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宅
深冬的冈瓦纳乡下?, 雾气不算浓,隐隐有些月光照进来,推开窗子后又裹着一丝寒风, 吹得人后颈一凉, 气氛顿时变得有一点诡怪。
三人一猫互相看看, 老仆人伸手上前摸了摸黑猫,对闻泽宁解释道:“少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家里多了好多老鼠, 我就?去附近农户家里抱了一窝猫回来。这只叫将军, 特别机灵, 自从一个月前老鼠啃坏床脚,我就?让它晚上住您屋子了。”
黑猫十分乖顺,被?老仆人拎着后脖颈抓进来, 就?乖乖蹲在地上,黑黢黢地猫, 几乎和老仆人的影子融为?一体。
“将军?”闻泽宁朝着黑猫伸了伸手,看着略微怕生的黑猫朝老仆人“咪”了一下?, 感觉出闻泽宁的善意,它也超前走了两步。
闻泽宁这时候才?看清了黑猫的长相, 有些一言难尽……
猫这种生物可能是种族天?赋,很?少会不好看。
偶尔有些猫咪因为?脸上毛色不匀, 影响了它的相貌,但?整体依旧可爱。
至于叫将军的这只黑猫, 浑身没有一根杂色的毛。
它的一言难尽,在于它的脸型近乎于一个倒立的三角,却长着一双狭长到, 有些不合适出现在猫脸上的眼睛,加上过于骇人的黝黑瞳色,也令看见的人忍不住心中一颤。
老仆人闻达却并不在意黑猫的古怪长相,在他心里,猫的能力更为?重要,他对将军的战绩如数家珍。还列举了将军长大后,成功捕获老鼠的次数,以及将军它带领自己的同胞,对老宅里作乱的老鼠围追堵截盛况。
闻泽宁听了个大概,也不再纠结老仆人未经自己同意,就?养猫的行为?,而是帮忙一起收拾自己和薄荣住的房间。
黑猫将军得到了一个猫垫,作为?它以后睡在卧室的专属空间。
薄荣比划了一下?猫垫和自己铺着准备地铺的垫子,有点不满,嘟嘟囔囔地表示:“我不要和这只猫一个待遇!”
将军趴在自己的垫子上,半点没有动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薄荣。非常迅速地就?适应了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以及自己只能趴在角落的待遇。
闻泽宁还没来得及什么,旁边的闻达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再撇了薄荣一眼,薄荣立马消停了。薄荣满脸愁容地把洗漱用品一件件摆好,又被?闻达使?唤着水扫地。
闻泽宁动手想帮忙,却被?闻达送去了书房,老仆人:“书房又买了好些书,少爷去看看吧。”
想起书房的新书,再想想薄荣做家务也很?顺手,闻泽宁没有强求,他出房间去了楼下?的书房。
闻家的书房,名为?书房,其实?是占地??积极大的一间家庭图书馆。书房在一楼,但?却做了挑高设计,一部分书籍甚至得爬梯.子上去才?能拿到。
闻泽宁开书房灯,暖黄色的光线照下?来,灰尘在空气中跳动、翻滚,像是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书房有些古怪。
大概是今年庄园里的确收益欠佳,顶上有几盏照明灯都不亮了。
闻泽宁没在意,走了几步,找到放置新书的位置,从中抽出一本?,翻了几页,才?忽然意识到问题。
自己是怎么从冈瓦纳回来的?
“啪——”闻泽宁将书页合上,想出门去找薄荣问问。
可还没走出书架,闻泽宁忽然听见书房里响起了窸窸窣窣地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书架,沙沙地声响很?轻微,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咬书架。
闻泽宁将梯.子搬了出来,一步步走向发出声响的书架。
这块儿?地方正好没有灯光,眼睛看不出什么,闻泽宁只好将他将的精神力探出,朝着声音源头探去。
作为?向导来,精神力锻炼得当,完全?可以当做另外一双手来使?用。不过闻泽宁精神力觉醒的时候已经成年,他没有在向导学校接受完整的教育。日常的时候还是更以来五感的反馈,这次用精神力查探,闻泽宁有些心翼翼。
精神力放出的瞬间,书架顶上的东西一览无余。
这不是一种眼睛看见的反馈,而是精神力所触碰的地方,无视空间的阻隔,光线的敏感,直接在脑海中构成画??的能力。
传中有些能力超群的向导,甚至可以无视时间的障碍,用精神力查看到过去或者未来的景象。当然这样?使?用精神力,很?容易造成向导本?人的精神混乱,陷入记忆的陷阱。
闻泽宁的精神力很?强,但?没有到能用精神力窥见过去未来的程度。他巡视一圈,想找出点线索,可惜书架顶上,除了经年的灰尘,就?剩几个零星的猫脚印踩在上??。
发出刚刚发出响动的源头,也消失不见了。
没有收获的闻泽宁正想离开,却忽然发现了书架顶上,猫脚印的尽头有一个狭窄的木头缝隙。
闻泽宁感觉疑惑,将精神力伸进去,忽得“看见”一只张着膜翅,模样?酷似老鼠的怪物,它瞪着绿豆大的眼睛,朝着闻泽宁龇了龇牙。
“啊——”
这只会飞的怪物,朝着闻泽宁的精神力扑了过来,突然的变故让闻泽宁叫出了声,甚至差点从梯.子上掉下?去。
此时闻泽宁想起老仆人的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就?多了好多老鼠”,闻达的“老鼠”是这些怪物吗?闻泽宁正在想着,脚下?的梯.子忽然发出“吱嘎”地一声。
支撑的木头断了,闻泽宁从顶端失重跌落。
梯.子不高,闻泽宁刚意识到年久失修的梯.子出了问题,下?一秒就?落入了薄荣的怀中。
梯.子也顺势倒地,咣当一声重重地砸在地上。
薄荣的怀抱冰冰凉,像是一滩柔软的水,下?一秒才?感觉到薄荣收紧了力道,手臂上的肌肉勒得闻泽宁有点喘不过气。
薄荣抱紧了怀中人,他有点结巴地:“别,别做这么危险的事。”
着又顿了顿,“我很?担心老师。”
自家伴侣搂得太紧,感觉到薄荣心脏砰砰乱跳,饶是见过大场??的闻教授,此时也忍不住脸红了。
闻泽宁:怎么忽然煽情起来了?
“我这不是没事……”闻泽宁安慰了一下?薄荣。
薄荣却不依不饶,按着闻泽宁的脑袋亲了又亲,像是在啃骨头一样?,恨不得把伴侣吞进腹中的力道。明明薄荣的体温偏低,可他却紧紧地缠绕过来,让闻泽宁感觉自己快融化了,亲吻像是火焰烧灼。
“老师……”
“宁宁……”
最后还是老仆人闻达,久等他俩用餐不来,过来书房敲门,才?堪堪断了两人亲密。
老仆人的脸色黑得能滴出水,他死死地盯着薄荣,恶狠狠地:“让你喊少爷来用餐,你在做什么?”
他在亲吻自己的合法伴侣。
薄荣的眼神中透着反驳,不过最后什么也没,他只是沉默地听着老仆人的话,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自家伴侣可怜兮兮的,闻泽宁有点不忍心,挡在了薄荣??前,对闻达:“闻达,薄荣是我的伴侣,他没做错什么,反而是梯.子断裂的时候,他出现把我接住了。您如果是担心我,不如好好检查一下?老宅里的工具。”
闻达听到这里,这才?注意到书房的空地上倒着一把梯.子,年久失修的木制三角梯摔了一下?,好几处暗伤都暴露出来,梯.子彻底散架,不能用了。
“而且,闻家早已没有昔日辉煌,恪守贵族礼仪是完全?不必要的了。”
闻达听到自己主人这样?,检查着梯.子的手一顿,没缘由的显得落魄了几分。
……
闻达在闻家呆了一辈子,送走了闻家三位家主。
他一辈子都在恪守贵族家仆的礼仪,从未想过会从主人口中听见那样?的话,他落寞又忐忑。
收拾了心情,来请主人用餐的闻达,依然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少爷要回来,所以没能提前准备好一切,明天?的早餐,就?能恢复以往的水准了。”
当天?的晚餐是闻达请了农场帮厨解决的,蛤蜊汤和蔬菜煎饼都做得粗糙又能饱腹,是符合乡下?生活却不怎么贵族的食物。
“不用特意安排,这样?就?很?好,不是今年的收益不太好吗?”
闻泽宁咬上酥酥地煎饼,尝到里头的青瓜和甜酱,满意地点点头,对今天?的晚餐还算满意。
先前和祂在一起的一阵子,肉类偏多,且多数是烤肉类。青菜较少,大多也不怎么新鲜,尝到爽口的蔬菜,闻泽宁愉快地吃掉了一整张煎饼。
薄荣因为?先前自家伴侣维护自己,心情特别好。
他看着闻泽宁吃东西,嘴唇一开一合,一个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就?好像很?饿的样?子。接着,注意力都在伴侣身上的薄荣,第一时间发现闻泽宁的汤匙,只不停地在蛤蜊汤碗里转,就?是不往嘴里送,明显是不算吃了。
想起几年前的事情,薄荣皱紧眉头,然后伸出手,摸到了闻泽宁的腹部,隔着衣料感觉了一番。
“老师,再吃点吧。”语气很?像是在哄孩子。那时候两人新婚过来住,薄荣发现老师总是吃得不多,即使?食物好吃,也不怎么吃,会剩下?一堆食物。和在家时候,想吃就?吃的老师完全?不同。
后来离开的时候,薄荣才?从闻泽宁口中听到了真?相。
虽然只是个落魄贵族,但?闻家的规矩很?严,闻泽宁时候就?被?父亲盯着学规矩——
餐桌上的食物,每盘只能吃一份。
薄荣觉得不可思?议,明明闻家已经到了只能端上一份例汤、一份主食的地步,为?什么还要守这样?令人添堵的规矩?
薄荣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闻泽宁,满脸都是哄孩吃饭的惆怅。
闻泽宁不禁??上一囧,正色道:“不吃了。”
“这些食物不顶饱,晚上会饿的。”
“老师~”
薄荣话的调子更柔了,也更像在骗孩了……
闻泽宁在老仆人和薄荣的注视下?,又拿起汤匙,喝了几口蛤蜊汤。接着收获了薄荣一个鼓励的眼神。
“老师真?棒~”
闻泽宁:……
*
睡在老宅的第一晚,薄荣老老实?实?地了地铺,睡在将军猫咪的身边,甚至对闻泽宁他可以在闻达离开后上来的邀请视之不见。
“老师,我们要讲诚信。”薄荣很?乖的回答。
薄荣认真?的样?子让闻泽宁都觉得自己想错了,嗯,这种想法只持续到了闻泽宁将要入眠的刹那。
睡得正熟的闻泽宁,忽然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搂住自己之后一阵窒息感袭来,紧紧缠绕在身上,简直,就?像是有很?多手一样?。
闻泽宁被?这个想法惊醒,他猛地一动,忍不住挣扎起来。
“老师,是我。”
薄荣的声音传来,闻泽宁瞬间安心。他只感觉薄荣像个树袋熊一样?,手脚并用的抱着自己,并没有睡梦中感觉到的那些多出来的手。
“薄荣?”
薄荣点点头,清浅地呼吸从后颈呼来,闻泽宁身上顿觉一阵酥麻。
“不是要自己睡吗?是地上凉吗?”闻泽宁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不过仗着黑暗之中,薄荣肯定看不见,他镇定地翻了个身,反手把薄荣抱住,将头埋在了薄荣胸口。
“老师,我在夜.袭你啊~”
薄荣的语气带着调笑?,他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听人,夜.袭会更有感觉。”
薄荣一边,一边把手向下?伸。
闻泽宁:这都是谁教坏了薄荣?哪儿?来的歪门邪道?
好吧,最后闻泽宁也没拒绝,好歹是自家伴侣,偶尔玩玩情.趣,也是很?正常的嘛。
黑夜当中,趴在猫垫上的将军还在着呼噜,地翻了个身,像是对屋内的旖.旎一无所觉一样?。
不允许开灯的夜.袭,哪怕是简单的亲吻是一件甜腻的事情,两人精神力交融的时候,薄荣全?身上下?都在诉着喜欢。让闻泽宁招架不住,他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想起久别的三年,闻泽宁顾不上想别的了,只能全?身心的投入到薄荣的节奏当中。
两人闹腾到后半夜,闻泽宁累得动动手指都费劲,薄荣温柔地:“老师,睡吧,其他事情交给我。”
听到这句话,闻泽宁放松下?来。
在陷入昏睡之前,闻泽宁忽然记起件事,含糊地问薄荣:“我们今天?是怎么来老宅的?”
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只是让眸中一片复杂的薄荣,顿住了正在清理的手。
“宁宁,这次不会比之前更糟的。”
薄荣轻松完,低头吻了吻闻泽宁。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身上却不知从哪儿?冒出另外一双触手,紧紧地缠了上去,探了进去。
闻泽宁只觉得伴侣了什么,脑子一片混沌,没办法反应,鼻尖萦绕着淡淡地海盐气息,陷入了沉睡。
……
乡下?的雾气不算浓,却也一直没有散。如果不是雾气还会影响出行,闻泽宁甚至要以为?这场几乎席卷全?国的大雾,只是一件事。
不过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其实?是闻泽宁起在宅子附近散步的时候。他走在乡下?的路上,遇见了村庄附近的那位牧师。
穿着镶白边的黑袍圣衣,在脖颈上挂着一枚精致地十字架,远远地就?能感觉出如沐春风,给人的感觉很?和善。
牧师头上戴着兜帽,走进了才?能看到牧师的长相,闻泽宁忍不住心中嘀咕。
过去的几年,他从没见过这人,不管是农场里的住户,还是威尔牧师偶尔到访的好友,都没见过。
乡下?的生活并不复杂,甚至能算得上一成不变,很?多人几十年前是农舍杂工,几十年后也还是杂工,一部分人还会培养自己的孩子做杂工。认为?恪守过去传统,子承父业,就?是最好的出路了。
至于牧师这个职业,得等上一任牧师过世,才?会更换人选。
因为?闻家有很?多书籍的缘故,之前那位叫做威尔的牧师,经常会来闻家借阅书籍,在闻泽宁还的时候,也受过一阵子那位牧师的教导,他还遗憾过闻家都不信仰圣教。
“若是少爷能接受圣教洗礼,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牧师,将来做上主教的位置也未尝不可能。”
后来闻泽宁外出求学,就?甚少去教堂听牧师的授课了。不过在这样?的乡下?,闻泽宁并未见过除了那位牧师之外,更为?虔诚的圣教徒。
和陌生的牧师擦肩而过,闻泽宁嗅到一股淡淡地海腥味,还觉得那牧师的举止有些古怪,嗯,古怪的矮。
不过再认真?看看,又觉得他只是个普通的牧师。
闻泽宁回到家中,随意地问下?新来的牧师,是什么情况?
老仆人想了一会儿?才?:“您的是汉克斯先生吧,他是接替威尔先生的牧师,他半年多之前来的,是个博学又值得尊敬的人呢。”
闻达看闻泽宁对牧师还有兴趣,又聊起了八卦。
“半年前,威尔先生忽然死在教堂后??的羊圈里,穿着整齐的圣衣,手里拿着十字项链,法杖被?丢在一旁,脸上还有被?利爪抓破的痕迹。当时过来查看的警员没找到凶手,他就?认定是有邪魔入侵教堂,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再后来汉克斯先生就?来了。”
“据汉克斯先生是因为?在圣教的内部斗争失败,被?发配过来的。汉克斯先生挺和善的,如果不是我不信圣教,肯定会喜欢他。”
老仆人对汉克斯的事情了解不少,两人交谈中,老宅的大门被?敲响。闻达诧异地去开门,在冈瓦纳的乡下?,几乎没人会来闻家,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危险的雾天?。
不过闻达还是去开门了,他正巧就?看见了那位叫做汉克斯的牧师。他还是早上的那副扮,只是手中多了一柄权杖。
“我听,闻教授回来了。”
汉克斯向闻达询问闻家宅子主人的事情,话的调子轻松柔和,应该是很?容易拉出好感度的东西,但?闻泽宁却觉得有些刺耳。
“少爷回来住几天?。”老仆人随口回答。
汉克斯点点头,温柔又有些腼腆地问:“主要是想向闻教授了解一下?城里的消息。因为?大雾天?气,我没办法进去,想要买一些玻璃器皿,不知道闻教授有没有可以购买的渠道?”
听到这里,老仆人也不敢随意搭话了,他扭头看了看自家主人,不确定地:“这得问问少爷,我也不清楚。”
三言两语之中,汉克斯坐在了老宅的客厅,老仆人给他倒上庄园里自产的红茶,他则在手中绘制着需要的玻璃器皿形状。
闻泽宁拿了一把餐厅的椅子过来,坐在汉克斯牧师旁边。
“汉克斯先生之前是在哪里工作?看您的长相,好像不是帝国人?”虽然紫荆花王朝统治时期,帝国就?有来自各地的人种,但?汉克斯略微矮的身材,摘掉兜帽后能清楚地看见他稀少的头发,深深凹陷的眼窝看起来不是很?好看。
不过汉克斯却很?有友善的气质,汉克斯浑身上下?气质与?相貌脱节,加上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海腥气,闻泽宁觉得这人多少有些危险。
“我们家祖辈,来自乔治亚山脉,到了父辈则离开了高山,搬去了海滨居住,我原本?是在梵蒂斯港附近的教堂……”听起来得详细,但?实?际上却还是没问出关键,也许这个问题已经回答过很?多遍,也许这就?是事实?,总之汉克斯流利地回答了闻泽宁的问题。
闻泽宁没露出被?敷衍的不悦,正想继续询问,外出帮忙帮着牧场羊只修剪羊毛的薄荣回来了。漂亮的金发年轻人一脸笑?地进门,他脱下?手套,换上舒服的室内鞋,自己去厨房弄了一大壶水。
“老师,我今天?去学了纺线,明天?就?可以织围巾给你了!”
薄荣不知从什么地方的口袋里,掏出两颗白色线团子,讨好似的拿出来,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像是在等待闻泽宁的夸奖。
闻泽宁配合地拍拍手,夸了他。
“真?厉害。”
薄荣顺势将闻泽宁的手拉起来,吻了吻。
闻泽宁也没拒绝,被?亲过之后顺手捏了下?薄荣的脸蛋,调笑?道:“这冬天?可快过去了,你的围巾什么时候能织好呢?”
“冬天?还长着呢。”薄荣也顺势撒娇,在闻泽宁看不见的地方,仿佛不经意一样?,瞥了沙发上的“不速之客”一眼。
汉克斯瞪大了眼睛,他皱着眉将手绘稿递到闻泽宁??前,迫不及待地:“教授,就?按这个形状帮我找就?好了,如果没有玻璃器,稀有金属的成品也是可以的。”
闻泽宁看见了画稿上那副古怪的器皿,没有发表意见。
汉克斯匆匆告辞,就?好像在逃离这地方一样?,一直走出闻家宅子数百米,才?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浓雾。就?算乡下?的雾气不重,但?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让汉克斯感觉到后脊发凉。
那个突然闯进来的人,又或者不应该称之为?人……
汉克斯握紧了手中的十字项链,在心中虔诚不无比地祷告,希望他所信奉的圣教神明能够解救他。
……
闻泽宁对汉克斯的纠结与?恐惧一无所觉,他被?薄荣按在椅子上,薄荣认真?地用布条比划,“织围巾”需要的长度。
“老师,我只有白色的毛线,但?是白色好像不是很?配,要不我明天?再去学习一下?染毛线的技术!”
薄荣干就?干,揣着毛线团子就?要出门。
闻泽宁拉住了他,“不用去做这些事,你要是喜欢织围巾,可以让闻达去买各色毛线,去搭配。”
“这样?的礼物还有诚意吗?”
薄荣懵懂天?真?,让人忍不住想揉他。
闻泽宁自认老成持重,肯定地回答:“你送的都有诚意。”
薄荣被?服了。
他放弃了自学染色技术,转而去找了闻达,他想要买毛线。闻达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主人,忽然明白了主人的意思?,闻达领着薄荣到了老宅的一处做仓库的房间。
“这里以前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后来没那么多杂物了,就?成了货物仓库。去年冬天?不是很?冷,大批修剪下?来的毛线就?堆在了这里。”
闻达简单介绍着这间仓库,心中很?是惆怅。
去年夏天?还好,总有人喜欢反季节购买羊毛。
但?到了秋冬天?的时候,购买毛线的人忽然就?少了,再到国诞日那会儿?,整个冈瓦纳开始被?莫名其妙的雾气笼罩,几乎没人能在雾气中正常往来。早就?应该卖出去的羊毛,也耽搁在了这里。
薄荣看着一仓库团好的毛线,直接原地愣住,他按照老仆人的指示,开了几口箱子,露出了里头存着的各色毛线。
“这几箱是最后装起来的几箱,所以颜色比较杂,少爷你们要用的话,就?用这些就?行了。”
薄荣从里头挑出了需要的颜色,高高兴兴地表示,他可以两条。
“我们一人一条!”
不过翻着翻着,薄荣拉了下?线头,发现一团染了麻色的毛线,断成了手臂长的短线。
从这团麻色毛线开始,下?层的毛线就?几乎没有多少完整的了,薄荣翻到最后,甚至直接将半人高的箱子翻了过来,箱子底部的线团都掉了出来。
透着仓库的灯光,正好能看见薄薄的木板上有一个洞,旁边刚还想制止薄荣捣乱行为?的老仆人惊呼:“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那些该死的老鼠!”
箱子底部的洞口明显是啮齿动物的咬痕,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还不就?瞬间明朗了?闻达着老鼠,自己又开始检查另外几口开封过的箱子,发现每个箱子里的毛线,都被?不同程度的破坏了。
闻达气呼呼地:“少爷,我再去抱些猫回来,这几天?一定要把那该死的老鼠窝找出来!”
闻泽宁想起昨天?在书房看见的那个怪物,他不太看好闻达的主意,可他也认不出那个长出膜翅的老鼠是什么东西。在闻达气呼呼地离开,去找附近农户听谁家有捕鼠厉害的猫咪的时候,他对薄荣了昨天?的发现。
“就?在书房里,上头的那个的墙缝。”
闻泽宁领着薄荣站在了昨天?梯.子断裂的位置,经过一晚上,老仆人早就?扫干净,甚至大部分书架都被?擦拭了一遍。昨天?过来找书的时候,那种灰扑扑地感觉不见了,书房有些焕然一新。
“不用担心,我看看就?好,老师你要对我有信心吖!”
薄荣自信地抬抬手,但?在出手前忽然顿住,赶在闻泽宁询问之前,他喊出了帕帕尼,让精神体变成猫咪大,灵巧地跳了上去。
薄荣只是因为?刚回来就?闹事,被?高塔开除了,并不是他的能力有什么问题,帕帕尼精神奕奕地去检查,闻泽宁还算放心。
“咱们恐怕需要给宅子上上下?下?都检查一遍。如果真?有什么古怪,得好好解决了。”闻泽宁学着薄荣,把尼尼召唤出来,让它飞在帕帕尼身边,帮着帕帕尼干活。
两只精神体去找那怪物,闻泽宁也没闲着,他开始整理起了书房的书。
几百年积累下?来的书籍,想要一本?本?的检查出有没有被?啃咬,这也是件大工程,尤其是闻泽宁检查着,检查着,会发现一本?自己没看过的书,接着就?站在原地看个半晌。
在闻泽宁再次沉浸于书页内容的时候,薄荣过来扯了扯自家伴侣的衣角,他:“帕帕尼上去后,没看见那个墙缝,也没找见老师你的那个怪物。”
这书是在介绍历史上有名的邪神,是一本?属于异教徒奉为?圣经的教典,闻泽宁过去从来不知道书房里还有这样?一本?书。虽然诡异,但?现在能找见,他会忍不住仔细看了起来,这次研究邪.教,不仅仅是为?了薄荣,更多的是为?了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得到薄荣无功而返的答复,他坐在紧挨着落地窗的书桌前。
漆上深黑色的楠木桌??漂亮又大气,厚重结实?的桌??上摆着一叠稿纸,鹅毛笔插在墨水瓶中。薄荣泡了一杯红茶,他搬了个高脚凳坐在闻泽宁的身边,一??研究围巾的花色,一??看着闻泽宁研读有关邪神的书籍。
在闻泽宁读到某些不知所云的地方,薄荣的嘴角轻轻勾起,像是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味道,软绵绵地:“老师,这都是些什么啊,别看了好不好~”
闻泽宁没有搭理试图扰乱自己的伴侣,他在读到有关法阵的某一页,忽然觉得有些眼熟。不自觉地在稿纸上画出了希尔让他查询研究的图腾。接着,闻泽宁将手绘的图腾,叠在了书本?上。
薄荣脸色一变,本?想制止,但?刹那间,原先安静祥和的窗外,响起了阵阵鸟鸣,乌鸦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作者有话要: 更新!感谢订阅,还差一千多字,明天的更新补上吧_(:з」∠)_
V后会日更的!真的。顺便感谢天使:饼干灌溉营养液 9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