就有,刚才吼我了。”他大叫着,得寸进尺要骑在冷清身上,却不心撞斜了温与怜的桌子,就势磕到了周寻卿的胸口。
周寻卿戴着耳,其实没开音乐,他们什么话都能听到,也不太爱听,被这一撞,他瘫着脸,拽着从后门出去了。
剩下几个打闹的人僵住,冷清趁将人从身上扒了下去。
“咱们是不是吵到他了。”花梅心翼翼问。
李寒归感觉不是很好,班里,不爱话的只有温与怜,而这个人作风极坏,人品极差,这来了个新同学,脾性同样难以捉摸,叫人不舒服。
——
周寻卿下了楼,往东边拐角的艺术楼走去,所谓艺术楼只是座挂名的空楼,有六层,顶楼视角宽广,距离教学楼远,基本没人来,寂的清净。
周寻卿先来这上了个厕所,洗完上楼,迎面遇见个抽烟的,那人眼眶发黑,眼睫毛黑长,拉到尾角像是晕了烟熏妆;嘴唇淡粉,嘴角微勾,有点魅鬼的阴郁样。
那人瞥了周寻卿一眼,从他身旁侧过去,荡着一股烟草味。
周寻卿微倾身,听着自己脚步声上了顶楼。
顶楼稍有点风,吹在脸上有些清凉。
eb一高全貌在这里一览无余,高楼,绿化,人工湖,凡是人能到的,眼睛必有所及。
周寻卿正对着的是一块空地,尚未开发,从下面走,应该是围着教学楼外圈水泥路伸过来圈出的场子。看那下面泥土滚烂,大概是要种花种草,用来做绿化了。
越是安静的地方,风景越好,这好像是自然规律,但城市里人造为主;虽然人为,主观臆想却做的鬼斧神工似的。
耳根清净,还有一分钟上课,周寻卿一点也不急,脚踩在栏杆上,身形悠闲。
无案牍之劳形,他想,无人叨扰最是好,他愣神一刻,回神一秒,收回脚,转身下楼时,突然听见了教学楼那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啊!!有人跳楼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