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夜灯被开了。

    符钟舟隔着布料感受到他的温度，挑了挑眉。“这么突然？”他拉着许寉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功课还没做足，我怕弄疼你。”

    这话虽然得非常直接，他的脸却也泛了红。许寉依旧跨坐在他身上，看着他一副又期待又不好意思的表情，有些不忍心破他的幻想。许寉捧着最后一点良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对他实话。

    “你等一下，”他一只手按在符钟舟前胸，视线移到别处，“我一直没来得及和你清楚，其实……我希望自己是上面那个。”

    他完就后悔了。再怎么符钟舟以前也是喜欢女生的，让他接受自己已经很难了，何况是让他做下面那个。想到这，许寉都有点替他委屈。

    符钟舟也愣了，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瞪着许寉。

    “……可是里……”

    他话了一半便咽了回去。也是，艺术高于生活，艺术的事情，怎么能是不真实呢。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干瞪眼，在夜灯下互相看了良久。

    许寉叹了口气，心想算了，这种事不能勉强。他刚想从符钟舟身上下去，却被一把拉住手腕。

    “你…你想试试吗？”符钟舟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明亮，两颊绯红。见许寉愣怔着没有反应，又急忙添上一句，“先好，我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弄不舒服的话别怪我。”

    大概是他的声音太温柔，许隺只感觉一股热流往身下涌。其中夹杂着某种悸动的情绪，让他控制不住地低头吻住身下的人。

    细碎的灯光落在许隺后颈，符钟舟整个身子都被笼罩在许隺的身影之中，周遭一边混沌，只剩下唇舌间的触感是清晰的。

    疯狂和淫靡的味道就这样残留了一整个晚上。

    许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视线中便是符钟舟光洁裸露的后背。他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发现对方正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裸露的脊背上全是红的青的暧昧痕迹，肩膀上还有个非常明显的牙印。

    昨晚做完他俩倒头就睡，现在再看，被子上黏糊糊的，衣服扔了一地，空气中还有挥之不去的味道。

    “醒了？”符钟舟早就醒了，听到身后有动静，便翻了个身。许寉一愣，发现他的眼睛有点儿肿。

    符钟舟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把手里的手机放到一边，凑过来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早安。”

    他大概是嫌弃酒店床单，早就起床冲了澡，套了条内裤穿。昨晚的衬衫已经脏得不能看，他只好忍气吞声地光着上身再钻回被子睡回笼觉。

    许寉太留恋昨晚那样的符钟舟，顺势扣着他的后脑勺又接了个吻。他用拇指在符钟舟眼皮上摸了摸，“怎么肿了？”

    “你呢。”符钟舟没好气地挪回去，被子里的脚踩在许寉膝盖上，“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许寉脸红，“抱歉，没忍住。”他自觉有些不好意思，怎么看昨晚受委屈的都是符钟舟，然而累得一睡不醒的却是自己。“现在还疼不疼？”许寉看着他脸色不太好，于是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腕，“要不……我给你去买点药？”

    “什么药，痔疮药吗？”符钟舟忍不住大笑，踹了他一脚，“我好着呢，下次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下次？”许寉一愣，随后又觉得有些沮丧。他俩有没有下次，还不知道呢。

    想到这些事，许寉也没有心情再想其他，起身穿衣服，把已经关机的手机充上电。

    “你算怎么办？”

    符钟舟撑着手臂躺在床上，边问边悄悄拿起手机，对着正在穿衣服的许寉一顿狂拍。许寉背对着他，根本不知情。

    看着黑屏的手机重新亮起，许寉有些恐慌。“不知道，”他回问符钟舟，“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符钟舟摸了摸下巴，“我觉得我会好好和他们谈，”他认真分析道，“我并不能做到经济独立，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家人断绝关系。另外，我觉得父母对子女，始终不会太坏。”

    “那你爸妈对你好吗？”许寉忍不住问。

    房间里有几秒钟沉默。半晌，符钟舟笑着耸了耸肩，“他们觉得对我挺好。”他翻了个身又躺下了，“没办法，爸妈也是第一次当爸妈，或许和他们聊一聊比较好。上次和你妈妈视频通话，我觉得她还挺喜欢我的。”

    许寉苦笑，心想那当然，你可不就是长辈最喜欢的“别人家的孩子”吗。

    玩笑归玩笑，他的心里还是一点儿底都没有。符钟舟确实能会道，但许寉深知自己不会表达，要是让自己坐下来跟段曼容好好交流这件事，估计不出十句，两人不是吵个天翻地覆，就是许寉单方面被骂个狗血淋头。

    看来脾气这玩意儿是能遗传的。许寉叹了口气，盯着手机上出现的页面。

    十多个未接电话，一半是许芸，两个是符钟舟，六个是段曼容，剩下的……

    许寉看到屏幕上“许昊空”三个字，也是一愣。

    作者有话：

    符符你别急，下次咱们再努力