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爱极了她冷艳婊气的样子。……
烈日蝉鸣, 绿荫扶疏,眨眼到了六月高考季。
施欲收到温时修的邀请,去停泊的港口参观那艘总价值超过百亿的全球最贵游轮。
参观完美轮美奂的剧院和客舱房, 温时修又带她逛了一圈植物公园。
走进奢华的六层金色餐厅, 欧洲顶尖大厨、服务过各国首脑和上层名流的白胡子威尔逊先生,在厨房亲自为施欲烹饪地道的苏格兰美食。
“施欲, 喜欢吗?”温时修拿着刀叉, 望着对面高贵性感的乌发女人, “我从未对谁这么用心, 你是唯一一个, 也是最后一个。”
“我该感到荣幸?”施欲润泽的红唇上扬, 端起红酒杯,轻轻摇晃。
眼神波澜不惊, 没有表现出喜悦,更没有惶恐不安, 仿佛百亿只是丢在水里听声响的钢镚,连面前的首富大佬都只是空气。
温时修爱极了她这副冷艳婊气的样子。
再优秀的男人在她眼里也只是一盘菜, 甚至还不如面前卖相不怎么样的特色美食哈吉斯有看头。
但恰恰是温时修最着迷的地方。
“施欲, 我之前……”温时修停顿了一下, 想起了在现实世界的身份,“普世意义上,算一个成功的男人。”
他含着金汤匙出生,住着俯瞰黄浦江畔的汤臣一品,在阳台可以看到外滩璀璨的夜景。
站在金字塔顶端,性格傲慢,孤独又沉默。
年少时就对女性很排斥,恐女严重, 本以为他会一辈子这样下去,直到他穿进了书里,遇见了施欲。
“我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没有牵过女孩子的手,连拥抱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温时修平静而真挚地,把话完,“你给了我奇妙的体验,让我知道什么叫怦然心动。”
施欲静静品尝着诱人的红豆抹茶白巧克力,抿着叉子一端,半晌抬眸,“不好意思,温总,你刚才什么?”
她像是在看一块毫无生命的石头,眼底半点情绪不带。
温时修忽地笑起来,胸膛颤抖着,一点也不生气,似乎挺满意她对自己不屑的态度。
享用完精致而昂贵的甜点,施欲拿餐巾按了按唇角,施施然起身:“我出去透透气。”
逛了一下午游轮里的设施,不知不觉四个时过去,她该回家了。
从餐厅里走出来,扶着铺满施华洛世奇水晶的台阶上了甲板,施欲看着四面八方的大海,有片刻的茫然。
在温时修陪她参观内部的时候,游轮悄悄开船了?
“施欲,做我的妻子。”
身后传来温时修低沉的声音,施欲没有理会他,走到甲板边缘往回看。
深蓝色的大海一望无边,与遥远的天际连成一线。
游轮行驶了四个时,早就远离了港口。
这艘海洋史诗号游轮奢华程度无可比拟,各种设施齐全完备,完全是一座型城市。
就算她和温时修在辽阔无垠的海面上滞留三个月,也不会有饿死的可能。
猛烈的海风吹起红色裙摆,几缕发丝凌乱地黏在脸颊,施欲转身直视温时修:“温总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
前世温时修在她面前扮演好男人的角色,尽管内心抵触她,倒也没像裴池玉那样,不择手段把她留在身边。
现在是喜欢上了她,不惜摘下伪君子的面具,干脆做一回斯文败类?
温时修露出一抹和他人设不符的笑,瞳孔深处似乎酝酿着很沉的东西。
抓在脑后的黑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几缕发丝括弧似的落在眼前,敞开领口的衬衫露出一片锁骨。
斯文总裁瞬间变成风流的衣冠禽兽。
温时修走到她身边,望着银光粼粼的海面,抬手搭着防护栏。卷起的袖口下端,黑色的手表反射着微末的天光。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望着海面上显露一角的巨大鲸鱼:“听见了吗?鲸鱼的叫声。”
空灵幽静,令人心生恐惧的声音穿透水面,响亮而凄凉,像是远古时期的悲鸣,施欲往后退了一步。
两只蓝鲸在深海上端翻滚,搅动起白色的浪花,庞大的体型十分震撼。
温时修转头望着她:“施欲,嫁不嫁我?”
“……你什么意思?”施欲看着眼前的男人,隐约猜到他想做什么。
温时修朝她走过去,男士手工皮鞋一步一步靠近她的细跟凉鞋,眼睑弯起,玩笑的话语里带着恐吓的意味:“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扔下去。”
他出内心的想法,施欲反倒镇定下来。
水手队和轮机队的海员以及厨师、事务长全在船舱内部,这艘私人游轮上的成员只听命于温时修,只有她是孤立无援的外人。
她沉默两分钟,在温时修错愕的目光中,弯下腰把两只鞋脱了,一秒钟都没有迟疑,扒着防护栏杆就要往下跳。
温时修迅速冲上来抱住她,把她抱离了危险的海边,放在二层楼的台阶上。
“你宁可跳海喂鱼,都不愿意选择我?”温时修的声音被海风吹散,拎着她的鞋走过来,蹲下身,握住她的脚踝,“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施欲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只脚踩在下两层台阶,看他忍着怒气,给自己把两只鞋穿上。
她当然不可能跳海,更不可能答应嫁给他。
“温总,我做过一个梦。”施欲娓娓出前世时的画面,“你眼睁睁看着我从游轮上跳下去,无动于衷。”
她盯着男人隆起的眉骨,指尖虚虚描画他的眉毛:“还,让我离你远一点。”
温时修哂笑一声,扣好高跟凉鞋的带子。
随后,他握着她白皙的手背,轻轻吻了一口,凝视她的双眼:“那不是我,我不会那样对你,永远不会。”
……
超出基站信号覆盖的范围,手机无法联络通讯。
施欲握着手机,坐在豪华的客舱大床上。
远洋渔船一般靠卫星通讯,游轮上这么多海员,一定能有帮她的人,她要想办法联系到寒叔才行。
床上放着温时修为她准备的礼裙。
白色的优质面料,性感的露背款式,腰线内收,腿根以下单开叉,穿在身上尽显女性的妩媚与优雅,和温时修之前喜欢的风格差了十万八千里。
时间已是晚上八点,施欲嘲讽地笑笑,把裙子往旁边一丢,洗了澡,在床上躺下来。
温时修在容纳六千人的餐厅里等她,一位侍者走过来,恭敬道:“温先生,施姐她没胃口,已经睡下了。”
“我知道了。”温时修面色漠然,垂眸切鹅肝。
皎洁的月光洒在海面上,将巨大的白色海洋史诗号照亮。
施欲悄然走出客舱,先去了酒吧、游泳池、咖啡厅,没看到普通船员的人影,又寻着白天温时修随口一提的方位,快步往轮机部走。
恰逢机工长出来抽烟,施欲短暂思索片刻,朝他走过去:“先生,能不能借我卫星电话用一下?”
不等男人拒绝,她把准备好的红包悄然塞到他手里,低声:“拜托了。”
机工长捏了捏红钞的厚度,扫量这位据是温时修最爱的情人,掏出一个老款手机模样的东西递给她:“别是我帮了你,我可不想失去工作。”
这是铱星牌子的卫星电话,信号覆盖全球,施欲接过来道了谢,顺便问了船舶坐标和航线,走到一边给管家电话。
“寒叔,是我。我在海上,和温时修在一起。”施欲掩着嘴唇,尽量长话短,“你以机主的身份,尽快向飞行管制部门提出申请,开着直升机来接我……”
私人飞机申请临时航线飞行,空管部门的审批时间一般需要1天半的时间,管家最快赶过来也在后天了。
管家:“……好。”
或许是施欲的错觉,另一头的寒叔,语气似乎有点消沉?
“温先生,您还没睡?”机工长寒暄的声音在甲板另一边传来。
施欲压低声音交代了几句,结束卫星通讯,不动声色地等了一会儿。
听见温时修的脚步声走远,她绕到另一边,把电话还给机工长。
“施姐,别怪我多嘴,”机工长把电话塞制服口袋,捻灭烟头,“温总送你这么贵的游轮,足够证明他对你的真心。”
施欲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面无表情往休息的房间走。
登上三楼,迎面碰见了温时修。
他倚在狭窄的走道上,绸质白衬衫下摆扎在黑色长裤里,领口散开三颗扣子,露出大片白色的胸膛。
似乎一直在这里等她,听到脚步声,他偏头望了过来,安静片刻问:“寒叔是谁?”
施欲扫了一眼他左手腕上的表。
她并未在温时修面前提过寒叔的名字,他是通过系统知道的?还是……听到了她电话的内容?
“告诉我。”温时修从墙上直起身,朝她走过来,深邃眼眸眯起,在月光笼罩的夜色中格外危险,“你和他什么关系。嗯?”
“和你无关。”施欲步伐优雅,眉眼凉薄,绕过他要回房间。
肩膀忽然被按住,眼前的男人倾下身,目不转睛看她:“你喜欢他?”
见她还不话,温时修呼吸加重,忽然像冲破牢笼的野兽,摁着她的肩把她掼在墙上。
他轻声又问了遍:“寒叔是谁。”
施欲嘶了一声,脊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细密的疼传遍神经末梢。
眼前的男人静静看了她好久,忽然低下头,发狂似的,要吻咬她的嘴唇。
施欲及时别开脸,用力把他搡开推地上,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眼尾染笑,慢慢俯下身。
在巨大的妒意和愤怒中,温时修听见施欲字字清晰地:
“温先生,我恐男,请离我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