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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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这样在一方霸主的统领下,寻常百姓苟且偷生的活着,偶尔柴米油盐,背地控诉。

    周寻卿两腿一翘,似把每次顾闻来他家撞得一头炸毛有苦不能当做养伤期间的调味剂。

    顾闻当着两位大仙面前不敢,转眼在壮壮面前恶毒比喻温与怜是九天魔头,周寻卿就是他身边煽风点火的端盂老鬼。十几年的革命交情,一朝见色忘义,冷酷绝情。

    某天,温与怜出去之后,周寻卿在家拿起了许久没碰的习题作业,提笔还未写一题,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半个时前顾闻发信息要来,周寻卿以为是他敲的门。

    但警察的出现是他始料未及的,而这次来访也让他想起了几个星期前被遗忘的明锐跳楼事件。

    周寻卿怎么也没有想到,半个多月前他急着赶去救顾闻的时候,温与怜在一所废弃工厂杀了明锐的父亲明海。

    当时一把染血的寒刀,刀尖反转,扭转了既定的黄泉局。

    周寻卿请他们进来坐,并明温与怜不在家。

    这些警察并不着急,简单问了问他和温与怜的关系,便起身告辞,临走前告诉周寻卿,倘若温与怜回来了,请保持联系。

    市局其实对这件事并不上心,明海自从死了儿子之后,就是独身一人,没有亲戚朋友来往,曾经还有偷摸的前科。江秋期报警那次,他们将明海的尸体带回局里后,发了尸体认领通知,过了好多天都没人来,他们逐渐忘了此事。

    若不是忙完了重大案子,闲下心想到这,估计这件事情就翻篇了。

    不是市局办事不牢靠,像这种社会影响不大的案子每年都有,路边冻死的流浪汉,夜间巷因为意外亡命的流民,他们没身份,没地位,基本没人特意关注。

    周寻卿坐在沙发上愣神,顾闻顺路接壮壮下课,一起过来了。

    顾闻一进门就咋咋呼呼,东西,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寻卿脸色不对外头的阳光明媚。

    壮壮察颜观色,识趣地坐到一旁,乖乖拿出本子写作业。

    大人的世界,她无法融入,多错多,少卷入不必要的争吵之中。

    “二爷还没回来

    呢吧,看我今天给你带什么来了。”顾闻扬了扬里的卤汁饭,道:“你最爱的肥牛卤汁饭,话你肩膀快好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

    顾闻把饭放好,回头看周寻卿木头似的放空,心生疑惑,当下降低了音量,斟酌片刻,问:“阿卿,你干什么呢?”

    周寻卿想了解当时情况,便萌生了去找江秋期的念头,他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如果他,自己也会知道那个时候究竟有多危险。

    他现在才想起来,那时面粉场外短暂触碰激荡起的一嗅血腥不是幻觉。温与怜是受了伤的,可周寻卿一心只想着被绑架的顾闻,所有不该忽略的细节都如渺的轻絮被风吹走了。

    “你能联系到江秋期吗?”

    顾闻一怔,随后:“谁?江什么?”

    周寻卿病急乱投医,顾闻怎么会认识eb一高的人。

    他忽然站起身,从卧室里拿了件外套,神通广大地转关系弄到了江秋期的电话号码,约见了地点见面。

    顾闻几脸懵逼看着一气呵成离家的周寻卿,指了指桌上的卤汁饭,对壮壮:“什么情况,他去哪,江秋期是谁?他要干嘛?”

    壮壮状况外地摇摇头,咬着铅笔头,眨巴眼。

    “不管了,咱们吃饭吧,来,壮壮,这还有一份肥肠卤汁饭,妈呀,真的好吃。”

    中午正是个补充能量的好时光,顾闻尤其注重身体健康和养生之道,一般这个时候,不论出什么大事,他一概不管,所以他十分不理解那两位大神一个没下班,另一个火急火燎的,有什么能比吃饭重要的,他想不到。

    吃完饭,顾闻跟壮壮玩了会,时间一到就开车回学校了,临走前他嘱咐壮壮锁好门窗待在家里别出去,老婆子似的啰嗦一堆,让壮壮头一次见识到传中“大妈”的战斗力。

    到了晚上七点,周寻卿戴着月亮回家,壮壮蜷缩沙发上,粉红猪佩奇的书包规规矩矩放在一旁。

    他走过去想抱她去房间里睡,刚一靠近,壮壮颤动着睫毛,睁开了睡眼。

    周寻卿跟她比语,让她去屋子里睡。而壮壮看清来人后,意识清醒了不少。

    她坐起身,拉了拉周寻卿的衣角,忽然语道:“我认识江秋期。”顿了

    会,“我也知道明锐。”

    这一刻,周寻卿似乎从壮壮静水流瞳中看到了沉在平静表面下滚烫的流水。

    世俗总教人明白,所谓黑与白,不过是阳光掠过的轨迹,都带着偏见的偏爱,向朝它伸出的求救呼喊,被淹没在黑夜里。

    周寻卿在壮壮这里听到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握着玫瑰的被刺的生疼。

    “他们都哥哥是杀人犯,只有我知道他不是,就我知道。”那些听到传言的,不论真假,都将其当作故事讲给别人听,语气和神色都那么信誓旦旦,绝不造假。

    壮壮迅速比划:“哥哥不是暴力的人,当别人威胁到他的时候,他才会用拳头来保护自己。我见过明锐几次,他是跟踪哥哥找到福利院,我看清了他的嘴型,他,他喜欢哥哥。”

    回想到那一天,明锐疯狂地向温与怜表达爱意,几乎要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表示诚意,他不断地告诉温与怜,自己是怎样爱上他,怎样有一颗炽热的心,想抛弃一切,跟他走。

    不过自始至终,温与怜都是一副冰冷的面孔,他明确拒绝了他,态度坚硬,让他不要想太多。

    “哥哥警告他,让他离开这里,不要再做一些愚蠢的事,但是他没走,他把所有话都对我了。”

    明锐躲在远处,等温与怜走了,他才迈着脱力的步伐走来。

    壮壮打着语,问他还好么,但是明锐看不懂,对她:“听我话好么。”

    壮壮和他一同坐在足以容纳两个成年人的秋千上,看他摸着腕上的青痕,残忍地揭开心底的伤疤。

    “我第一次想离开这个世界,站在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路边来往的行人很多,看我的人也很多,但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我心底渴望的那种目光,我想这世上没有情义,就算是萍水相逢的友好也没有,直到一辆车刺耳的鸣笛,我僵硬着身体,攥紧了掌,但结果没有头破血流,没有渐行渐远的世界。我看见了他。”

    “那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到温与怜,他劈头盖脸的把我骂了一顿,我被骂得很惨,心里怕得要死,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让我觉得下一秒他就要动打我。”

    明锐早在学校就听闻温与怜的恶名,他的行

    事低调,是一辈子不可能与这种恶霸打交道,但他将死的生命却在这种恶霸的“欺压”下,见到了阴云下透出了一丝暖阳的光。

    温与怜救了他之后就走了,痞气的背影在明锐眼睛里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这是明锐第一次遇见温与怜,故事的开头和结尾也许不那么尽人意。

    明锐第二次遇见温与怜的时候,是他觉得一生中最最灰暗的时刻,父亲的毒打,英文老师的辱骂,街边混混的欺辱,不可遏制地想起无法挽回的亲情,让他放弃地蜷缩着身体,妄想这样风干消失在世界上。

    温与怜就像是他的英雄,总在他苦难的时候出现,为他驱散阴霾,提一丝绝望里的希冀。

    明锐被混混找事揍了一顿,加上之前父亲的暴打,身上是伤上加伤,嘴角破了皮,细血流的止不住,腿脚都走不利索,半拖着残破的躯壳,慢吞吞地走在温与怜身后。

    他的背影挡住了一切,美好的,腐恶的,都被挡在坚墙之后,而明锐就此百毒不侵。

    印象里,温与怜救了他之后就让他离开,但明锐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一路跟到了他上班的吧,温与怜回头看见了他。

    明锐怯弱的眼神看着他,不知太可怜还是那黯淡无光的绝望触到了温与怜的某根心弦,他让明锐在外等着,进去里间去了伤药。

    搙开明锐的衣袖,他身上新伤旧伤一并印入眼帘,温与怜顿了一下,不算轻柔地给他擦拭。明锐心里一颤,心头一股很想让他了解自己的冲动,对他:“都是我爸打的。”

    温与怜没话,给他把另一个胳膊伤好药后毫不客气地轰他离开。

    明锐也没赖着不走,只是问道:“我以后可以来找你吗?”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秃噜脑子问了这句话,因为温与怜那张刀枪不入的冰山脸很明显写着四个字“生人勿近。”

    所以,结果就是温与怜一个唏嘘词都没给明锐,掉头就进了吧。

    后来的事,明锐回想起来,认为这是上帝看他活了十几年的痛苦人生,可怜他的些许美好。

    温与怜表面上独来独往,每次警告明锐不许跟着他的时候,明锐不走,他也任他去了。

    明锐心里也明镜,他这种可怜样子就是在等待别人偶尔的施舍而已。

    者无意,听者有心。当明锐提到温与怜时,嘴角那抹掩饰不住的微笑注定了他不容于世的结局。

    壮壮歇了会,继续道:“明锐给哥哥写了很多信,有的还寄到了福利院,但是哥哥没看,都给扔了。”

    那些被扔的信,是明锐永远的遗憾,也是他无法表达在言语中的深情与爱。

    明锐一直以为,当他周围全是否定的批判,温与怜就是他永久的神灵,他一直这样以为着,到最后,伤了心,要了命。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