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平成二十六年，五月十二日，雨。

    我因为头痛又早起了，没办法，人老了，晚上只能靠安眠药入睡，现在的京都的雨季应该开始了吧。

    一直在这个精神病院，整天不见天日，让我的心情很压抑，加上连绵的阴郁，让我的心情几乎糟透了。

    女儿前阵打来电话，是已经开始长斑了，慧子是个漂亮的姑娘，现在我担心她会吃亏，毕竟她太善良了。

    我已经三年没有见到她和妻子了，只能通过电话述四年。

    今天我的哮喘又发作了，一起来就剧烈的咳嗽，咳了很久，就算吃了药，喝了水也没有缓过来。

    也许这是报应吧，我每天都在忏悔，为这些病人忏悔，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我却帮着这些财阀作者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我有罪，有罪，有罪！

    以前我也是个堕落的年轻人，每天除了上班就是酒吧，一会儿进入天堂，一会儿又下达地狱，但是我明白，这一次我怕是永远要坠入地狱了。

    我经常做梦，梦到百万怨鬼向我索命，每次梦醒，我都会发现我的后背被浸湿了。

    早上建太跟我一起做了一个检查，将一个精神分裂症的病患抬进来，我们打了麻醉药之后，就立刻开始解剖了。

    但是建太打了个喷嚏，一不心划破了太大的面积，病人醒了，他惊恐的看着我们，一边惨叫，一边将自己的肠子往伤口里面塞。

    他的表情让我很害怕，但建太却笑的很激烈，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后来三郎给他做了一个简单的缝合就送回去了，不过我听术感染，他死了。

    起来讽刺，被送到这里的精神病人，很多都是被家人遗弃的。

    三郎跟我，现在的人很现实，他们在意的就是房子和票子，比如两个人相爱并不一定在一起，但若是两个人之中的男人有房子和车子，基本上这段婚姻就有了保障。

    我无法理解这种畸形的爱情。

    也许是因为这种爱情，所以人性才会麻木吧，人们追逐着金钱，而家里面有一个精神病人，会对他们的金钱事业造成阻碍，于是这些人会借各种理由将精神病人给送到医院。

    三郎他跟我交代，只敢对一些没人看望的精神病人下，那些有家人关心的，一般我们不会下。

    因为这样我们只需要在术或者解剖完成之后，给家人打电话收拾就行。

    那些家人根本不会查看尸体，甚至于还会跟我们道谢。

    这是何等的讽刺啊，我们杀了他们的家人，他们却还跟我们谢谢。

    刚开始这样的事情我感觉很害怕，但后来我也就麻木了，邵和时期，我们的国家不也是这样么？

    纸醉金迷，不然也不会被那个冬天的广场协议给收割。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人们的价值观是怎么了？世界是病了么？还是我病了？

    日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而赵衍嘴巴里也感觉到百味杂陈，就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让他心中万分难受。

    这里的病人都痴痴傻傻，这些人都是真正的病人，被抛弃的病人。

    赵衍忽然觉得很讽刺。

    他在周围寻找，一段的寻找，不断的拍照片，然后将这些照片都储存起来。

    就在这时候，赵衍听到了耳麦里面传来了阿伟的声音，阿伟道：“我看到有人过去了，我会把灯灭了，你现在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这地下第二层的入口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或许跟着那些来人来寻找，能够寻找到一些端倪。”

    赵衍立刻答应，他翻身一滚，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抽屉里。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一具冰冻的尸体正在“看”他！

    吓得赵衍后背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因为那尸体还在“笑”。

    后来赵衍才肯定，这只是尸体而已，他这才放心。

    “殿さま体は悪化しています。”

    一个流利的对话出现在了远处。

    而这时候阿伟给赵衍立刻装备上语音反应系统，他这才听清楚。

    “老爷的身体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本来就身怀癌症，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

    “是啊，竟然将车轴珠当做仙丹，你老爷是不是得了阿尔茨海默病？”

    “不知道，反正京都的医生都没办法，不用我们这些三流医生了，我就希望他不要死在这里，不然姐一怒之下，很可能会将这里给封掉。”

    “是啊对了，三郎，那些尸体都送出去了没有？”

    “当然，我办事你放心，我将他们的器官都缝合回去了，而且遗容都帮家属给清理，家属检查也没有检查，直接就带走了，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个上门女婿，电话打过来，直接叫我们送去火葬场。”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那是当然，谁会搭理一个疯子？女婿和丈母娘天生就是仇家，正如婆媳一样。”

    两个人聊着天，朝着远处走去。

    一路上的灯也纷纷打亮。

    赵衍看得仔细，其中一个人既然走向了那本日记，然后将日记也带走了。

    他们两人直接进入了一块黑板的面前，在黑盘旁边有个电箱，然后两人打开了电箱，就出现了一个暗门，他们进去了。

    听脚步声，似乎是一条楼梯。

    “我已经撤退了，你们差不多也出来吧。”耳中传来了阿豹的声音，原来他刚和胖护士聊天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俩个人进来。

    赵衍道：“我发誓，这里肯定还有另外一个出口，是朝着停尸房去的。”

    “嗯，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先出来吧。”阿伟也有些担心赵衍的安全。

    赵衍却立刻拒绝了：“不，我得去看看，这二楼到底蕴藏着怎样的罪恶。”

    “可是”阿伟正要，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也知道赵衍的个性。

    这是一个一不二的男子汉，他认定一件事情，十头牛都改变不了，倔强的要命！

    “你这样的人，放在战争年代，就是当炮灰的命！”阿伟忍不住骂道。

    赵衍笑道：“那敢情好，为身后的同志铺路，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