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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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壮壮扬着兴奋地朝温与怜挥,她跨着步子跑,支撑的拐杖都快给她甩飞出去了,她一点儿也不在意,两用力比划。

    “看我在学校电脑上看见了什么!”

    温与怜试图看清楚她挥在天空中的屏幕。“看见什么了?”

    “是周大哥。”壮壮眼里闪着光,语:“学校电脑上弹出广告,是周大哥的公司招人,我看了一下,周大哥的地位可高了,是公司老板呢。”

    十年没有消息的周寻卿突然从天而降,光是这三个字就让他呼吸一滞,忘了动作。

    壮壮心翼翼地看着他,比划:“去找他吧,哥你不是一直在找他么。”

    温与怜挪不开方框里装着的人影,测对着镜头,轮廓清晰,身姿挺立。

    有一瞬的退堂鼓在心里敲响,回了家,想了一晚上,他果断打电话给蓝玉辞职。

    蓝玉正在拍戏,刚结束一个镜头,听到他要辞职,挺吃惊的,问:“为什么辞职,出了什么事?”

    温与怜恭敬道:“没什么,只是挽救一件十年前错过的事。”

    蓝玉忽然联想到自己之前的女朋友,猜测:“女朋友吗?十年啊,行,不过,要是你想回来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温与怜谢过蓝玉,上查了一下周寻卿公司的招聘启示,很凑巧,人才招聘就有一项招保镖的,但那一项的备注栏的面试官正是周寻卿本人。

    他如果去,直接面对的就是那个人。

    他要怎么,要如何面对?

    温与怜贪婪地看着周氏集团核心人物照片,周寻卿褪去了十七八岁的青涩,他变得成熟,眼眶深邃,里面恍惚涌动着一潭深水,一眼看着,就深深坠入其中,再难全身而退。

    他现在的脾气会是怎样,会不会因为当年自己的背信弃义而伤了心,变得愈发冷漠,不近人情?

    温与怜只是猜测,他想,不定在他心目中,十年而过,曾经喜欢的少年没有那么重要了。

    最让他忧虑的是,周寻卿会不会很讨厌他而不愿再见到他。

    去周氏集团分公司的路上,温与怜胡思乱想一路到了目的地。

    那楼真高,也真豪华。

    进进出出的,一

    表人才,有才华,也有实力。

    保镖不过一个出卖体力劳动的低层劳动者,跟他们不在一个层次。之前蓝玉的竞争对曾鄙夷过温与怜,他这种人放古代来讲,就是一阶莽夫,没有什么价值,一身只为别人活着,做个比喻就是随性的狗,护主,忠心,但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畜生的身份。

    话很难听,温与怜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仰望面前这座大厦,他一下子跌进冰窖里,从头凉到尾。

    他深呼一口气,拿着简历进了旋转大门。

    跟前台明他是来应聘时,被指了条明路,让他去一楼尽头的招待室候着,面试下午三点才开始,现在才十二点,他来早了。

    招待室只有他一个人,其他面试者没有他这么莽撞,没有看时间就来了。

    温与怜坐了好久,想去厕所抽根烟,出了门,偌大的地方,找不到尽头和方向,他只好原路返回,找前台问了下路。

    上完厕所回来,前门大厅一下子堵了很多人。

    温与怜看了两眼,准备走,忽然一个男的冲过来躲到他身后,拉扯着他歪斜身子没站好。

    “有话好好,回去在讲不行吗,非要在公司闹,我还上不上班了?!”

    躲在温与怜身后的男人缩着脑袋,只敢露出两只眼睛,对着来公司闹事的老婆道。

    他老婆也是个狠角色,发现他疑似有外遇,一声不吭地,闹到了公司,直接给男人的脸面给撕破了。

    “你有本事找三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我会来你公司闹,你今天非得给我清楚了,你找了几个三?你身上的香水味有好几种,都不是我爱用的,你给!”

    大厦的保安也过来维持秩序,几个人拦着闹事的男人老婆,出口训斥让她别在这里大声喧哗。

    温与怜很头疼,他只是个路过的,被男人推来搡去挡挡箭牌不,还被保安误认为是一同来的家属,轰着让他走。

    来回不忍了,他反揪出躲在他身后的男人,直接推到他老婆面前,两人猝不及防,呈拥抱状,大眼瞪眼,一句话也没。

    温与怜道:“有什么事你俩打一架,动口不动算什么。”

    他完,大厦旋转门又开了,这次从外面走过来几个穿西装的

    男人。

    前台姐见到了,立马恭敬道了声好,接着挤眉弄眼地朝哪边哄闹的人群传递老总来了的消息。

    ——

    疑似出轨男人的老婆看了扑到自己怀里的男人愣了三秒,尖叫着揪他的衣服领,男人身形灵活,一个移步又躲回了温与怜的身后。

    随后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整个大厅,围观拉架的人都傻了眼。

    周寻卿面前的人自动让开了,开拓了一条静谧的通道,看见了里面被打偏过头去的温与怜。

    五个巴掌印清晰地印在他右脸上,与左脸对比明显。

    男人的老婆巴掌下去爽是爽,但发现打错了人,也挺尴尬的,但嘴硬:“那个,是让你护着他,不怪我”她罢移开目光,朝还缩着头的男人道:“你给老娘滚出来,躲什么躲,你是不是男人!”

    “闹完了吗?”

    轻声一句,却极富威慑力。

    周寻卿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看向温与怜。

    温与怜感受到他的目光,心里那股退缩劲又上来了,沉息了会,才抬头迎着他的目光。

    他比照片上更有朝气,也更帅,时光在他身上移过,只留下了沉淀的酒酿,丝毫没有岁月的磨痕。

    他的那双眼睛,只要看进去了,还是能到十年前那种明媚的暖意。

    只是,

    “你在这里做什么?”很平淡的一句问话,好像两人没有分开很多年,久别重逢的惊讶或喜悦,如水没有波澜,好似两人只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从未分开过。

    没有过激,没有冲动,连他想到最坏的结果也没有。

    周寻卿像是他一个多年未曾谋面的老友,找个招呼,算是给过反应了。

    温与怜盯着他的背影离开,在原地浑浑噩噩站了好一会,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

    他是来应聘当周寻卿的保镖的,他是来保护他的,不管他需不需要。

    他十年没有见周寻卿一面,不论被怎样对待,他都不该受挫而退。

    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么,只要能看见他,留在他身边,是有什么不畅能阻碍的。

    下午三点,温与怜去面试,被告知周老板心情不好,推了这场面试,让他有会再来。

    温与怜没走,他自己不要工资,有需要打电话给他,他随

    叫随到。

    他留的是十年前的电话号码,他一直在用,每月定时充钱,保持通畅,他就希望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周寻卿会打电话给自己,他——想他。

    ——

    出了大厦,温与怜在门口站了近一个钟头,对着这座与世隔绝的冰冷地,再回头看看街上车水马龙,抬头挡了下眼睛,招了辆出租车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是四点二十五。周寻卿站在大厦最高的楼层,看着下面的人,四点五十五的时候让秘书打了温与怜留的电话,让他过来面试。

    温与怜真的是随叫随到,他刚到家接到了周寻卿秘书的电话,脚还没歇,带上门又出去了。

    约莫半个多钟头,温与怜再次出现在周氏大厦楼下,他看见周寻卿靠在车边等他。

    温与怜走过去,不知道什么,浅浅地勾了抹微笑。

    周寻卿:“上车吧。”

    他拉开车门上车,摇下车窗对温与怜道:“上副驾驶。”

    温与怜听话地坐了副驾驶的位置。

    没有娇柔扭捏的姿态,毫不掩饰地盯着周寻卿看。

    周寻卿没话,开离了大厦,行驶了两分钟,才开口:“你是来面试的?”

    “嗯,保镖。”温与怜。

    “你还是做了这个。”周寻卿淡淡提了一句,调转车头,问:“去你家坐坐,可以吗?”

    温与怜顿了会,随即点头。

    他指了路,周寻卿开车狂飙,不一会到了家。

    温与怜开门,让他直接进。

    温与怜的房子是租的,公寓式,空间不大不刚合适,价格不算贵,里面的装饰比较清冷。

    他让周寻卿随便坐,去厨房切了盘水果放在茶几上。

    周寻卿环顾四周,坐在了沙发上,:“你一个人住?”

    温与怜:“还有,壮壮。”

    周寻卿微微皱了下眉,“壮壮?”

    “她养父母对她不好,我给接了回来。”温与怜避重就轻地谈了下。“她上晚课去了,今晚不回来。”

    周寻卿倏地笑了,:“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温与怜一下子红了脸,摇头:“不是。”

    公寓套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完话之后的短暂寂静像隔开两人的鸿沟,温与怜沉默着,站在周寻卿面前,看他的衣服,鞋子

    。

    “十年了,你又回来找我做我的保镖有什么目的吗?”

    周寻卿忽然问道,话语没有客气婉转,直接破开了温与怜的内心。

    温与怜听他话里对自己有误解,解释:“没有目的,我就想见你。”

    “见我做什么?”

    “我,”温与怜心里打鼓:“我还喜欢你,我想见你,想做你的保镖。”

    周寻卿:“你知道十年后接近我的代价麽,你对我还有喜欢的感觉,你猜我呢,还有吗?”

    一道血淋淋的拉开,露出周寻卿冷笑的脸。

    温与怜不顾所有。“什么代价都可以,我照样可以重新追你,你不喜欢我没事,我再砸余生,你瞧不起我也没关系,打我骂我都可以,我不还。”

    周寻卿站起身,走近他,低声:“做什么都可以?”

    温与怜:“怎么样都可以。”

    他没有底气,他就怕捧着自己的烂心,让人连踩在地上的那一份力都不愿出。

    “你的。”周寻卿话落,猛地咬上了温与怜的嘴唇。

    他动作粗野,没有章法。咬进温与怜嘴里的时候,带着狠劲,像是要把他撕碎了啃。

    干柴烈火,两个人很快衣服扔了一地,滚到了卧室的床上。

    温与怜皱着眉,尽最大的努力去拥抱身上的男人,为他承受疼痛。

    最后释放的时候,周寻卿待在他身体里没出来,喘着气,一口咬上了温与怜的脖子,利齿割破了娇嫩的皮肤,渗出了血丝。

    温与怜仰着头,让他咬,自己只负责抱紧他就好。

    完事之后,周寻卿就走了,临走前,他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并留言给他一个月的试用期,要求他听话,如果不能做到,他自然也没有了试用期。

    温与怜欣然同意,他去浴室清理了下,摸着身上丑陋的一条条疤,想入了神。

    他刚才在床上含糊其辞,周寻卿也被他糊过去了,也只认为这些是他这些年当保镖受的伤。

    每当温与怜触碰这些伤口的时候,他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到十年前被囚禁的那段日子。

    整整一年,他在只有一盏顶灯的地下室里苟延残喘,每天接受来自纪淮或者沈天的鞭打,一两天吃不上饭的时候有的是,等饿过了,他也吃不下了。

    温与怜记得最清楚的疼痛,是在自沈天的精神折磨。

    他最初被抓去的时候,不明白沈天为何会和纪淮搅在一起,后来在沈天的折磨下,他才想起高二的时候,他帮警察套了沈天的哥哥沈坤。

    这是他和纪淮的合作也是交易,沈天对这件事一直怀恨在心,既然把握住会了,就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头一天,他拴着温与怜的脖子,把他吊在屋顶的吊环上,脚尖碰地,全身的重量下压,一旦受不住,脖子便会受到更粗粝的对待。

    沈天喜欢吊着他,用鞭子打他,没有技巧,胡乱抽着,在空气中爆发嘶嘶的惨叫让他听得很兴奋,他看温与怜就像看一条砧板上的鱼,他越痛苦,沈天就越开心。

    沈天还喜欢将他臂绑着架在空中,然后在他胳膊上挂两三个重物,随后慢条斯理欣赏他胳膊变青变紫;这样挂着一两天后,还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温与怜的胳膊被他玩断过两次,后来纪淮怕他死了,让沈天收敛了点,他的胳膊才没有被废。

    正因如此,沈天的法越来越变态,也越来越残忍。

    他给温与怜注射医学上的药剂,身体麻木没感觉,脑子却异常清醒。

    在不能动的情况下,眼睁睁地看着沈天在他身上用刀子割拉伤口,疼痛传到大脑皮层,但他却一点反应也做不出。

    瞳孔印着顶上的顶灯,耳边是沈天刺耳的笑声。

    ——

    温与怜洗浴完,换了床单,侧卧在床上想,自己能活到现在,还能见到周寻卿,大概还要感谢纪淮的一念之恩。

    不然现在他早就是一堆烂骨头了。

    作者有话要:没有复仇这么老的梗,请接着看下去。

    这张有孜然味的肉香,我写了,没放出来,等完结后一并放出来,还有两三章,三四章的样子就完结了

    想了下,还是把肉发出来了,最新一条微博,评论里找,能不能找到随缘吧,可能会翻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