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雨神观音庙
今日是雨神观音娘娘的诞辰,香客们争相恐后抢进观音庙烧香祈福,希望自己或者家人出海渔时天气晴朗,每日收获丰富,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点燃了香烛的香客争抢挤入前殿,满殿烟雾迷眼,四处都是掉落在地的烟灰。
不觅手捏一捧迎春花,随着百姓的推挤,在人群里东倒西歪。个个都想争夺香炉内的一炷香,这会儿也顾不上不觅是不是残疾人。
顺利烧香进炉子里的香客面含微笑,心满意足挤着退走,又一批香客上前。不觅恰好就在第二批香客内,好不容易随着人群波浪进入大殿,东南西北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挤得她胸口憋着一口气。
“让让,让让,麻烦让让。”
不觅进退不得,只能往高处看。人群推推搡搡,又往前方挪了十尺。她终于能瞻仰到雨神观音娘娘的神容。普一抬头,手里的迎春花被惊得落了地,让推搡拥挤的人群踩了几脚,待不觅想去捡时,已经烂得不成花样。
随着第二波香客心满意足地退开,不觅也跟在人群退走。
好不容易挤到庙外,她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一条干净的手帕递来,不觅不假思索,接过擦完汗才看向来人。
“谢谢啊!”
除了南延希,她也想不到谁会给她递帕子。
南延希勾唇一笑:“看到了?”
不觅沉默片刻,道:“看到了,很漂亮的雨神娘娘。”
雨神观音不似一般的大慈大悲观音娘娘,是个约莫五、六岁的娃娃,穿着红色鲤鱼肚兜,梳着丫髻,面容圆润稚嫩,一双汪汪的眼眸炯炯有神,赤脚踩海浪,双手举起一条海浪般的白纱,形象上更像观音娘娘座下女童子。
最让不觅诧异的是,她长得跟不觅年幼时一模一样。
谁会让旱尸老祖年幼孩童形象做观音娘娘。
细思极恐。
今日观音庙人满为患,不觅随手抓了个大婶的衣袖,脸上盛满笑容:“雨神观音娘娘闻名岭南水乡,不知是谁建造的。”
“你是外地来的吧。”观音庙内外挤满人,大婶一时半会挤不进去烧香,也不急。
“岭南水乡曾有一闻名的阴阳世家,姓雨,全族住洞天谷,都是了不得的高人。十年前被旱尸老祖杀了大半后,就剩寥寥几口。雨家心善,见百姓疾苦,修建雨神娘娘观音庙,保佑岭南水乡风调雨顺。”
“雨家建造的?”不觅做梦也没想到,雨家人会把她当成雨神观音娘娘来拜。恍恍惚惚,迷迷蒙蒙,半信半疑:“雨家的谁?”
“家主夫人,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好人。”
“砰砰砰砰砰”的一连串巨响爆发,天空飘起无数火星流雨,火星流雨在空中炸开后,美丽的烟花盛满整个天空。
姹紫嫣红的色彩引得百姓抬头观看,纷纷发出惊叹声。
不觅被烟火的巨响绕得心头纷乱,也抬起了头。
五颜六色的烟花如一朵朵可爱俏皮的花儿,洒满天际,又消失于人间。随着烟花四散,无数盏祈福灯又燃起。
百姓们双手合十,纷纷祈祷。
站在不觅身旁的大婶,嘴里念念叨叨:“往昔恩怨散,再见故人难,此生缘分浅,来时再叙缘。”
“大婶,是谁放的祈福灯。”上千盏祈福灯冉冉飘起,如夜空的星辰,遍布天际,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是雨家夫人。旱尸老祖虽作恶多端,但毕竟曾经姓雨,雨夫人心善,不忍她永生被镇压,灵魂流连世间,一辈子苦楚,每年在她诞辰时都会放千盏祈福灯,祈愿上天让她投个好胎,莫要再四处作恶了。前尘往事如烟云,就让那些坏的、糟糕的通通都消散了吧。”
“能散么?”
“能,心诚则灵,大伙都相信呢!”
“但我不信。”
不觅忽然记起,今日还真是她的生辰。
“回去吧。”南延希为她撑开了一把红伞挡住忽然飘落的岭南雨。
不觅看了他一眼,挤出一抹笑容。幸亏天色暗了,不然她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定让南延希留下心理阴影。
她在雨中一蹦一蹦的,速度如龟爬,南延希撑伞走到她身旁,大半的雨伞都倾向她。越落越大的水珠淋湿了他的肩膀。
不觅低头看了眼他湿透的衣摆,钻进一处屋檐,停下脚步:“夜深了,不如你先回去吧。我不伞也不紧的。”
南延希把伞随手给了一个匆忙出门没带伞的妇女,她抱着两个幼的孩子,感激道谢。南延希站到不觅身旁,道:“我没伞了。”
暴雨拍屋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外界嘈杂,但不觅的心却很宁静。
她呼吸了一大口空气,平复心情:“我们回去吧。”
一脚踩入湿漉漉的街道,豆大的雨水砸落,她一蹦一跳沿着客栈的路走,像一只单脚落汤鸡。
泥路不好走,几次绊倒到路石,幸好有一双大手及时拉住,她才没有摔成狗啃泥。
不觅从就事事靠自己,从未有人对她如此关怀备至,此刻被淋湿的身体是冰冷的,但心却很温暖。
两人淋着雨回到客栈,店二惊讶地迎二位上前,贴心问道:“两位是否需要备洗澡水和饭菜?”
南延希抢在不觅回话前,:“一桶洗澡水,两份饭菜,都端到她屋里来。”
店二暧昧的视线在二人身上徘徊,了然道:“明白明白,我再备些上好的女儿红去。”
“不必。”不觅咬牙切齿:“两桶洗澡水,分开两个房间。”
她今日累极,没心情跟南延希贫嘴,扶着客栈栏杆蹦上二楼房间。南延希几步追上去,搂着她的腰,抄起她的膝盖,稳稳抱她上去。
两人像极你侬我侬的恩爱夫妻,店二琢磨着时间不早了,男客人的房间也进了两位朋友,他们情侣挤一挤也挺好的,良心建议道:“姑娘,不如我备一桶洗澡水去你房间给二位俩使用吧。”
此话正合南延希心意,便替她应了下来。
不觅怒道:“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凭你在我手里。”
他低头含住不觅白嫩的耳畔,轻轻呵了一口气,从容带她回了房间。店二手脚麻利,准备热水和饭菜一气呵成,临出门前还不忘替两人关紧房门。
不觅坐在屏风内,见他不滚,咬牙切齿:“你还不快滚出去。”
南延希挑了挑眉,替她拿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搭在屏风上,脸不红气不喘,耍流氓道:“你手脚不便,我帮你脱。”
不觅瞪他,痛心疾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哦,我以前是怎样的。”
“是……”不觅及时闭嘴,把要的话吞咽到肚子里,换了个调调,道:“看你气度不凡,风姿卓越,没想到禽兽不如,赶紧滚出去。”话音刚落就了个喷嚏,她抖了抖湿漉漉的衣衫,又了个冷颤。
南延希不再逗她,退出屏风。
“生辰快乐。”
他嗓音压低,低到不觅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听错了。如今她身体太冷,唯恐自己感染风寒,将就着随便洗洗。待她整理好身上的衣衫,南延希走了进来,还脱起了衣衫。
他看似消瘦,脱掉衣衫后,身体的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