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啧,男孩子绿茶起来…………
施欲并不算同温时修去骑马。
答应来霍诀的别墅,是想看看居心叵测的奶狗为了获取她的情感值,能做到什么地步。
“宝贝,你想吃什么?”施欲掐掐他的脸。
第三次被她掐脸,霍诀已经麻了,不过,听到这声“宝贝”很受用。
——毕竟施欲没有叫过别的男人宝贝,不是么?
为了骗她过来,折腾一下午,霍诀的确有点饿,可爱的狗狗眼期待地看着她:“姐姐要亲自为我下厨吗?”
当然不是了。
施欲从包里拿出手机,计划叫个外卖。
麻辣龙虾不错,再点一个肯德基全家桶,至于霍诀……
她帮他点了一份粥和一笼素馅包子,正要付款,页面跳出了温时修的来电显示。
施欲挑了挑眉,指尖一划,接听:“温总。”
得知对面的人是温时修,霍诀悄悄竖起了耳朵。
温时修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润舒朗:“马术服我让助理寄到了你的公司,款式你应该会喜欢。”
“谢谢温总的好意,衣服我收到了。”施欲顿了一下,语气有些为难,“可是,我明天恐怕不能陪你骑马了。”
那边沉默良久,:“这是你第一次放我鸽子。我能知道理由吗?”
“霍诀发了高烧,我得陪他。”施欲的目光扫过床上病恹恹的霍诀。
霍诀揉了揉空荡荡的胃部,轻哼了起来:“姐姐……姐姐我肚子好饿啊,你不是要给我做饭吃吗?我想吃火锅,要红汤的!”
被他这么一岔,施欲对温时修抱歉道:“温总,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你还生着病,吃点清淡的吧。”
温时修被霍诀无耻的手段感到些微不悦。
他霸占了施欲的时间,意味着其他人的攻略进度会陷入停滞。
除非施欲会主动对他们生出好感。
施欲挂断的前一秒,温时修做了决断:“霍诀的住址发给我。”
“你要来?”施欲故作惊讶地问。
看来当今各行业内卷严重,四个男人之间也是一样。
缠着施欲挂了电话,霍诀看到她在微信上给温时修发消息,嘟囔道:“姐姐,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生病,你也不会拒绝和时修哥哥约会。”
施欲毫无心理负担地:“怎么会呢,温总会理解的。”
霍诀眨巴着灿若星辰的眼睛,握住她的手:“姐姐,他会不会误会我们的关系?要不,你跟时修哥哥解释一下吧。”
啧,男孩子绿茶起来……
施欲顺着他的话,笑笑:“我为什么要和他解释?温时修又不是我男朋友。”
霍诀柔软的唇角微微翘了翘。
将别墅住址发到温时修手机上,施欲退出微信,没有再光顾外卖软件。
既然温大总裁自愿当冤大头,就让他买单喽。
不出半时,某家高级食馆的工作人员穿着统一的制服,送来了食材。
有澳洲龙虾,三文鱼,帝王蟹,还有时蔬水果,各式餐具,分门别类地放在厨房。
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工作人员鞠了半躬离开了。
施欲在厨房转悠一圈,跟温时修电话联络。
听着楼下甜美的轻笑声,霍诀一把掀开被子,扯下额头的湿毛巾,心中阴云密布:温时修想干什么?来跟他抢人吗?
……
温时修在门口站了片刻,抬手揿了门铃。
浅色的商务休闲风被他穿出几分清俊,看到来开门的施欲,他面上情绪寡淡,懒洋洋笑:“你这么关心霍诀,我都要吃醋了。”
“霍诀是霍诀,你是你,”施欲眨了眨眼,侧身让他进来,“跟弟弟计较个什么劲儿啊。”
“那,”温时修停顿几秒,似是而非地问,“如果生病的人是我,你也会去我家照顾我么?”
施欲扬扬眉毛,没有回答。
她当然不会以为温时修在吃醋,无非是男人那点可笑的占有欲作祟。
两人在门口话的功夫,楼梯上传来一阵踢踏的脚步声。
霍诀扶着栏杆慢慢往下走,换了身舒适的绸质米色睡衣,散开大片领口,神情慵懒而颓丧。
苍白病态的脸容为他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有股让人狠狠欺负,看他哭红了眼的冲动。
“哥哥也是来探病的吗?”霍诀压了压毫无血色的唇,极其自然地喊温时修哥哥,明显是故意恶心他。
温时修泰山崩于眼前也面不改色,更何况他早看穿霍诀的心思。
他淡淡应了声,抬脚往厨房走,边挽起袖口边笑:“看在霍少是病号的份上,今天我下厨。”
他们在书里是有利益往来的朋友,去对方家里探个病并不唐突。
伪君子!霍诀心里恨恨地骂。
趁温时修在厨房忙碌,霍诀捡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开了电视,调出一部日本恐怖片,闷闷不乐:“姐姐,过来一起看个电影?”
施欲的目光朝电视屏幕扫过去。
——咒怨。
哦豁,弟弟有想法啊。
施欲以前是最怕鬼的,连评分2.3的国产恐怖烂片都不敢看,可现在么……
“温总在厨房做饭,我干坐着不太好,”施欲往厨房走,“我去帮忙洗菜,你自己看会儿片子吧。”
霍诀不情不愿按下遥控,把片子暂停,跟着走过去,胳膊撑在门框上,默默看。
温时修的厨艺,是为施欲学的。
他系着灰色围裙,挽起的白色衬衫袖口下,手臂线条肌肉流畅结实。手指修洁干净,按着处理好的三文鱼肉,划刀的力度不轻不重。
施欲在他旁边下手,递菜削皮,偶尔两人的手肘会碰到一起,皮肤相触,温时修手里的刀会停一下。
莫名生出几分暧昧。
这一幕简直碍眼的不行,霍诀抓着施欲的手臂,往外拖:“你去外面坐着,我来。”
“你不是发烧了吗?好好待着,别乱动。”施欲轻轻皱起眉头,在水龙头下冲了把手,擦了擦,试了一下霍诀额头的体温,“……不烫了?”
霍诀本来就什么病也没有。
一身的汗也是在被子里闷出来,故意演给施欲看的。
“你能来看我,我好多了。”霍诀像大型犬一样,稍稍弯下腰抱了抱她,直起身子,话里的真挚连测谎仪也测不出来。
“这里有我和时修哥哥呢,女孩子是用来宠的,手这么嫩,干什么活?姐姐听话,快出去。”
他催促她去歇着,施欲没再坚持,知道这两位大影帝有话要。
目光在两个男人脸上梭巡一圈,踩着高跟,慢步走了出去。
霍诀眼风一扫,看见施欲走到室外,蹲在前坪逗他养的阿拉斯加,乌发红唇,笑意灿烂,美得像油画里的人间富贵花。
厨房里的气氛一点即燃。
笃、笃、笃。
切菜的速度慢下来。
温时修嘴角的弧度下落,修长的手按着刀,缓缓往砧板上一放:“霍少,我们谈谈?”
声音恢复了冷漠,不再伪装。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霍诀抱着胳膊,展露顽劣的本性,“温时修,你明明讨厌施欲,还对她这么好,是想让她爱上你吧?你简直虚伪得让我想吐。”
温时修不置可否。
他抽了张棉纸,垂着细密的眼睫,慢条斯理擦了擦手,轻声问:“你对她动心了?”
霍诀沉下脸来,半晌,扯出一抹冷嘲:“都是系统的任务而已。你不会真以为,我把你当情敌了吧?就施欲那样的,我还真——”
后面的话,他没出来。
温时修要比他沉得住气得多,低头哂笑:“所以,我们是同样的人。我虚伪,你又高尚到哪里去?”
两人相视一望,表情阴郁。
彼此心知肚明,只是演戏而已。
……
摆盘精致的菜肴端上桌,两个男人谁都没先话。
施欲懒得关心他们在厨房里了什么。
这道法国生蚝处理得不错,她蘸上蒜蓉,尝了一口,不吝赞美:“温总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姐姐,你怎么也不夸我?”霍诀把割破皮的手指伸出来,跟得了不治之症一样,大惊怪地博取同情,“我刮鱼鳞时候没注意,把指头切了,好疼啊。”
温时修对他肉麻的声音感到严重不适。
“怎么这么不心啊。”施欲皱了皱眉,起身去了客厅,从包里拿出一条创可贴,认真地帮他贴在手指上,“下次心点,别这么冒冒失失的。”
霍诀低眼看她。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施欲白皙的耳朵,蜷翘的睫毛偶尔扇一下,侧颜专注又细致。
贴完后施欲抬起头,莹亮乌黑的大眼睛离他不到十公分,眼睫稍弯,轻声细语教育他:“知道了吗,宝贝?”
霍诀的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半天才发现自己忘记呼吸了。
温时修切牛排的动作一停,朝施欲看过去——她叫霍诀“宝贝”?
“……知道了。”霍诀含糊应了一声,抽回自己的手。
冷白调的皮肤本就薄,被她一句亲昵的称呼臊得渗出了粉色。
施欲坐直身子,一撩长发,继续吃饭,霍诀看了看温时修的反应,心机地提起一件事:“姐姐,你内衣上的宝石,上次落我家里了。”
他欲言又止,温时修慢慢放下了刀叉。
“是吗?”施欲思索良久,“我没注意,什么时候掉的?”
察觉温时修射来的目光,霍诀挺难为情的,轻轻瞪她一眼,怪她明知故问。
他肩膀往后靠,战术性喝了口红酒,润了润发干的唇:“大概是,你在我家床上的时候……姐姐,当着时修哥哥的面,我们别这么私人的事了好不好?”
施欲静静看着他表演,嘴角噙着一抹不羁的笑。
有必要得这么暧昧吗,弟弟?
温时修一言不发,片刻后起身,拿起反扣在桌上的手机:“我回公司处理点事情。”
霍诀斜睨着他走出门口,按住施欲作势要起身的肩膀,声音却故意让他听见:“时修哥哥跟你闹别扭了吗?姐姐,他怎么也不陪你把这顿饭吃完,不像我,只会心疼姐姐~”
系统忍不住提醒:【那个……宿主,戏差不多行了,没看到姐姐大人翻起来的白眼吗?】
……
温时修坐在车里,系统在脑海里分析数据,他望着方向盘上的车标,有些失神。
点了支烟,想要冷静下来,施欲和霍诀刚才的对话却一遍遍在心里浮现。
只是在演戏而已,就算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也和他温时修毫无关系。
他会生气,绝对不是对施欲产生了感情。
他只是气她的滥情,对,她是个多情的坏女人,一边和霍诀不清不楚,一边和他保持着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联系。
灰白色的烟雾在眼前缭绕,温时修鬼使神差地点开手机,翻看他最近几天和施欲的聊天记录。
粗略一翻,才发现,施欲这几天对他冷淡不少。
每次都是他先开始的聊天,最后一句也是以他结束,她的短句极为敷衍,偶尔隔十几分钟,甚至一个时才会回复。
像个故意冷暴力吊着女朋友分手的渣男。
温时修怒容满面,情绪上头,想冲动地和她断了联系,指尖在删除框上停留了半晌,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没真这么做。
他继续往上翻聊天记录。
自己就任宏时总裁那一天之前,施欲回复的画风明显不一样。
——时修,你送的衣服我收到了,谢谢你,从未有人对我这么好。/爱心/爱心
——不好意思,刚刚在上课,所以没及时回复你的消息。
——吃早饭了吗?昨晚又通宵熬夜了吧,你有胃痛的毛病,让家里的阿姨熬点米粥。
……
温时修心里的怒气平息下来,脑海里浮现出初见那个女孩时,安静又敏感的模样。
现在的施欲,完全是光彩照人的女王,那云淡风轻的从容自信,仿佛男人都是她的掌中玩物。
施欲不可能短时间变化这么大。
他开始回忆就任晚宴那天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有不妥当的地方。
偏头想想,温时修毫无头绪。
胸中的郁气无法纾解,他墨色的眼睛眯了眯,刻意忽略掉内心对霍诀翻腾的醋意,碾灭烟头,拨了一通电话。
“……裴池玉,今晚有时间么,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